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眠眠现在对自己占有欲好强。
原来林涧现在还是这样想的吗?原来林涧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有些东西林涧不说, 鹿眠就很难感受得到,她以为她们现在的关系有所缓和,林涧会很快乐也会很有安全感了, 毕竟她表现得就是如此。
她表现得很幸福很喜欢, 除了某些吃醋的时刻, 她都没有给她表现到难过负能量的一面。
如不是这次喝醉,这些话她要憋在心里多久?如果不是要过年,她还可以坚强多久?
林涧低着头,抬手捂住了眼睛, 肩膀发抖, 泣不成声。
一声声泣音都激进鹿眠心中, 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只想把她拥进怀里。
“林涧……”鹿眠捧住了她的脸, 林涧泛红的双眸泪眼满是泪水, 藏着诸多委屈和心酸。
让人好心疼, 好想给过去那么苦又那么坚强的她好好补偿。
鹿眠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她就这样看着她, 肩膀还在轻轻颤, 以这般脆弱的姿态来等着她来可怜。
“眠眠……”
她唤出这声, 鹿眠心脏仿佛被电击了一下。
鹿眠底下头, 吻住了她的唇,林涧有些猝不及防,可被她主动吻住她总是格外珍惜, 她很快就回应她。
眠眠在亲她啊……
仿佛只有在这种和鹿眠吻得忘我,鹿眠为她意乱情迷的时刻, 林涧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
这个吻温柔绵长, 鹿眠很温柔, 就像是在安抚脆弱难过的她,格外的令人心动动情。
车子已经驶入地下车库,停在了车位上,两人还在接吻,陈叔坐在驾驶座不敢动,也不敢啃声,僵直的坐着,闭着双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一会,鹿眠终于松开林涧,林涧柔弱无骨似的倒在她怀里,红着双眼,有种说不出来的脆弱感。
而鹿眠拥着她,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斥着矛盾,又像是在心疼林涧,可又极具侵略性。
陈叔不小心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立刻老脸通红的把眼睛闭上,尴尬的咳嗽两声,“小、小姐,到了,到地车库了。”
“知道了,陈叔你先回去吧。”鹿眠连头都没抬,林涧听到陈叔的声音,这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睁了睁眸子,为自己刚才的主动索吻感到羞耻,把脸埋进鹿眠颈窝中不敢见人。
“好的好的。”陈叔非常识趣,动作非常利索的下了车,一秒都不敢停留的溜之大吉。
陈叔走了,封闭狭小的车厢中只剩她们两个人,鹿眠抚了抚她的长发,将害羞的女人从自己颈窝中揪出,林涧长睫轻颤,小声嗔:“都被陈叔到看到了……”
鹿眠无所谓的逼近,“他看到了又怎么样?”声音轻到成了气音。
“唔……”
双唇相触,她们又吻到了一起。
“林涧,怎么才能让你更有安全感一点呢?怎么样才能弥补小时候的伤痛?”
“怎样才可以让你有家的感觉?”
亲吻分开的间隙,鹿眠这般问她,眼神温柔至极。
没有家是什么感觉,鹿眠没有体验过,但她知道一定非常糟糕。
在大海中孤苦无依的窒息感,林涧这么脆弱,可是她没有依靠。
林涧不知道怎么回答,深深的看着她,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看她为自己眼中流露出的心疼,也许这就是答案之一。
林涧主动仰头,啄了啄她的嘴角,又退开,看着她不说话,又像是在说:你亲一亲我就好了,亲一亲我我就能好很多了。
这样的林涧比平时更能让人心疼,心疼,好心疼……
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呢?
为什么要给林涧安排这种命运,受尽苦楚,孤苦无依……
鹿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捧住了她的脸,轻柔的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品,低下头,亲吻她。
林涧很乖,好像在为这个吻感到幸福,就算鹿眠现在是带着可怜在疼她,她也觉得满足。
心疼、可怜,就是沦陷的开始。
“林涧,这些话你早一点对我说就好了。”鹿眠轻声。
如果当初就把一切都告诉她,那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站在她那一边,保护她,和她一起对抗所有坏人。
如果早一点告诉她,她会不顾一切的要陪她过年,过生日,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都在她身边。
明明她们互相喜欢,为什么要错过七年这么久,七年会改变很多东西,七年足以让当初一腔热忱的少女改变,物是人非。
她不再像七年前那样,可以毫不犹豫的给林涧一切。
“现在告诉眠眠的话,很晚了么?什么也得不到了么?”林涧望着她,又怕她误会,急忙补充道:“眠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我只是控制不住发泄一下情绪而已……我没有要你怎么样的,我知道我不能要求这么多。”
鹿眠不语,似乎想起来林涧不能着凉,倾身去把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
她身上还穿着参加年会的黑色v领礼服,脸上带着明艳张扬的妆容,面孔万分迷人,卷发微乱,林涧几乎要看入迷了,有种形容不出的凌乱野性的美感。
林涧感叹她的美,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膝盖里,只留一双眼睛看着她。
好像什么脆弱的小动物一样,眼眶还红红的。鹿眠调好温度,忽然勾了勾唇角,又叹了口气,说:“林涧,你要不要这么可怜啊……”
着么轻佻的语气,是在嘲笑她么?林涧红着脸偏开头,鹿眠看了她一会,亲吻了她的脸颊。
鹿眠还是重逢以来第一次亲她的脸颊,这种感觉像是在被她疼惜珍惜,林涧心动不已,甚至比与她热吻时还要心动。
像是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七年前鹿眠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代,像是世界好大,鹿眠只属于她一个人。
…….
有些晚了,回家的人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地方,渐渐归于平静,她们也要回家了,还没有喂猫呢,它肚子肯定很饿,要买一个远程操控的喂猫器才行。
不然猫猫也太可怜了,以后她们因为各种事情耽误回家的时候肯定也不少。
“猫猫在等我们……”
“那快回去吧。”
林涧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鹿眠,她依旧优雅得体,恢复了一贯的冷清高傲。
“眠眠,怎么回去啊,都怪你,你好冲动。”她软声嗔着,说着责怪的话,语气里可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
就是想跟她撒娇,鹿眠思量了一会,亲手给她套上了自己的大棉衣,棉衣很长,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剩一颗脑袋。
鹿眠理了理她的长发,心情似乎很愉悦,语气慵懒,“可以了,出去吧,助理小姐。”
林涧裹紧了大衣,什么嘛,干嘛突然叫她助理小姐。
两人进了电梯,电梯里很不巧的有别人,林涧被鹿眠护在角落里,有一个男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钟,就被鹿眠十分不善的眼神给弄退了。
林涧被鹿眠紧紧牵着手,感受到她现在对自己的占有欲好强。
自己像是她的所有物一样,被圈在她的范围中,都不许别人多看一眼,多看一眼她都会生气。
她偷偷的,挠起了鹿眠的掌心,鹿眠偏头看着她,她狡黠又诱引的笑了笑,鹿眠眯起眸子,林涧做了一个小表情,将她的手牵更紧。
另一边。
“夫人,不得了了!”陈叔刚搭完车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拨通了鹿家女主人的电话。
霍婉正悠闲的在麻将室和几个贵妇姐妹打着麻将,接到陈叔的电话还随手放在一边打开了免提,继续打牌,“什么事啊老陈?”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刚刚我去接小姐回家,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老陈的语气激动得不行。
霍婉伸手拿牌的手顿了一下,眼神迟疑了片刻,忙收回手盯着手机,“女人?什么女人?”
周围几个贵妇也停了手闭了嘴,头纷纷往霍婉那倾,竖起耳朵听,打麻将哪有听八卦有意思。
“似乎是小姐的高中同学,跟着小姐参加年会呢。”陈叔道。
参加年会有什么好激动的,霍婉受不了的蹙眉,“高中同学怎么了?老陈你有快就快点全部说清楚!”
“高中同学不是一般的高中同学,她似乎跟小姐住在一起,还、还在…还在车上跟小姐亲了嘴!”陈叔算是豁出去了,他正正经经了一辈子,嘴里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词啊。
亲嘴?!
霍婉瞬间睁大眼睛,麻将也不打了,拿起手机就往麻将室外走,几个贵妇连忙挥手:“诶,别走啊,小鹿有女朋友了让我们也听听啊!”
吃瓜吃不完,真是令人捉急,麻将都不想打了。
霍婉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压低嗓音:“什么亲嘴什么亲嘴,老陈你快说清楚!”
把亲嘴说清楚?这还能怎么说清楚,老陈磕磕巴巴:“就、就亲嘴啊……”
“啧。”霍婉也不为难他了,用手捂着嘴,盖住压抑不住翘起来的嘴角,眼里冒着兴奋的光,“是哪个高中同学?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好像是叫林涧,从前就跟小姐走得很近那个,不知道夫人你有没有印象。”
霍婉陷入回忆,“林涧?”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叫林涧的女孩。
陈叔说:“多的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把这事儿跟夫人您说一声,那姑娘怪可怜的,好像喝多了,醉醺醺的在车上跟小姐说了许多,我也听到了一些,她从小就寄人篱下,从…好像是从五岁开始就没人陪她过年,对过年有阴影,最近要过年了就开始伤心了,喝醉了忍不住宣泄……”
“哭得可厉害了,上午不接下气的,让人怪心疼。”
“小姐看起来也很心疼她。”
身世这么可怜?
霍婉闻言,摸着下巴开始思索,“林涧,有印象…从前怎么没知道她身世这么可怜。”
陈叔:“她还说…眠眠就快回家过年了,就又剩她一个人了,真的怪可怜的。”
“眠眠?”霍婉挑了挑眉,她居然叫鹿眠眠眠?还真是少见,除了一些长辈,鹿眠可不许别人这样叫她。
噢对,霍婉想起了什么,林涧这个女孩,好像从前也是这么叫自己女儿的。
从前似乎来过她们家找眠眠,好像是因为要辅导作业还是找她出去玩来着?时间太久,霍婉记不太清楚了。
她成绩,她和眠眠还是一个班的时候在家长群里经常能看到表扬她的消息。
“还有什么?”霍婉追问。
陈叔:“多了的我也不知道了,夫人你想知道的话还是亲自去问小姐吧,我看小姐对她还蛮喜欢的,说不定……”
陈叔欲言又止,霍婉能懂他的意思。
对对对,亲自去问鹿眠。
没心情打麻将了,霍婉挂掉了老陈的电话,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女儿拨去,真是的,原本都没抱什么期待她能新找个女朋友什么的,居然在过年前有情况了?
电话好一阵才被接通,那边传来自家女儿微哑的嗓音,“喂?”
霍婉马上感觉到她声音有些不对,霍婉带着古怪问:“眠眠呐,那个,你……”
没等她问完,鹿眠急问:“什么事?”
霍晚组织语言,“就是……”
“闭嘴。”鹿眠忽然低斥。
“闭嘴”这两个绝对不是对她说的,霍婉楞了一下,说了句“你先忙”马上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霍婉激动的用手捂着嘴,憋住笑,只剩一双眼睛弯弯着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