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陆晓在发呆已是常事，周羽婕看着宁澜感慨。
同样十几岁，怎么人家就皮肤白皙，五官立体，俨然一副大气美人的模样，自己还穿着碎花裙子被当成小学生。
回神，陆晓将口罩向上捏了捏，望着拿着话筒专心听讲的宁澜。
原来她们那么早就见过了……
当时她还真以为只是长得像过来演讲的……自己在想什么啊？！
那么好的机会。
越想越后悔懊恼，陆晓连连叹息：就非要急着送表吗，怎么就不要个联系方式呢。
“说起来，最近宁澜也在拍新剧，终于看妹妹拍个适合她的电视剧了。”陶亦主动转身，替宁澜提起，她也立马接话：“是的，是一部校园剧。”
“以前老演生离死别，要么就打打杀杀的，难得有次岁月静好的机会，享受一下青春时光。”陶亦一双杏眼笑得眯起，看起来十分亲近。
“是啊，这次不用跟着哥哥整天看点血腥场面，劝我别吵架了。”男主角的霍和颂演员接话，粉丝也传来笑声。
“说起来还多要谢谢宁澜粉丝，还送了我们工作人员奶茶饮料，听说粉丝也有？”陶亦主动提及，台下粉丝也纷纷开口齐声肯定。
“不愧是你的粉丝，跟你一样稳重、体贴。”霍和颂接话。
“我们跟粉丝该说的也都说了，不如让宁澜跟粉丝说两句，抽个签名如何？”
“谢谢陶老师。”宁澜俯身：“其实不是我，是我的粉丝稳重，还是很感谢粉丝能一直鼓励我、鞭策我，也会在工作上让我觉得有很多帮助，替我做了很多事情。”
她环顾四周看着一些人举起牌子，陆晓听着对方发言。
陆晓默默举着相机不停拍照，听着熟悉的嗓音，不同的是，她的声音更低沉，性格也和郑雯璎不同，看起来是个比较内敛稳重的人。
她们还是不是一个人。
默默放下相机，陆晓检查着图片。
十几岁的宁澜。
长相出众，成熟稳重，演技优越，懂得感恩，成为对方的粉丝固然不错，可如果她也会想起从前就好了。
台上主持人讲着内容、宣传、感谢，演员之间抽奖、见面，然后轮到宁澜。
“四排十六，在现场吗？”宁澜举着电影票根，目光扫过人群。
重复两遍后陆晓清醒。本来买票一开始她是打算坐在这位置，可现在的位置拍照正好在中间，于是两人互换了位置。
不免感慨自己的运气，陆晓推了推身旁人提示她站起来。
周羽婕吓得屏住呼吸，这可是上屏幕……
宁澜一手背在身后，笑得充满活力：“你应该是我的粉丝吧。”
“……是。”周羽婕思考片刻回答，虽然是在卫生间变成的粉丝。
这话引起陆晓注意力。
“如果你是的话，我想考考你。”宁澜将话筒举在嘴边，笑得还有几分温柔：“可以问你些问题吗。”
看出她眼中的期待吗，周羽婕慌张僵住，见这场面陆晓立刻俯身提示：“快点头，我和你说答案。”
周羽婕立马照做。
“先来简单的吧。”
“我出演这部电影的角色名字。”
“魏竹月。”周羽婕即答。
主持人笑着过渡：“看来回答的很快。”
宁澜背过手点头：“那我这次新剧的剧名是什么，在剧里的角色名字是什么？”
此刻她身穿民国时代学生装，背着手微微摇晃的身姿让她看着十分俏皮，陆晓立即对焦调整，按下快门。
“《拾光》，谈锦欣。”陆晓提高到周羽婕能听见的声音，她跟着复述。
随后宁澜又开口：“这项算你合格了，那你知道，我一部电影是在哪一年拍的吗。”
“这问题真的详细，不是忠实粉丝可回答不上来。”主持人又开口。
她望着两人的方向，看出周羽婕的紧张时也站在台上望着她露出安慰笑容。
宁澜反而意外，对方每次聊天都那么游刃有余现在看起来这么紧张，还能不能答上来。
这个表情陆晓再熟悉不过，跟郑雯璎一模一样，分明是想看她出糗的样子。
但……为什么，宁澜对自己的粉丝露出这个表情？
陆晓小心提示：“《长叹歌》2005年12月开拍，出演幼时的主角妹妹，春灵儿。”
周羽婕咽下震惊立马回答，周边人也跟着惊讶她回答的这么详细。
“这绝对是XL ！”女子激动地攥着男子手臂，他痛呼连连：“我知道我知道了，松手松手。”
“这个小妹妹好聪明，看起来还没有宁澜姐姐大呢，竟然能记这么清楚，真的太佩服了，请坐请坐。”主持人连连赞叹：“我们一会儿还有面对面签名的机会，请这个小朋友记得来领。”
听到面对面签名，陆晓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变成宁澜粉丝了。”
“就……刚才在卫生间，被她的笑容吸引？”周羽婕笑得勉强：“签名完了我就给你。”
“那可是面对面。”陆晓感叹：“这辈子我还能离那么近吗？”
散场时周羽婕被留下，陆晓站在一旁看她上前一步，瞥了眼远处蓄势待发的三个人在一旁鬼鬼祟祟。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宁澜挂上笑容，流畅提笔签在她的照片上递给周羽婕。
“还有那些饮品，也谢谢你一直以来替我做那么多的事情，真的很感谢。”宁澜目光真诚，随后上下打量，轻笑：“不过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可爱。”
站在一旁，陆晓望着她不同于屏幕里温柔客套的笑容。
此刻宁澜笑得自然，看着十分乖巧。
被这么连连感谢，还被主动握手，周羽婕动都不敢动。
这功劳她哪敢认啊。
察觉一旁陆晓的目光，宁澜默默打量随后笑着开口：“你也是我的粉丝吗？”
这个笑跟刚才的不一样，变得有些客套。陆晓跟着点头。
“谢谢你们能来看我，辛苦了。”宁澜声音雀跃了一些：“本来很担心你们会不喜欢这次的电视剧。”
“发现可能还是会有人对我抱有期待跟认可，我也觉得又有动力了。”宁澜收回手，垂眸收敛一瞬的失落。
距离不过一米，陆晓默默攥着衣服望着站在面前的宁澜看了好久。
一样吗？
这张脸一模一样，但陆晓能感觉到不同。
她这些喜欢到底是给谁的，郑雯璎，还是宁澜？
她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可也掩饰不了心里的迷茫。
对于郑雯璎和宁澜，对拥有同样面孔的人拥有了同样的感情，这样可以吗？
脑海里闪过太多事情，甚至她都没听两人又说了什么。
“说起来，没想到你真的能来，其实看你在论坛上说自己是十四岁我真的一点也不敢相信，现在也是。”宁澜再次打量周羽婕，她弱弱开口：“我真的十四岁，我旁边的是我的朋友，也是十四岁。”
面前宁澜笑得越亲近，周羽婕越是心慌，再不提陆晓，她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一旁带着口罩的人正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冷淡气质，立在周羽婕身边比她半个多脑袋，一手扯着相机肩带。
宁澜眸子闪了闪，恍然大悟：“她就是你说的代拍吗？”
“原来如此。说不定是我见过呢，有点眼熟。”她实话实说。
看她一脸恍然大悟，陆晓嘴角一抽也没解释：“我的可能长相比较大众吧。”
沉默后，陆晓想起LN跟自己说起见宁澜的原因。
如果不是为了跟面前的人见面、说话，那她期待这么久赶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代拍只是戏称。”陆晓躬身向前解释：“祝你生日快乐。”
这话听得让人一愣，她跟着解释：“以前的，还有今年的。”
毕竟一开学，她也难得再会有很多机会见面。
收起回忆跟失落，陆晓露出笑容：“好好吃饭吧，你有点太瘦了。”
“我朋友见面说不出口，我替她讲几句。”陆晓拍了拍周羽婕。
面前的宁澜近在迟尺，却又像隔了一个世纪。
可她们……曾相拥在剑下。
“希望你电视剧能成功，之后能演很多电影，也能拿奖。”陆晓抬头：“事业顺利，下次见。”
转身这一瞬难免模糊视线。
这不是郑雯璎，她本该懂的。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宁澜盯着陆晓的身影微微发怔。
“宁澜，想什么呢？”经纪人唤醒她：“半个月后就开拍了，今天辛苦了。”
“我知道了，厉姐。”宁澜将整理的东西递给助手，难免多看了一眼陆晓离开的方向。
为什么她的粉丝看见自己，会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