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抓住厉行舟的领口，把人拉下来。
鼻尖相触，宋白半眯着眼，好像是在向身上人索吻，但眼里的犀利，却像尖刀扎进厉行舟心脏，让他猛然惊醒。
“你们厉家，包养情人都这么高调的吗？”宋白虽然是调笑的语气，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忽然发现，打从咱俩第一眼起，我就在被动跟着你的节奏走，厉行舟，你是个好猎人。”
厉行舟喉结动了动：“我从来没把你当猎物，我只是……”
“你只是在温水煮青蛙。”宋白打断厉行舟：“可你又没那个耐心，你在驯养我，不着痕迹，让我适应你的节奏。”
厉行舟：“……”
眼前的一幕突然跟上辈子重叠，让他脸色骤变。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宋白揪着他衣领撕心裂肺的崩溃样子，耳边都是愤恨至极的嘶吼。
“我他妈遭人算计算我倒霉，你他妈能不能放过我？”
“厉行舟，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死都不可能！”
“你凭什么锁着我？我是人，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我不喜欢你，我都说了不喜欢你！”
“厉行舟，你承认吧，你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
“求求你，放过我……”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把我变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你根本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我们相遇就是一场错误。”
“厉行舟你别过来，我害怕……我害怕……”
那声音就像魔咒，精准打进厉行舟灵魂，尤其是宋白抱着膝盖缩在床脚，看到他进门就满脸惊恐拼命往后躲的模样，更是深深刺痛着他的双眼。
还好他很快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充血的双眸也恢复了清明。
不一样。
这一次跟前世不一样。
没有算计下的一夜情，没有糟糕的开始，没有爱而不得的病态占有，没有怨恨没有伤害……
这一次他们在正常的场合相遇，彼此接触滋生好感，不能急，还不能急……
“宋小白。”厉行舟抚上宋白的脸：“厉家人怎么包养情人我不知道，但我厉行舟，不是随便的人。”
宋白并没有错过厉行舟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态，那血红双眸里的痛苦恐惧看的他发怔，很意外自己就那么两句话，居然把人刺激成这样。
谁知刚要换个态度，厉行舟就又变回了熟悉的样子，就是温柔的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
“厉行舟，你……没事吧？”宋白松开揪着厉行舟衣领的手，给他安抚的拍拍：“那什么，我就是对你自作主张的行为有点生气，可能语气有点冲，我给你道歉，但你……”
话到一半，厉行舟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两人唇对唇，厉行舟闭着眼睛吻的投入，宋白眨了眨眼，没有把人推开，反而觉得滋味儿挺不错，一吻结束还有点回味儿。
空气中，两人信息素的味道浓烈交织，但厉行舟硬是压下了冲动，抱着宋白闭眼缓劲儿。
宋白受信息素的影响，比厉行舟还冲动，但即便脑子都沸腾到能煮粥，到底还留着一点理智，知道这里不是冲动的地方。
“我是有点生气，但其实我想说。”宋白缓过来一些，抬手抱住厉行舟的脖子，将他箍在怀里：“我不介意温水煮青蛙，但我喜欢狩猎，不喜欢被猎。”
厉行舟埋在宋白颈间安静的听着，没动。
“我之前就说过，你的信息素有毒，我喜欢。”宋白笑声带着冲动后的颤栗：“在医院，你拿着机甲手办送货上门，我当时就想，这男人，我要拿下。”
厉行舟：“……”
“你怎么不说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厉行舟回应，宋白不乐意了，抬膝踢他：“还喘气儿没？”
“喘。”厉行舟忽然沙哑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就停不下来，好像疯了一样。
宋白不理解他这神经病一样的情绪，但想着应该是今天被厉慎行刺激的，所以安抚的拍了拍他后背。
“喘气儿就给个话，你什么态度？”宋白又不是傻子，他其实能感觉到厉行舟的心意，见色起意也好，一见倾心也罢，反正他俩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但知道归知道，他就是想要个明确的态度。
这男人关键时候好像没长嘴，既然他没长，那就自己来捅破这层窗户纸好了。
“我也说过，你是唯一一个，信息素让我有冲动的omega。”厉行舟贪婪的深嗅着宋白腺体散发出的信息素余香：“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说喜欢怕吓到你，但就是有种宿命感，咱俩其实已经认识了很久。”
“只是说喜欢就怕吓到我？”宋白好笑，又有点惊讶：“我在厉总眼里，原来是那种娇娇弱弱不经吓的菟丝花？”
“不是。”厉行舟抬起头来，看着宋白的眼神专注又隐忍：“是我的原因。”
“然后呢？”宋白简直无语了：“说句你喜欢我能为难死你？”
翻了个白眼，宋白懒得废话，拉下厉行舟的脑袋，抬头吻了上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厉行舟不肯给准话不是没长嘴，而是怕一旦开了这口子，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强烈的占有欲足以摧毁一切，尤其在失而复得后，那种源自骨子里的占有欲因为不安变得更加可怕。
他要定这个人，但不是现在。
至少在他彻底学会压制这股疯狂，收放自如之前，不能。
只是这对宋白来说，厉行舟有没有直接承认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刚刚对方已经说了喜欢。
这个觉，宋白睡了个寂寞，光吻来吻去了，等被厉行舟带着坐上餐桌，两人不仅嘴是肿的，宋白强忍哈欠更是忍的生理盐水盈眶。
而厉行舟的情绪，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比刚进门之前更冷，甚至透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的阴郁。
但这在厉慎行眼里，代表着示威，更是明晃晃的挑衅，简直嚣张至极。
啪——
厉慎行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