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是一个怎样的人？”
莫尔突然问道。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好天气, 窗外的蓝天像是被昨日的雨水冲刷过一般澄澈，就连太阳也跟着温和起来，给海浪蒙上一层细碎的金砂。
蝙蝠侠控制着蝙蝠战机在高空飞行，杰洛特以格外拘谨的姿势坐在后座上, 莫尔利用法术变成了一只黑猫坐在蝙蝠侠的肩膀上——往好处想, 起码他没有跳上控制台。
希里本想和他们一起出海，但叶奈法拦下了她, 说更希望希里和她一起去卡玛泰姬, 或者别的一些魔法组织, 来增强自身对于魔法的运用——希里最终被说服了, 因为她本身的能力非常强大, 但由于她掌握的太少, 导致很多时候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使用魔法。
杰洛特微不可查地咽了咽口水，飞快地扫了眼位于驾驶座的蝙蝠侠, 随后用自己极强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往窗外看去的想法, 可怜巴巴地缩在座位上，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
——他不喜欢过高的地方，也不喜欢四周都是海的地方，然而他们此时却正好位于海洋上的高空, 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一是因为……某个战斗中出现的意外所致，钢铁侠利用机器在给他们三人做检查的时候也吐槽过他脆弱的膝盖。这点他同意，也没有辩解什么。第二点也很好理解，杰洛特曾经遭遇过海难, 整艘船遭遇了袭击，自己能凭借过人的体质存活下来还挺不可思议的, 因为他所在的世界里, 水域里还有更危险的存在。
比如海妖什么的, 人身鱼尾，长着翅膀……听上去很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或许传说中善良的美人鱼真实存在，但不知是杰洛特没有遇到过，还是在他那个时代已经不存在善良的海妖。
“休斯吗？”杰洛特在外部环境带来的压力下大脑高速运转，短短几秒间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回到了莫尔问出的问题上，“他和我一样是白头发，金色的猫眼，在我名声……比较大的时候，他被不少只听了吟游诗人故事的人认错。”
“猎魔人都是白头发吗？”蝙蝠战机里的通讯频道传出超人充满科研精神的疑惑声音。
超人就在蝙蝠战机附近靠自己飞，因为内部剩余的空间不足以装下一只超人。
“并不。”杰洛特摇了摇头。
眼前的人白发卷翘，不知是自然的还是后天没有得到妥当打理，两侧湿透的白发紧贴在脸颊，双眼紧闭，就像是重病未愈的病人般躺在实验仓中，若不是胸脯轻微起伏，或许还会被人误以为这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又一个美国队长？不，在我的印象里，美国队长的身上可没有这么多伤疤。”
卢瑟说着，声音倒是听不出失望的迹象。
他未着片褛的身体上满是刀伤、箭伤、未知动物的抓痕、火焰的灼伤……
“他是狮鹫学派的猎魔人……普通人不会去看猎魔人的标志是什么，他们只知道猎魔人背着双剑，有像怪物一样的猫眼。”杰洛特顿了顿，似是从不安全感中挣脱，接着说，“我不确定普通人是否记得猎魔人比他们强上太多，因为我们在接委托的路上遇到太多…歧视？”
“虽然休斯极力否认自己会继续践行骑士之道，但事实上他依旧十分正义……而且愤世嫉俗。”
痛苦攀上了休斯的脸颊，尖锐的刺痛感如针一般在他的脑内搅动着，将各种思绪搅成一团浆糊。
冰封过久的后遗症让他的血液流动迟缓，恢复速度也随之变慢，只余刺骨的寒冷将他包围。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所是一家酒馆，酒馆老板的儿子非常‘热情’地给他倒酒，只想让他说出更多有关‘杰洛特’的冒险故事。”杰洛特有些想笑。
莫尔好奇地问：“真有那么像？”
“不。”杰洛特犹记得当初被毛头小子缠着讲故事的白发男人，他在看到自己的瞬间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也有可能没有，因为他只想要另一个白发男人来帮他脱困，“他的脸上没有伤疤，我们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睛，想必会有更多姑娘和他搭话。”
被固定在实验台上的猎魔人嘴部被封上防止他咬碎牙齿的装置，自右眼眉上位置有两道斜向下的、深度不同的伤疤，它削弱了整张脸的英俊程度，增强了脸主人的压迫感。
冷汗从他的额头向下滴落，混乱的呢喃在他的脑中回响。
“我以为……你会有更高明的手段。”卢瑟意味不明的自言自语。
脑中的声音：“我只会给你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蝙蝠战机绕着一块普普通通的冰面转了一圈，这里看上去并没有适合降落的地方，但……“向下俯冲！”
莫尔对位于驾驶座的蝙蝠侠喊道，对方也在他出声时的同一时间便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冰面犹如镜子般破碎开，杰洛特不由闭上双眼，抓住因感受到魔力波动而颤动的猎魔人徽章，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景象不是想象中的深海，而是一片荒凉的雪原。
“什么……？”杰洛特谨慎地翻出蝙蝠战机，踩到雪地上。
“这里看上去是另一个世界。”超人抬头望去。
天空铺满了暗沉的云，微弱的光芒照亮这片区域，地面上是一层不知厚度的白雪……
下雪了。
莫尔猫猫包裹在猫咪专用刺客制服中，两只猫耳从帽子空洞中探出，一片雪花颤颤巍巍落在他的耳尖上。
他忍不住变成飞机耳猫猫，接着抖了抖，雪花直接蹭到了蝙蝠侠露出来的下巴上。
下巴一凉的蝙蝠侠：“……”
超人忍俊不禁：“你们冷吗？如果冷的话，探索的任务可以交给我。”
杰洛特：“我还好。”
“不。”蝙蝠侠的声音依旧沉着、冷静，他伸手抓住了即将跳下他肩膀的莫尔猫猫，非常自然地单手抱在怀里，然后对超人说：“你先小范围内飞一圈观察有没有值得探索的事物，尽量减少自身消耗，这里不是地球。”
被单手托举的莫尔猫猫：“？”
黑猫放在蝙蝠侠手臂上的后爪试探着蹬了蹬，对方纹丝不动。
“B？放我下来？”莫尔猫猫胡乱蹬了几下，顺利挣脱，轻巧地跳到雪地上，然后就因为太冷跳了起来，在雪地上跑动了几米，留下一串凌乱的猫咪脚印。
蝙蝠侠：“冷的话可以跳回来。”
莫尔不用抬头仿佛就能看到对方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于是竭尽全力克制了猫猫的本能，快速读条变换法术，在几秒后顺利变回原来的样子。
莫尔穿着被托尼偷偷改造过的刺客制服，被加了一些有的没的功能，他还没有仔细研究过，具托尼本人的说法，戴上面具后他甚至能上太空……
莫尔开启【鹰眼视觉】，看到了杰洛特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被掩盖住的洞穴入口。
“B，这是一片封闭的空间，我们只有中间这块岛屿可以活动，我尝试飞出去时感受到了阻力，没有贸然继续。”超人飞了回来，降落在莫尔旁边。
蝙蝠侠手持检测装置，正在分析一块冰晶，听到超人的话后，他点了点头：“你还看到了什么？”
超人：“……白雪之下，有一些被冰封的枯骨、武器以及护甲。”
原本路边应该还有个小木屋，但是木屋已经被风雪掩盖，瓦砾与白雪融合在一起，只能透过蛛丝马迹还原曾经的模样。
“……”杰洛特从雪地里挖出了一把断裂腐朽的长剑，“休斯确实在这里停留过……”
他的目光转移到被雪掩盖的凸起处：“……或者死在这里。”
超人迅速清空洞口上的白雪，露出一个两米高的洞口，内部并不深，他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然而当他真正仔细观察洞穴各个角落时，却愣住了。
“有人来过这里。”蝙蝠侠肯定地说，他记录下每一个不正常痕迹的地方，最终把注意力放在没有被搬走的半截某种多足生物的尸体上，“他们搬走了一些怪物。”
“可能不只有怪物，这里还发现了断剑的另一节。”莫尔从角落里翻出一节碎冰块，断剑剑刃就被冰封在其中。
杰洛特尝试分辨了蝙蝠侠脚下的尸体，还真凭借特征想到了这个怪物是什么：“这是齐齐摩！”
“这里原本是齐齐摩的巢穴！”
齐齐摩，一种体内含有极高毒性、行为习惯类似于蚂蚁的族群，通常情况下会选择栖息在安静、潮湿、黑暗的洞穴深处，而这个小型洞穴……杰洛特在角落找到了不起眼的坍塌痕迹，疑似是有人将齐齐摩引出自己的巢穴，然后断了它们的后路。
“我需要更多信息。”蝙蝠侠眯了眯眼。
…………
……
如果你问大都会人觉得哪个城市最黑暗，那他的回答一定是哥谭。
如果一个人被冰封了超过百年，他解冻时是否能活下来？
答案很简单，卢瑟把这个冰封着猎魔人的冰块拉去泡了池子，封着魔物的冰块被藏在了哥谭。当然，动手的人不是他。
白发的猎魔人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沉淀了浓稠墨绿色的眼睛，眼中没有丝毫神采，只是空茫地注视着前方。
“该给那个外星人找点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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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调了下，写的时候忘记拆开怪和人了_(:зゝ∠)_晚上更新，周日有上班，我尽量抽时间摸鱼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