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个头两个大。”

  “啪”的合上笔记本,陆晨卿揉揉眉心,“我们接下来去现场看看?”

  “嗯。”开始导航的齐意伸进陆晨卿的口袋,准备抽出兜里的那卷糖时被陆晨卿的手当场扣下。

  “宝宝,不是我不让你吃,但是你这吃的也太快了。”想起齐意吃糖吃甜食的速度,并不爱吃甜食的陆晨卿打了个冷颤,他抓紧兜里的手,“你不怕蛀牙吗?”

  “你不吃甜的你就不蛀牙?”齐意也没有把手伸回来,他弯曲手指挠挠陆晨卿的手心,挑眉说到。

  “我不是......”陆晨卿被挠的心痒痒,赶紧握住那双胡作非为的手,十指相扣。

  “我一天吃那么多甜食我的身体也不能吸收其中的十分之一。”

  “诶?”

  “我妈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下了我,而且是早产,所以我落下了一身病。”

  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齐意的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这个病也是小时候查出来的,医生说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让营养不良的我多吃甜的,刚好我也爱吃。”

  他微微抬起头,凝视着面前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大男孩,随后自嘲般的嗤笑了一声,“除了这个,我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少。所以,你还要继续喜欢这个破败不堪的我吗?”

  回应他的是一场长到快让他窒息的深吻。

  “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你我才不会放开。”

  被吻到喘不上气的齐意捶打背才放开他的陆晨卿继而亲着他的嘴角说道:“出去后我们去做个检查,治得好的我们把它治了,治不好的我来照顾你。你想吃甜的我去学,你感受不到我来替你感受。宝宝你没有破败不堪,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完美的。”

  “......花言巧语。”

  “可是你吃这一套。”

  灰蒙蒙的天空透进一束阳光,就像裂了一个口子一般越来越大,最后整个阳光普照了大地,融化了原本的冰川。

  破土而出的种子迎着阳光盛开出了一片花海。

  那座围墙彻底倒塌了,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

  既然你不愿意放手的话,那我也不放了。

  发现小孩变成丧尸的地点是在一个没有什么人的铁丝网处,别说人了,外面的丧尸都很少。

  那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这锅系统背。

  “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把小孩从这里扔出去吧?”

  用手做比例的陆晨卿丈量了一下他与最高铁丝网的距离,然后脑海里模拟一下如果是他,手里一个三十多公斤的孩子,他能不能扔出去。

  答案是否定的,铁丝网有两米多高,而小孩子就算被迷晕了也是有三十多公斤,想要徒手把他们扔出去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什么扔铁饼奥运会冠军或者满身腱子肉的人。

  “梯子。”观察铁丝网附近的齐意在不远处的土地里发现了四个正方形的痕迹,前两个正方形抵在铁丝网的边缘。

  也看到痕迹了的陆晨卿望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藏梯子的地方,“这附近也没有五金店或者房子可以给他藏啊,可能被他藏在远一点的地方也可能随身携带。”

  铁丝网一百米外才有建筑,而且都是上了锁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的仓库,其余都是泥土地。泥土地上有很多整齐的车痕,按照前方看守哨兵的说法应该是他们哨站军车和补给车的痕迹。

  “这里没线索了。”齐意站起身最后环顾了一圈四周,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也没有铁丝网被破坏再补上去的痕迹。“走吧,天快黑了。”

  “好。”

  陆晨卿自然的牵过旁边人的手把两只手都揣进羽绒服口袋里,两个人慢慢悠悠往旅馆方向出发。

  “有五个孩子是在家突然消失,还有两个是在回家路上?”

  围坐在酒店餐厅壁炉旁边的餐桌前,陆晨卿对着大家搜集来的情报进行整理。

  他拿起两张在左上角写了大马路还用红笔圈起来的照片,疑惑道:“先不说五个在家消失的没有目击证人,两个马路上被人绑架总该被人看到吧?”

  “没有证人,没有任何目击者。”

  负责调查两个走在马路上就消失的钟焕声和萧傅制痛饮两杯起泡酒,哭诉道:“头儿你是不知道啊,我一进门那老母亲就拉着我的袖子痛哭流涕悲从各方来,整整一小时啥都没问出来光在哭。”

  陆晨卿不以为然,“so?”

  “要不是我和她一起哭共感感动了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完全没有了品尝酒的心情,喝水一样“吨吨吨”灌完一高脚杯起泡酒的钟焕声摸摸自己的眼眶,“我现在眼睛还是红的!”

  “共感感动别人,他这是什么逻辑?”嚼着法棍的陆晨卿悄悄撞撞旁边正在抹果酱的齐意,一脸好奇,“不应该共感一起哭到黎明吗?怎么就停下了?”

  抹完蓝莓酱,齐意把吐司一下塞到了陆晨卿嘴里试图让他闭嘴,“狗屁不通的逻辑,有线索就行其他别管。”

  “我也没好到哪去啊!史铁柱他爸爸史钢柱说一句拍桌子跳起来一下,要不是他老婆拦住能拿把菜刀架我脖子上。”说到底都是泪半天都心惊肉跳的萧傅制摘下眼镜拂过不存在的眼泪,恸哭起来。

  听着假哭二重奏的陆晨卿头都快炸了,他赶紧咽下嘴里的吐司直拍桌子,“行了行了,所以是都是消失了对吧?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听到什么求救的声音。五个孩子在上个星期六两个在星期天。”

  “这样就很奇怪啊头儿,总共七个小孩,先不说两个大马路上失踪的,五个小孩都有基本的安全知识,如果是爬窗的话不可能一个都没发现吧?”

  这半天也没少听什么我家儿子女儿特别乖从来不给陌生人开门牢记社会主义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二十四孝怎么就被害了呢这种话的秦雪喝着蘑菇浓汤举手,“我和甄丽小远做过实验,再怎么样应该也会有一个发现,或者说会挣扎。”

  旁边的甄丽和姚舒远点点头,她们今天试验了一下,再怎么厉害的迷药也要一会才能发挥作用,那么她们被抓起来肯定会挣扎。

  “老手,钳制住一个小孩很简单。”

  齐意放下汤勺,用毛巾擦擦手,拿起了旁边的餐巾纸,“甄丽过来。”

  被点名的甄丽一脸迷茫站起来,听话的背过身去。

  齐意握着餐巾纸悄声无息的靠近甄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纸巾塞到了她嘴里,另一只手同时把甄丽还没来得及抓他手臂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最后踢了一脚她的腿窝让她硬生生的跪了下去,他曲起一条腿压在甄丽的两条小腿上。

  “这样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小孩子也挣扎不了。”

  甄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齐意就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她双手撑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齐意的背影。

  “哥你哪里学来的?”同样惊恐的陆晨卿庆幸还好齐意每次打他都没有认真动手,不然他可能已经不在这了。

  “打多了就学会了。”波澜不惊的齐意坐回座位,把空汤碗往他面前一推,“...还要。”

  “如果真是从窗户进入然后用这种方式绑架孩子的话,确实行得通,但是他是怎么带孩子出去的?”盛汤的陆晨卿这一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没看到不奇怪,七个都没看到就很奇怪了。

  难道在房子地下挖了条通道?

  “明天再找线索吧,今天可能我做梦脑海里都是哭声。”老母亲的哭声仿佛720°环绕立体音还是杜比全景声的钟焕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看到大家都一副快要绝倒样子的陆晨卿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在晚餐结束前他最后提议道:“明天大家去他们附近的邻居那里到抛尸地点挨家挨户问过去,别说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车,只要是个人就给我问清楚。”

  晚上,裹着一身热气的陆晨卿擦着自己滴水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齐意躺在床上对着手里的笔记发呆。

  “怎么了?”他凑过头去,发现齐意在安东尼和史铁柱的两个名字上画了两个圈,旁边打了问号。

  回过神来的齐意用笔尖点了点两个圈出来的人名,“他们两个为什么不一样。”

  其他人都是在自己家消失的,只有他们两个是在大马路的半路中突然不见的。

  “先别想了去洗澡,明天再说。”抽过齐意手里的笔记本,陆晨卿揉揉旁边人的脑袋,“还有两个星期不到,我们会找到线索的。”

  因为动作幅度比较大的原因,陆晨卿的浴袍领口敞开了一大片,露出锁骨和胸前的一大片皮肤。齐意一转头就看到了这幅画面,而当事人正浑然不觉的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咳,早点睡。”

  马上撇开头的齐意盲人式摸上陆晨卿的领子帮他拢拢好,耳尖肉眼可见的泛红,随即拿起睡衣便窜进了浴室。

  留下一个故意这么做憋笑憋到内伤的人。

  第二天他们决定先来阿尼娅家附近问问周围的邻居,第一个开门的是他们家旁边的邻居。

  一个满头白发但是精神抖擞的老头打开门,笑容满面,“你们是谁啊?”

  陆晨卿:“我们是王警长派来的侦探。”

  “啊啊啊,你好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老头亲切的握上陆晨卿的双手,颇有一副领导会见工人阶级的画面,陆晨卿是那工人。

  “我叫陆晨卿,他叫......”

  “陆什么卿?”

  老头的手不光没有放下,还有越握越紧的趋势。

  “陆晨卿。”

  “什么晨卿?”

  “......陆晨卿。”

  “陆晨什么?”

  “......”

  “老城区啊!你好呀你好呀,现在小年轻怎么都喜欢取这种名字我都听不懂了。”一副恍然大悟表情的老头终于放下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老侦探,请进请进。”

  “宝宝我可以打他吗?”

  可以看出为了面子皮笑肉不笑、面部神经已经抽筋的陆晨卿没有殴打他已经是他的极限。

  “不可以。”很想笑但还是忍住的齐意肩膀微微颤抖,最后拍拍旁边的人,“请吧,老城区。”

  “不好意思啊陆侦探,我老伴他耳朵不是很好。”

  家里另外一个人端来两杯红茶,老奶奶马上给陆晨卿赔不是,把红茶推到了齐意面前。

  眼角已经开始抽动的陆晨卿尽力压下不满的情绪,试图打趣道:“我看出来了,你眼睛不大好,绝配。”

  “人老了,看什么都是一片马赛克,得罪得罪。”老奶奶坐到老爷爷旁边,架着一副什么用都没有的老花眼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啊。”

  “上星期六阿尼娅失踪那天有什么人经过他们家门口,是个人就行。”终于走上正轨使陆晨卿松了一口气,他掏出随身的笔记本和圆珠笔。

  “我想想啊......”老奶奶45°仰望天花板,陷入了沉思,“隔壁的王二狗贾三刘方大奶吴打野白灵芝,还有过道的纪微笑何呵呵魏了谁盘拔罐沈快活......”

  没有打断老奶奶还在念rap似的报名字,陆晨卿把脸藏在小本子后面,小声逼逼,“这范围好像太大了。”

  “这名字...怎么取得跟玩的一样?”齐意对上陆晨卿的视线,一脸莫名其妙。

  “咳咳,老奶奶老奶奶?”打断还在滔滔不绝背名字的老奶奶,陆晨卿赶紧把话题岔开,他尝试换一个问题问道:“那你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小bra张六喵......奇怪的人?”老奶奶突然停住,她思索了一阵子摇摇头,“没有,都是认识的人,哪来什么奇怪的人。我们邻里都互帮互助做粽子做多了都要分给其他人,怎么会有奇怪的人。”

  好了,线索全断了,还被迫听了半天系统用脚想出来的名字。

  “那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东西掉地的声音也可以。”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陆晨卿开口。

  “没有,我们这里隔音效果很好,而且我们房子也隔得比较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