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以一种“我就说吧”的眼神对视，笑的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另一个女生插进话头，“1就是相处比较强势的一方，0就是相处的时候被压迫的那一方。”
“这个意思啊，”贺锦城若有所思，“那我是个0。”
“哈哈哈哈！看的出来看得出来！”
“看吧看吧，和我说的一模一样！狂妄0成熟1！！！”
“什么玩意……”
贺锦城现在跟他们差不多的年纪，怎么感觉跟社会脱轨二十年似的，这些学生的对话他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就是顾先生看你的眼神，特别宠溺。”
贺锦城微笑点头，一脸懵逼的转回去。
怎么都这么说，难道是顾引太高了，他一直没看到？？
也不对，顾引基本没什么表情，看了也白看。
“谢谢大家。”
顾引微微颔首，致辞结束，台下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他的目光看向贺锦城，后排突然嘻嘻哈哈的大笑。
“磕到了磕到了！”
“顾引好帅啊！这种逆天神颜分点给我会怎么样，这泼天的富贵分点给我会怎么样！！！”
“你不配。”贺锦城无比认真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顾引是你家的！”
她们显然没意识到此时此刻在跟她们说话的就是贺家的少爷，只当他是锦大的学生，顾引在和校方沟通交流的时候，贺锦城和一群学生唠的特别愉快，还从她们那儿学到了很多从未涉及的领域。
像打开新大陆似的听得一愣一愣的。
顾引处理完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朝他们走了过来，“聊什么呢？”
几个女生冲贺锦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这是个秘密。”
贺锦城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冲顾引展颜一笑，“听见了吗，这是个秘密。”
顾引不由得走了神。
这个笑容仿佛和记忆中的某一个笑容叠在一起，车祸、警鸣、尖叫、鲜血全都重合在一起。
顾引心里不由得一疼，收回目光，“好，那就不说。”
顾引一直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多数的情绪都表现在眼神里，垂下眼睛的时候更让人看不清情绪。
“顾总您好，”几个女生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他，“能跟您和这位学长和个照吗？”
顾引看向贺锦城，“和吗？”
想到刚才这些女生跟他分享的那些，贺锦城大手一挥，十分慷慨，“和！”
她们拉了一个同学拍照，贺锦城和顾引站在最后，几个女生只到他们的肩膀，甚至有还没到顾引肩膀的，理所当然的就站在前面。
按下快门的时候，贺锦城有些私心的朝顾引靠了靠，比了个耶。
今天似乎有点太过顺利了，除了陈宽办事不力整的那一出鬼片，一整个下午都愉快的不像话，好像他真的在和顾引读大学，在像那些小情侣似的牵着手在操场散步。
顾引话不多，但也会时不时的开两句玩笑，要是闹狠了就掐他脖子，拎着后脖子往后拖。
所以一直到两人坐在学校旁边的大排档，贺锦城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家大排档开的特别隐蔽，从校门口出来直走，走到第二个巷口的时候拐进去才能隐隐看见一个招牌。
这肯定不是随便选的，顾引经常来这。
他们说顾引的大学不是在国内念的，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顾引进去的时候店老板明显愣了一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他好几遍才吆喝，“哟，终于来了啊小伙子，还以为你们不来了都准备关门儿了。”
顾引对老板的打趣没放在心上，笑了笑对贺锦城说：“叫阿叔。”
“阿叔好。”贺锦城乖乖的跟了一句。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还是老样子？”
顾引道，“还是老样子。”
“阿叔别的不记得，就记得你们几个的老样子！”
阿叔探头的时候冲贺锦城露出亲切的笑，“不吃内脏是吧，等着！”
贺锦城点点头，跟着顾引往楼上走。
“楼上也有桌？”
“有，不过只有一桌。”顾引从地毯底下拿出钥匙，把门锁打开后又把钥匙放在地底下。
“嘶，敢情你都这么放钥匙？”
“没办法，以前的时候总是有个家伙忘记带钥匙，只能把钥匙放这儿，放在平时也不会有人上来。”
“还可以这样，老板给你们开小灶？”
“嗯，”顾引抱着手倚在门口，看了看时间说道，“我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你先等会，要是老板送水果上来，尽管吃就好。”
“OKOK 去吧，”
贺锦城冲他挥挥手，推开门走进去，由衷的感叹“这小灶开的真好。”
他“啪”的一声打开灯。
中间有个小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坐四五个人没问题。
旁边还有另一个桌，上面铺了一层白色的草纸，上面写满了字，贺锦城不自觉的坐下，看桌面上的字。
依稀可以辨认出有四个不同的字迹。
无非就是一些“前程似锦”，“星途璀璨”，“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类中二而又热血，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期待的话语。
贺锦城的手指停留在那一句：“日落黄昏时，人间浪漫至”上，这句话的后面跟了一句，“你即是浪漫本身。”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句话，他的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利贴，几根装饰用的藤蔓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形成一堵装饰墙。
贺锦城揭开一个。
上面写着：1月2日聚，顾引欠下十个肉丸，立此为证，日后还二十个——Y哥。
“噗，这也要记。”
贺锦城笑出声来，又揭开下一个：1月4日，被两个老六放鸽子，还了二十个肉丸——顾引。
没想到之前的顾引竟然这么活泼，连肉丸都要拿别人迟到了还。
便利贴旁边还有个小型的展柜，上面的展品已经没了，但展柜上没有一点灰尘，看的出来老板时常打扫这里。
墙角的酒箱空了，边上堆了不少的瓶盖和瓶子，稀稀拉拉的在地上堆着，箱子上却很干净，凹陷也只有一处，看来他们最后散开了。
这明显是一个人喝酒的痕迹。
“哎，看啥嘞？”
老板端着菜上来在这安吃饭的家伙，一边活动一边问，“小顾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