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副身在其中却置身事外的样子,你以为你真如所表现的那样毫不在乎?不过是你的自负给你的自信心罢了。但是齐文阳,看在相亲一场的份儿上,奉劝你一句,别把我们这些人当成你那些废物弟妹。”

  “你有算计,别人也不是傻子,放眼看去,H市的正经家庭里,有几个蠢货?”宁易歌说的直白且毫不客气,脸上却依旧是温婉的笑。

  “井底之蛙才会目光短浅认为一切都尽在掌握,说的就是现在的你。”

  说完,宁易歌可以说是用毫不掩饰的不屑瞥了齐文阳和齐思昂两兄弟,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齐文阳眼神幽深,表情不变,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齐思昂就没他那么深的城府了,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又一会儿白。

  半晌之后,齐文阳收回目光,抬脚正欲离开,齐思昂却咬牙问出了一句:“怀月在哪儿?!”

  齐文阳当即嗤笑出声,冷漠的评价道:“宁易歌说的没错,你们果然都是蠢货!”说完,也并不理会对他怒目而视的齐思昂,一边往前走,一边仿佛自说自话道:“果然,跟蠢货玩儿久了自己都变蠢了......看来还是得找点儿有趣的人来玩......”

  看着齐文阳离开的背影,齐思昂自知只要齐文阳不愿意说,他没有任何办法强迫齐文阳。

  他倒是有心想要继续纠缠裴简堂,但一来确实没脸,二来,他也隐约察觉裴简堂应该真的不知道怀月的踪迹。

  无法,齐文阳只能考虑报警了......

  齐思昂这边儿怎么决定的裴简堂并不在意,回到家后,他直接上楼,苍贤柏正在书房里。

  他习惯性的推门进去,“贤哥,你在忙吗?我有点儿事儿想问你......”

  他的话音未落地,就发现苍贤柏正坐在办公桌前,跟前的电脑开着,上面是几个格子画面,他快速看了一眼,发现几个眼熟的,想来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

  裴简堂顿时噤声,给苍贤柏使了个抱歉的手势,正要退出去的时候,苍贤柏却道:“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继续。”

  作为苍氏的高层员工,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听过裴简堂的名字,更是有所耳闻苍贤柏对他的宠爱,闻言没人敢有异议,全都表示知道,然后飞速下线。

  看着暗下去的窗口,苍贤柏合上电脑,一边起身,一边朝门口的裴简堂招招手。

  裴简堂走到苍贤柏旁边,苍贤柏坐到沙发上,伸手将裴简堂拉下来,然后轻车熟路的把手放在他的腰间,姿态亲昵,语气温和:“怎么了?风风火火的,你想问什么?”

  裴简堂也没觉得这种姿势有什么不对,闻言看着苍贤柏的眼睛,问道:“怀月。怀月去哪儿了?”

  苍贤柏挑了挑眉头,没有回答裴简堂的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一看苍贤柏是这个反应,裴简堂心里就有数了,闻言回答道:“齐思昂找到我这儿来了,问我怀月的下落,说我既然答应了放过怀月,为什么还禁锢她的自由,不守信用。”

  苍贤柏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淡淡道:“他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裴简堂扯了扯嘴角,无奈道:“能怎么办?他跟我是同学,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能见五天,想躲都躲不开。”

  苍贤柏声音泛冷:“那就让他不要跟你成为同学......”

  裴简堂感兴趣的问道:“你准备干什么?”

  苍贤柏凉凉:“我能干什么?富家子弟出国镀金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可以?”

  裴简堂轻嘿了一声,连连点头:“好主意......”

  苍贤柏轻捏着裴简堂的后脖颈,“看来你是真的被他烦到了。”

  裴简堂嗤了一声,“真的,你都不知道,他知道我不搭理他,还让同学给我传纸条,收到那张纸条的时候,要不是坐在大学教室里,我都要怀疑我还在上小学了......”

  苍贤柏没有打扰裴简堂,认真的听他讲话。

  “不过我没搭理他......他应该是真的着急了,下课又想堵我,还有齐文阳,不知道抽什么风,也到学校去了。我算是发现了,他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讨厌,好在宁易歌怼了他们俩,我这才脱身,不然又不知道要被齐思昂纠缠到什么时候了.....”

  “不过话说那个宁易歌......她之前不是很看不起我?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裴简堂也没指望苍贤柏给他答复,一边无意识的用手指绕着苍贤柏的领带,一边义愤填膺道:“不过相比较齐家兄弟来说,我宁愿面对宁易歌。”

  “至少宁易歌不恶心人.......”

  苍贤柏哑然失笑,这才道:“宁家还得靠着苍家过活,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应该是吃了教训,不敢得罪你的。今天的事不管是真的碰巧还是她故意来献殷勤,都算是来讨好的,所以并没有奇怪的。”

  裴简堂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宁易歌说,是怀月想要找人教训我,然后就失踪了,时间刚好是上周五。”说着,他弯了弯眼睛,“上周你专门让司机到教学楼下等我,应该是知道了点儿什么吧?”

  “怀月是不是你弄走了?”

  苍贤柏倒也没有否认,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头道:“没错,是我。”说着,他将那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给裴简堂听。

  裴简堂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齐文阳故意让怀月和宁易歌认识,然后引导她们两个一起算计我,但可惜宁易歌是个批皮怪,不仅没如齐文阳所愿,还把怀月的打算告诉了你,所以你专门让司机早早把我接走......”

  苍贤柏颔首。

  裴简堂却不领情,龇牙咧嘴:“你也太小瞧我了吧?真以为就凭怀月找的那几个人能教训的了我?”

  苍贤柏笑的无奈:“我当然知道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真被怀月的人堵住,也不会给你造成威胁,但是......”他揉搓着裴简堂的手,“我并不想冒这种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风险。”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将你一直带在身上,这样就能最大程度上杜绝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可能......”

  裴简堂哑然,心头发暖,嘴上却故意调笑:“那你干脆把我栓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得了。”

  苍贤柏却一脸认真的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会这么做!”

  裴简堂笑骂了一声,这才问道:“那怀月呢?你是怎么处置她的?”

  提到她,苍贤柏的声音泛着冷,淡淡道:“总归不会要了她的命。”

  裴简堂不解追问。

  苍贤柏这才淡声道:“她妈妈不是尿毒症需要换肾?她自己不肯,又不愿意她妈妈死,这才同意跟齐文阳谈恋爱,但可惜,齐文阳帮她找到的肾源出现了排异现象,等待二次换肾遥遥无期,只有亲属提供。所以怀月的父亲就决定换怀月的肾......我所做的,不过是给与他们提供帮助罢了。”

  裴简堂眼神一凝,半晌后长吐了口气,声音带着点儿委屈:“贤哥哥......你是在给我出气吗?”

  苍贤柏并没有否认,他揽着趴在他身上的裴简堂,两人的身体整个重贴在一起,也不知是因为贴的太近,还是想到那个所谓的梦境,他的声音沙哑却阴鸷:“虽然因为一个梦就怪罪一个人太过无厘头,但我本来就不讲理,她怀月犯到我手上,我就必然让她吃点苦头。如果有朝一日,她怀月飞黄腾达,将我踩在脚下,那就算弄死我,我也不会抱怨不公......”

  裴简堂将头埋在苍贤柏怀里,声音闷闷的:“贤哥哥.......我真的很庆幸......十五年前差点儿饿死的时候去翻垃圾桶,然后遇到了你......”

  苍贤柏有些心疼的一下一下抚摸着裴简堂的后脖颈,声音悠长:“我也同样庆幸,当时将你带回家,如果不是有你.......这么多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有那么一瞬间,裴简堂甚至想要向苍贤柏坦白自己对他的感情,他想要无所顾忌的向苍贤柏倾诉自己浓烈到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

  可是话到嘴边儿,他还是咽了回去,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着急......

  然后牵强的转移话题:“既然怀月跟她父母在一起,那齐思昂去问,为什么没有得到消息?”

  苍贤柏也识趣的跟着回答道:“这种事情,本就不是怀月自己愿意的,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她妈妈危在旦夕,她爸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