她瞥开视线,没有理会程淮商的话,看向一旁的池宴礼,居高临下的开口。

  “玩玩就行了,你最后还是要联姻为池家传宗接代的。”

  这话,直接表明了她的立场,她看不上看起来便家境贫寒的程淮商。

  池宴礼嘲弄的看着她,嗓音带着淡淡的疏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的眼光?总比你们要好多了。”

  “你们互相能看上对方,也是不易。”

  三言两语,便挑起了池父的怒火,他脸色阴沉,一脸愠怒,开口训斥。

  “你这是在说什么,我们把你生出来......”

  池宴礼拉着程淮商坐到沙发上,一脸散漫的翘起二郎腿,听到池父的话,神色闪过一丝不耐,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池父怒火更盛,一双眸子闪烁着熊熊烈火,怒不可遏的指着池宴礼。

  “逆子。”

  池宴礼觉得有些好笑,淡淡的回了句:“哦。”

  然后,话音一转:“叔叔阿姨,我记得上次,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吧,怎么还来骂我。”

  “缺儿子去孤儿院领一个,别来烦我了。”

  池母努力维持着贵妇的体面,沉声开口:“宴礼,你在说什么,你永远是我们的儿子,那天不过是气话罢了,你怎么还当真。”

  池母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也不想在这听池宴礼一直反驳他们的话,开始说今天来的目的。

  “我们看到周家的澄清了,知道你和他没关系了。”

  “你现在也该开始管理公司事务了,不能让你爸和你爷爷一直撑着,明天开始,去池氏上班吧。”

  池宴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眼神斜睨的看着池母。

  “怎么,钱不够花了。”

  池母:“......”

  她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看向池宴礼的眸光冰冷刺骨,扫了一眼池父,淡淡的留了一句:“果然是冷血人的后代。”,便起身离开。

  池父看着池母离开,双眸直直的盯着池宴礼,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越来越脱离掌控了。

  视线扫过一旁的清俊少年,他唇角微勾:“你要是不去,你身旁这个男孩的日子,可能会过的不太好了。”

  池宴礼冷冰冰的话语从牙缝中挤了出来:“你敢做,就别想从池氏拿一分钱。”

  “别威胁我,别来烦我。”

  门外传来一阵引擎声,应该是池母开车离开了。

  池父听到声音后,急忙起身,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池宴礼。

  “我会让你答应的。”

  池父池母走后,池宴礼一脸歉意的看着程淮商:“不好意思,又把你牵扯进来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程淮商摇了摇头:“没关系。”

  他没想到,看起来家境优渥的池宴礼,他的父母看起来如此的奇葩...

  或许,这便是池宴礼为什么自残的原因。

  程淮商的眼眸幽暗了几分,原来他眼中的脆弱,是因为这个。

  池宴礼不想在程淮商眼中看到同情,和程淮商说了家中东西的大致摆放后,便进了屋。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池宴礼住的地方在郊区,空气很好,星星不停地闪烁着,弯月挂在天边,月色寂寥但也温柔。

  池宴礼蜷缩起来坐在床边的地上,呆呆的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落在他那张格外惨白的脸上,更显凄凉。

  他慢慢的扯了扯袖子,淡漠的看着胳膊上错落的伤疤。

  一条条丑陋的伤疤,像藤蔓一般四处生长,他整条小臂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前几天的伤,也刚刚好上了一层薄薄的痂。

  自残好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每次心情不好,他便想来上一刀。

  拉开抽屉,从角落的盒子中取出刀片,几秒后,鲜红的血迹顺着伤痕流了出来。

  他眸色落在流出来的血迹上,眼底也染上一片红,身体发软,全身力气都好像被消耗殆尽,池宴礼无力的瘫在地上。

  他的狭长的丹凤眼不带半分神采,眼尾渗出一滴泪。

  他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住。

  沉沦后的清醒,最是痛苦。

  ......

  深夜,看着怀中熟睡的沈羡辞,薄琛俞小心翼翼的扯出手臂,下了床。

  然后,仔细的给沈羡辞盖上被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他开车驶到一片废弃工厂内,这个地方,也是他前世身亡的地方。

  下车后,他慢慢的走了进去。

  屋内,两排黑衣人站在两侧,几盏大大的白炽灯照在中间的人身上。

  那人身上满是伤痕,白色的衬衫上血迹斑斑,脑袋低垂着,看起来半死不活的。

  薄琛俞眼里没什么温度,眸若寒冰,

  眼眸一扫,黑衣人便立刻给被绑着的人泼了盆水。

  “咳咳咳...”

  简行洲被呛的瞬间清醒,挣扎着睁开眼,便看到宛如地狱修罗般的薄琛俞站在他身前。

  男人的眼神冷的吓人,让让他一瞬间忽略了伤口上的疼痛,只想着离他远一些。

  但是微微用力,五脏六腑都开始痛了起来,手脚好像也被束缚,他绝望闭上了双眼,语气喃喃的开口。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昨天晚上,他正准备回家,警察便来逮捕了他,事情来得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到了警局他才知道,他弑父和杀害刘富贵的事情,竟然都被人留下了证据,提交给了警方。

  他本来都开始等死了,既然警方知道他弑父的事情,那么沈家也会知道,他不是那个姓程的儿子。

  没想到,待了几个小时,便有一群人来带走了他。

  他本以为是救赎,没想到,却是地狱的深渊巨口。

  他现在,生不如死,身上每一处都火辣辣的疼。

  薄琛俞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男人,听到他询问的话语,心中更是恨意滔天。

  如果不是他,或许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他上辈子到底的对羡辞做了什么?

  一想到沈羡辞有可能会受伤,薄琛俞呼吸都开始急促。

  他眼底一片猩红,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在脸上落下阴影,他的眼神宛如地狱的撒旦,令人不敢直视。

  简行洲似有所觉的睁开了眼睛,而此刻的薄琛俞,已经拿起了一旁的棍子,眸光狠戾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