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霍冕怎么说,宋知然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心,他是真的不打算再跟霍冕有任何的纠缠了。

  但霍冕却依旧不死心,无论宋知然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每天准时带着早餐出现在宋知然房间门口。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宋知然实在受不了了,他本来是打算一路旅游去聊城的,在霍冕找到他之前,他还和李成旭通了电话,告诉李成旭自己打算去聊城,李成旭说等他到了聊城,到时候介绍自己的未婚妻给宋知然认识。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是要爽约了。

  宋知然并不打算和霍冕一起去聊城,霍冕也不可能离开,所以,现下最优的选择就是回锦城。

  在回锦城的路上,周贺接到了莫度的电话,莫度的奶奶去世了,莫度的情绪很低落,问周贺能不能去陪他。

  周贺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宋知然虽然不想和霍冕独处,但也很支持周贺的决定,当即调转车头送周贺去了机场,直到周贺乘坐的飞机起飞,他才离开。

  从机场出来,回锦城的路上,宋知然一言不发。

  霍冕坐在副驾驶,盯着宋知然看。

  宋知然被看的很不自在,恼怒道:“再看就下去。”

  被骂了霍冕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开心,他的然然没有变,不开心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愤怒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然然,别回锦城了,咱们去度假吧。”霍冕说道。

  “不去。”宋知然毫不留情的拒绝。

  霍冕好像没听见宋知然的拒绝似的,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就去之前给你过生日的那座私人海岛吧,我看你挺喜欢的,到时候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宋知然猛的踩了一脚刹车,扭头看向霍冕,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霍冕,别用你的臭钱侮辱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花过你一分钱,分手后更不会要你的任何东西,我看上的,从来都不是你的钱,别说一座私人岛屿了,就算你把全世界送给我,我也不稀罕,因为,我不爱你了。”

  “我爱你的时候,你送给我一朵在路边随手摘的玫瑰,我也会如获珍宝,我不爱你的时候,就算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我,我也不会稀罕。”

  “重点在于爱与不爱,送什么东西其实并不重要。”

  “你懂了吗?”

  宋知然的话通俗易懂,霍冕却花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想,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宋知然似乎有重影似的,摇摇欲坠。

  耳鸣声很重,他看见宋知然的嘴巴在动,却始终听不清楚宋知然在说什么。

  紧接着,他开始感觉心慌,胸闷,有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提不起来。

  霍冕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也就是这个动作,让他的身体彻底承受不住,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霍冕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比他在任何医疗机构闻到的都要浓烈。

  他疲惫的睁开眼,看见宋知然就坐在自己的床边。

  他抬手,想要摸一下宋知然的脸,因为他觉得宋知然的脸色有些苍白,不太好看。

  但他却失败了,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很重,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依然没能把手抬起来。

  “然然。”他哑声道。

  宋知然摸了摸霍冕的额头,然后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看着起身离去的宋知然,霍冕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别走,然然,求你了。”霍冕在心里呐喊道。

  可惜,宋知然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

  等宋知然回来的时候,他发现霍冕的脸色更难看了,简直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手也抖得厉害。

  医生检查了一番以后才开口道:“这位先生可能是心理上的疾病,我们这里条件简陋,医治不了,我建议等他的身体稍微好转一些,您马上带他去有条件的医院看看。”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霍冕有任何的联系,但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霍冕,宋知然最终还是不忍心,等霍冕打完了点滴以后,带着他回了锦城。

  回到锦城后,霍冕住进了霍氏集团私人医院。

  房沛音和霍新荣赶到医院的时候,霍冕的检查结果刚出来。

  是焦虑症。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霍冕,房沛音默默的流下了眼泪,霍新荣虽然没说什么,但哀伤的神情溢于言表。

  良久,霍新荣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然然,你能跟我出去下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宋知然点头,他大概已经猜到霍新荣想说什么。

  临走前,霍新荣又交代房沛音,“儿子醒了通知我,我和然然就在外面。”

  房沛音点头。

  走出病房,俩人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坐下。

  霍新荣先开口,“然然,你了解这个病吗?”

  宋知然点头,“了解,心理疾病。”

  霍新荣点头,感叹道:“是啊,这病说起来都是他自己作的,但我也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霍新荣接着说道:“他从小学的,都是生意场上的那一套,所以,在他的身上总是缺少人情味,这一点其实我很清楚,但是,我也没有办法,霍邑的心思不在生意上,霍冕自然成了霍氏唯一的继承人选,他要一个人扛起整个霍氏,优柔寡断,太过感性,霍氏迟早有一天会让人吃的渣都不剩,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没得选,他也没得选,我们都是利益的受害者。”

  “然然,我知道我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霍冕他生病了,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心里都清楚,他的病是你,医治他的药也是你,我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恳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如果你不喜欢他,对他没感情了,我保证,等他病好了,我马上送他出国,再也不让他回来。”

  “但是现在,求你,救救他。”

  “叔叔,”宋知然说道:“您别这样说,如果我真的能够让霍冕康复,我一定会义不容辞,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他是很混蛋,把我的一颗真心践踏在土里,我也是真的想和他分手,以后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可是,他现在生病了,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等他醒了,我会找他谈谈,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尽快好起来的。”

  说话间,霍新荣的手机响了,是房沛音打来的电话。

  霍新荣接起电话,房沛音告诉他,霍冕醒了,拔了手上的针头,一直在找宋知然,情绪很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