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床上，想起几天有关陆晓粉丝身份的事，宁澜想好了一套措辞。
[其实那天心情不太好，觉得很倒霉又差点被辞职，太伤心了才情绪有点敏感，抱歉。]
[没事，毕竟我说的那些话也不太合适，你提醒了我，现在有好点吗？]
[今天啊，今天没休息好不说，一顿好的都没吃上，还要加班（可怜）]
琢磨着怎么安慰好友，陆晓敲着屏幕：[那我请你吃东西好了，我点个外卖。]
[都晚上了，我还要减肥]
[开心比较重要。]陆晓皱眉：[节食减肥对身体不好，不如健身。]
[那你有拍吃的照片吗，让我看看也行。]
看对方说的这么可怜，陆晓还是翻出有关食物的照片都发了出去。
[不会更饿吗。]
[怎么感觉新公司比之前还不行，这老板听着很辣鸡。]
听陆晓这么骂韦子墨，宁澜心虚反驳：[没有，其实也比之前的好很多了，起码不会苛刻工资，只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望着窗外轻叹，陆晓按着语音：[希望你能开心点，早日找到份更好的工作。]
看着照片，宁澜两手举着手机栽倒在枕头上。
看着语音条，她深吸一口气点击播放。
这百分百是陆晓的声音。
也让她瞬间想起当年生日会，那个比她裹得还严实的身影。
这不是一模一样吗，她竟然天天见都没认出来。
[其实不只是这件事，我还有别的话想说。]
宁澜有些忐忑，这是她头次对一个‘素未谋面’身份的人表露心声。
[我说那些话也不完全是因为敏感吧。]
[其实，也可能是我对你有好感，当年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之后我就放弃了，只是听你说被拒绝了，所以我想试着……问问你怎么看我的。]
陆晓猛起身，盯着这段话发愁。
[如果你想听我说实话的话……我把你当作很好的朋友，我没想过你会……是我做的有让你误会什么了吗，抱歉抱歉。]
[平时我跟朋友都胡言乱语，真的……我只是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因为宁澜相识的朋友。]
虽说确认了陆晓是XL，被这么拒绝宁澜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就当演戏吧。
对，没错。
[可你说你的告白会失败，为什么不选择新的发展呢？]
陆晓跟着失落，她不想让人难过，可这种事不能心软。
[其实我没想过喜欢别人，也没有想过有别的选项，如果让你觉得难过，对不起。]
看着这串话，宁澜完全怔住。
[可……为什么非要是她呢？]
[因为是喜欢的人吧，所以哪里都喜欢。]
胸口发紧，宁澜捏着手机反而忐忑：[只是因为她这个人？不因为别的吗]
[对我来说，喜欢一个人也知希望我是纯粹的，更希望对方于我也是纯粹的，我不喜欢掺杂别的东西，会变得虚伪负责。]
[所以我没考虑过别的想法，也只喜欢她一个，抱歉。但我很乐于也很珍惜能跟你变成朋友，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
原来身边朋友的告白会让人觉得内疚。
当年她一心忙于战场，根本无暇关心太多，朗莉也好，或者别的也好，更重要的是，郑雯璎，应该因为自己遭受了很多纠结吧。
想起她跟宁澜的告白，陆晓有些后悔说出了实话。
如果宁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呢，只是怕让自己伤心，觉得愧疚才没说实话。
[那如果她不喜欢你呢？]
[我会好好活着，她幸福健康就好。]
陆晓捏着衣服。
[那样会很痛苦，除非一点可能都没有，不然我不会放弃。]
[我很珍惜我们认识的十年，你是我很好的朋友，如果你不想再联系我的话……有机会，我还是想跟你见面说声谢谢。]
[好，其实我也想亲自感谢你。这么多年你都在鼓励支持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陆晓]
从没有人对她说过，只是因为她是宁澜所以喜欢，从没有人肯定过她那么多次。
除了陆晓。
屏幕开始模糊，捧着手机的人有些抽咽。
陆晓反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到时候见面再聊好了。]
只是两人都没想过，这再见已过了近两年。
厉姜看了眼后车座的人。
“怎么看着这么疲惫，又熬夜了？”
“有点事没睡好。”
厉姜紧张：“你爸打电话了？”
看她摇头才松了口气。
倚着靠枕摇头，宁澜犹豫着打开某站点进‘无聊人’的主页。
这个软件还是陆晓推荐的。
里面大多是她的日常，还有些比赛跟学习内容，也看到那条播放量最高的健身视频等等。
年龄完全对的上，从前那些忽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时间点跟经历也对的上。
宁澜有些怅然：“陆晓家里你了解吗？”
她扭过头：“刚当助手那会儿问了问，好像是跟爷爷、哥哥长大的，一个学习挺好的小姑娘。”
“我是说，家庭背景什么的。”
“应该是普通家庭吧。”
“我只听说那间工作室有六年多了，说是老板大学就跟学校合作的，可能是她哥哥的吧。”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没什么，有点意外她是老板。”
想起一开始就赞助自己的工作室，想起早年每到一个剧组都会有的礼物。
又想到那句‘有比较重要的人待在这个圈子’。
她真的从九岁就开始喜欢自己了。
再深思，宁澜记忆回到刚开始拍《霓裳》的日子。
宁澜笃定天下不会有免费午餐，尤其在娱乐圈。
那时，她还抱着这家工作室是有目的才会来合作，甚至还联想过是想投资或借机拉近关系，又或签下什么对赌条约，再不济就是像传闻里那些有利可图的异性老板。
可最后工作室除了继续签了提供服装的合同，谈了代言合作再也没提过任何要求，一分没收，
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自己粉丝恐怕也不会在意当年她的动态，无条件赞助自己。
陆晓那时也不过十几岁。如果自己不是LN，没有那天的逼问，她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些总被一笔带过的付出。
如果陆晓没接近自己，她更不可能有机会了解这些。
想到这，宁澜情绪复杂。
可自打她逼着陆晓隐晦的表露心意后，对方都没怎么联系自己。
在了解到身边人的那些付出之后，宁澜心里说不忐忑是假的。
是不是陆晓被拒绝后就退缩了，或者因为她表现的有些冷淡，或是转移了心情，觉得失落……可工作和生活都要继续。
即便时间一长，连她自己也渐渐意识到，那随意一句告白或许不单只是演技跟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