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声甜腻得要命。
许粒鸣听得差点没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而一向穿着正式偏职业装, 几乎总是严肃着的蓝夜，此时身上的宽松毛衣松垮垮的露出一边肩膀，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举着手机, 跟身旁的那人笑了开来。
许粒鸣整个人震惊住了。
为从未见过的蓝夜。
也因这个未曾谋面的女生。
她拼命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吃力地眨了眨眼睛。
只见手机那头，蓝夜收起短暂的笑容。
“不是, 我在和我的艺人视频通话。”
不等许粒鸣消化［我的艺人］这四个字。
她又听见那个女生说：
“哦？歌手吗？”
“嗯, 她很有才华。”蓝夜轻声说完，看向手机, 像是在跟许粒鸣解释。
“我原本在等我朋友吃饭,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到了，本来想……”给你看看雪景的。
“没事，你去和朋友吃饭吧，我这边没什么的。”许粒鸣率先打断蓝夜。
蓝夜并未补上没说完的话，而是说：“真的没事吗？我还是晚点联系你吧。”
在挂断通话之前，许粒鸣敏感地捕捉到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句话。
“声音听起来是有点特别，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哦不过你签人从不看脸，那就算了，看不看没必要。”
她并不喜欢这个没有露脸的人，有些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旁。
于是自然也就没听到蓝夜后面紧接的话。
“她也很好看的。”
许粒鸣某些时候对自己尤为自卑, 跟她不美好的那段过往有关，但平心而论，她的五官也都很精致, 白皙的皮肤更是将她的眉眼衬得极为柔和美丽。
蓝夜倒不是为了夸而夸，她说的是真心话。
她在电话挂断后, 有些不太乐意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
她的儿时玩伴陆娆，此时手拖着下巴看向蓝夜，笑容灿烂。
“蓝夜，你有情况。”
蓝夜淡定应答：“没有。”
陆娆又笑：“可你刚刚明明紧张了。刚刚这个人只是你的艺人吗？我不信。”
“你想多了，是你刚刚太夸张，我怕你吓到她。”蓝夜低头抓起勺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不去和陆娆对视。
但心里却有些没忍住在想，许粒鸣不知道会不会误会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护犊子过了？你这个样子我反而对她有兴趣了。刚签的歌手啊……我搜搜看。”陆娆饶拿出手机认真搜索了起来。
蓝夜想阻止，抬起的手到了半空又收了回来。
总归怎么做都容易引起误会，干脆不管了。
她慢条斯理地喝着眼前的热咖啡，又拿出手机去拍外面的雪景。
在这个一年四季都可能下雪的国家，雪景并不稀奇，但蓝夜此时就是想记录下来，跟什么人去分享。
将这个念头告诉自己的医生，蓝夜平静地又放下了手机。
陆娆这时候已经加载出来了许粒鸣的公开资料。
她飞速浏览了一下页面，就点开了其中一条视频。
那是许粒鸣自弹自唱一首翻唱的歌曲。
时长很短，只唱了短短一段。
可陆娆从恶趣味到许粒鸣开口，瞬间变了一个态度。
认真听许粒鸣唱完，陆娆点了一下暂停。
“这下我有点相信了，这个女生，的确撑得起你的夸奖，不愧是金牌经纪人。”
陆娆说完给蓝夜比了个大拇指，又顺手收藏了许粒鸣的那个视频。
蓝夜表面不显，但心里还是挺惊讶的。
这个视频她早就看过，在决定签下许粒鸣之前。
只不过这次重新在陆娆手机里听到，她又捕捉到了许粒鸣唱歌时另一种不一样的声音。
或许是见多了她不同以往的模样，所以延伸出来的解读吧。
蓝夜这么自我评价道。
“怎么样？你这次过来，老太太还好吗？”陆娆总算问起正事。
说到这个蓝夜微微叹了口气。
“她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老毛病犯了，非要把我喊过来陪着。”
“没什么事就好，改天我和你一起去探望她。也好热闹热闹。”
蓝夜这边和陆娆聊着近事。
坐在酒店房间的许粒鸣则是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
进浴室简单洗漱完，又将吉他拿出来重新调试，没多久，许粒鸣就又拿回了手机在手上把玩。
蓝夜说了晚点联系自己，她向来言出必行的。
许粒鸣就靠着这个念头等蓝夜的回复，也许等来的只是简单的经纪人例行问候。
直到瞌睡渐起，歪倒在沙发几次差点睡着。
许粒鸣才终于等来了蓝夜的消息。
她快速点开置顶聊天。
第一条是张照片，许粒鸣在视频里看到过的雪景。
第二条是文字。
——陆娆是我好友，她说话满嘴跑火车，你别介意。
第三条还是文字。
——明天第一天录制，不要紧张，有什么不适应可以告诉任深，他会帮助你的。
许粒鸣看到第三条，有些委屈。
她不敢说，想要蓝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