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祁尚动手，秦争就开始上蹿下跳，仿佛是刚从山里跑出来的野猴子，祁尚无奈道：“秦争，你现在不打算走成熟稳重路线了吗？”
秦争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打算多走几条路，最后选择最合适的那一条。”
祁尚不想理秦争，扭头看各色各样的鱼儿在墙内来回游动。
没过一会，秦争又把脸怼在祁尚眼前：“鱼有什么好看的啊，都长差不多，祁尚哥哥，你多看看我。”
“鱼比你好看多了。”祁尚故意道。
秦争问：“哥，你真的不想看我换上人鱼的服装吗？”
“大冷的天，别给我瞎折腾，生病了又要跟我闹。”祁尚瞪秦争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明显，小混蛋少给我作点妖。
生活不易，秦争叹气：“唉，那等天暖和一点再说吧，到时候再请个妆造师过来，要干就干票大的。”
祁尚无语，秦争这都是些什么用词啊，等这小混蛋下个月过生日，不然送他一点中文网课吧。
“谢谢，我什么时候都不想看。”
秦争不满道：“哥，你不能搞歧视，人鱼也是鱼。”
祁尚觉得好笑：“但是换身衣服你还是人，秦小争，你真的很想当人鱼吗，半天念叨了八百遍。”
“倒也没有特别想，但你不是喜欢吗，天天盯着这些破鱼看。”秦争十分不讲道理，吃起醋来就连自己送出去的礼物也要骂几句。
谁天天盯着看了，明明他今天才看见这些鱼，祁尚觉得秦争就是在没事找事，欠抽。
“什么东西你都能吃上醋。”祁尚懒得理秦争，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选了几个合适的角度拍照。
“喜欢吃醋说明对伴侣非常在意。”秦争装模作样叹口气，“以及，伴侣没有给到他足够的安全感。”
“你从哪看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理论？”祁尚面无表情看着秦争，“再说谁是你的伴侣，离我远点，少来沾边。”
“不是从哪看的，都是我刚编的。”
祁尚：……他上辈子是不是杀了秦争啊，所以现在才要不停还债！
秦争还朝祁尚眨眨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祁老师太招人喜欢了，我当然没有安全感，但是又不能对祁老师做些什么，只能自己吃吃醋这样。”
祁尚冷笑：“那你还挺贴心啊？”
“还好还好啦，我从小就这么乖巧懂事，都是祁老师教得好。”
祁尚又气又想笑，他真是欠秦争的。
秦争坐到祁尚身边，明明是双人沙发，但秦争坐上去后空间明显变得逼仄许多。两人靠得很近，在祁尚身边，秦争就像没长骨头一样，不是歪着就是靠着，反正就是要跟祁老师贴贴。
祁尚问：“这里地方挺大的，不能换几套沙发吗？”
秦争头搭在祁尚肩膀，翻看祁尚刚刚拍摄的照片：“当然不行，换成大沙发咱俩还怎么像现在这样靠在一起，多耽误培养感情啊。”
祁尚：……
“真没见过比你还烦人的家伙。”祁尚道。
秦争嘿嘿傻乐，仿佛自言自语：“温水煮青蛙啊煮青蛙。”
“你才青蛙呢，丑死了。”祁尚道。
秦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青蛙太可爱了，我应该是牛蛙。”
祁尚：……
“晚上是想吃干锅牛蛙吗？”祁尚道。
“哥哥。”秦争朝祁尚抛了个媚眼，“不要这么直白，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但是哥哥随便吃。”
祁尚又想打人了，起身往楼下走，完全不理会在后面叭叭叭说个不停的某人。
晚餐最终也没吃上牛蛙，依旧是秦争订的菜。
外面仍然下着雪，秦争盯着窗外看：“感觉好冷啊。”
“你冷？”祁尚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秦争的额头，“不热啊。”
秦争心里美滋滋：“没发烧，下雪就会让人觉得很冷，祁老师……”
祁尚立马打断他的话：“不可以，别做梦，不然你就滚到楼下睡。”
“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跟你睡一起啊。”秦争问。
祁尚斜他一眼：“因为你脑袋里装的全是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秦争垂头丧气：“唉，喜欢的人太了解我了怎么办，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祁尚道：“我可以让你立刻没有这种烦恼。”
秦争笑嘻嘻揽着祁尚上楼：“哥，你现在居然还舍得丢下我吗？真是狠心的祁老师啊。”
秦争一句话转好几个弯，听得祁尚耳朵疼：“祁老师还能更狠心呢。”
卧室的灯光已经被调好，秦争道：“我们现在这样真的有点像在海底，祁尚，你会觉得害怕吗？”
“就算你吓得哭出来也别想跟我睡在一起。”祁尚道。
秦争不知按了什么遥控器，原先隔了点距离的两张床合在一起，满脸无辜看着祁尚：“这样不算是睡在一起吧。”
“秦争，你知道得寸进尺几个字是怎么写的吗？”祁尚问。
秦争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顿：“得寸进尺。”
祁尚差点笑出来，最后只是摇摇头：“真是惯的你，在我洗漱回来之前把床分开，不然我就去楼下睡。”
“别啊，都合在一起了分开多不吉利啊。”秦争在祁尚面前素来没脸没皮，坐在地上一把抱住祁尚，“哥，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秦争！”祁尚无奈道，“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脸是什么，我没有啊。”秦争握着祁尚的手腕晃了晃。
“秦争，我能问一句吗，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祁尚道，秦争现在真的特别有病。
“自学成才？”秦争歪着头，“朋友们也给我推荐了很多攻略，你要看吗？”
祁尚接过秦争的手机，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实在难懂。祁尚实在看不下去，他又把手机还回去了：“以后多交些靠谱的朋友，少学点没有用的东西。”
秦争笑嘻嘻的：“看完这些是不是忽然觉得我特别正常。”
“也没正常到哪去。”祁尚怼他一句，转身去了浴室。
秦争收起手机，对于手机里那些东西，其实他也没怎么看过，在秦争看来，追人哪有多具体可靠的方法，全靠真心……以及不要脸。
这里的隔音做得很好，浴室里只传出细微的声响。
秦争坐在墙边沙发整理拍摄的照片，然后分门别类移入不同的文件夹，再备好几份以防万一。
等祁尚洗漱回来，两张床仍然合在一起，只是床的中间用一个长条形的礼物盒隔开，礼物盒很大，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祁尚轻轻敲了敲礼物盒：“里面又装的什么？”
秦争摇摇头，不肯说：“保密，祁老师明天才能看。”
祁尚没再问，又丢了条毛巾给秦争：“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呢，吹干能费你多大功夫。”
“太麻烦了，它自己能干。”秦争道，但还是老老实实把头发擦干，接过祁尚递过来的吹风机。
秦争头发短，也吹得很快，放下吹风机时还不忘说：“一直举着胳膊疼。”
“少撒娇，你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可信吗？”祁尚道，就秦争这个身板，举两百个吹风机也累不着他。
秦争哼哼两声，祁尚没理，靠在床边继续看白天没看完的剧本，秦争盯着他看了会，开始在另一边处理工作。
窗帘未拉，能看见外面还在下雪，偶尔有雪花被风吹在玻璃上，窗里窗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秦争合上电脑，慢慢蹭到祁尚身边，跟他一起看剧本，时不时评价两句。
至于那个礼物盒，不知何时被秦争踢到了床尾。
眼看着秦争还要继续评价剧本中的爱情戏，祁尚看了眼手机时间：“该睡觉了。”
“祁尚哥哥，晚安。”秦争坐回自己床上，还不忘给祁尚几个飞吻。
关了阅读灯后，祁尚戴上了耳塞和眼罩，看起来像是完全不在意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
没一会，祁尚就睡着了。
祁尚的作息一向规律，就算到了新地方也是如此。
两人相比较，秦争算是比较认床的那个，滚了两圈毫无睡意，于是打开手机“骚扰”这个点完全不可能休息的朋友们。
他加入的粉丝群也都十分热闹，无论是祁尚的唯粉群还是两人的CP粉群，消息全都是999+，点开没一会数字又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这么多话聊。
秦争点进去翻了会聊天记录，保存了几张粉丝为祁尚做的生日贺图，将其中一张换成了粉丝群的聊天背景图。
零点那刻，祁尚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第一条自然是秦争发来的祝福。
屏幕熄灭又亮起，秦争将祁尚的手机调至静音，床上的人未曾察觉什么，在梦里翻了个身，又很快陷入梦乡。
这时，秦争把一个红包和一个信封悄悄塞在祁尚枕头下。
秦争看了祁尚几秒，躺回自己床上后又盯着祁尚看了一会，直到被突然说话的祁尚打断思绪：“秦争，你还不睡觉吗？”
“哥，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啊？”
“保密。”其实祁尚也说不明白，他做了个短暂的梦，梦里秦争真的换上了人鱼服，又不是常见的那类鱼尾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