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

  芝浦不知名大厦里

  黑色真皮座椅里窝着一个健硕的男人,他那纹满不知名图案的胳膊裸露在外面,戴着金戒指的手指正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前的桌子。旁边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应该便是这个男人的左右手,他们刚刚接到不重要的小弟的通话,说贾侩弟鲁仁价宋韧骰被其他的求生者打伤了,现在还在抢救。

  还没等那个男人发表什么看法另外一个小弟就跌跌撞撞的闯进办公室,把抱的紧紧的一个布包递给了旁边的男人。

  “这什么?”左右手其中的一个,石左寿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一个扳手。

  “刚,刚刚有个活雷锋,说,说这是道具。”小弟原本兢兢业业站在大厦底下守门,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黑衣人,神神秘秘把布包往他怀里一塞说这是所需要的道具就跑了,比兔子还快。

  “怎么样?要去试试吗?”并不怎么信任这个小弟,但是已经在这里快一年说道具是什么他都信的史友守转过头,询问坐在椅子上的他们的老大。

  椅子上的男人闻言站了起来,浑身腱子肉的他不难看出是个经常健身的人,他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笑道:“反正试过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么一次。”

  与此同时彩虹大桥

  就算是丧尸的世界东京这个大都市还是显示出纸醉灯谜的气息,整个东京在一片灯火中光影陆离,就好像它是原来的那个东京一样。彩虹大桥上的灯光日夜不息,照亮了东京湾的河面,也指明了通往御台场的路。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从她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忘了名字忘了她的过往,就像一个空壳一样,脑海里唯一记得的只有她要阻止过桥的人,用尽一切手段。

  她静静地坐在大桥的边上,就像一个洋娃娃,空洞洞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五彩斑斓的东京市区。

  “一年了怎么还喜欢坐在桥上发呆。”

  “什么风把管理员你吹来了?我记得你不是消失了吗?”

  听到熟悉声音的她,或者说npc,跳到平地上看着对面缓缓走来的身影,和一年前完全不一样,已经没有了那种颓废和绝望,是她最初认识的人。

  “别叫我管理员,还有,嘴不要就捐给需要的人。”拉下黑色的兜帽,陆晨卿还是冷着一张脸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过会有人会来踢馆,你在旁边看着,我来解决。”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npc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是原本的管理员啊,所以管理员你去年经历了什么?抱着我哭的像个两百斤的胖子,还差点喝光附近便利店里所有的啤...哦吼,不说了不说了。”

  一道白光闪过npc的面前,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可能现在她的头已经不在她的脖子上了。

  “你不会死你躲什么。”陆晨卿收起刀刃,把它重新绑回大腿,“我见过你两次我都没意识到你是这里的boss,失策。”

  Npc卷着自己因为心情好而变成了粉色的头发心不在焉的回答,“第一次你就瞥了我一眼第二次你头脑都不清醒怎么可能认出来。”

  看了眼手表,距离他们来到这里应该有一点时间。陆晨卿学着npc一样跳上大桥的栏杆,望向那片灯火迷离,“去年的事...不是什么好事,忘了吧。”

  半夜十二点

  大桥对面开始亮起气势磅礴的灯光,举火把的举火把,用手电筒的用手电筒,开探照灯的开探照灯,还有人没睡醒手里拿着拖鞋的。

  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想要复活迪加自己变成光。

  首先进场的是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和石左寿史右守,他们昂首挺胸,踏着整齐的步伐向主席台走来,为首的男人脸上还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来了他来了,他拿着他的扳手来了。

  接下来他们的小弟一字排开,举着红的白的黄的蓝的灯光围住了大桥的河对岸,这花花绿绿的审美颇有一种跨年演唱会每个粉丝团都想给自家偶像争c位的感觉。

  男人,或者说张帆,随手把扳手扔到陆晨卿面前,冷哼一声,“这是道具?”

  重新带上兜帽的陆晨卿脸藏在阴影里,他用脚踩了踩面前的扳手把它踹到了路边上,低声回答:“嗯。”

  小弟们:大哥你都不仔细看看?

  “那我们.....”

  “等下!”就在张帆准备开战宣言的时候谨慎的史左守突然出言阻止,他警惕的看着陆晨卿,向后面一脸看戏的npc征询道:“我们从来没见过你,你也是这里的npc?”

  陆晨卿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npc,看得npc浑身一颤,“对,我们轮班,他值夜班我值日班。”

  石右寿大吼,“你骗鬼呢!我们之前24小时哪次来都是你一个!”

  Npc不服气的也朝着他大喊,“他新来的我要带新人不行啊!可怜天下父母心要坑就坑小年轻!”

  不知道自家npc都是从哪里学来这些阴阳怪气东西的陆晨卿:脸上mmp心里mmp。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还是张帆本人打破了沉默,他从身后小弟的手上接过一把大砍刀戏谑的看向对面弱不禁风的陆晨卿,挑挑眉,“怎么看你也就十几岁吧?这小身子骨都不够我这把刀砍啊?”

  “你可以试一下。”握紧了手中黑色立方体的陆晨卿不卑不亢的回道。

  “哟,还有小脾气,想单挑还是群殴?”

  “你们三个一起吧,不然...”兜帽下的嘴角微微挑起,陆晨卿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愉悦,“等会你说我欺负你们。”

  “上!”脾气就像炸药桶一点就炸的张帆提着砍刀就向陆晨卿劈过去,石右寿和史左守顾全大局收起了手中的枪,提着两把西瓜刀也一左一右砍向陆晨卿。

  “当”的一声,三把刀刃同时砍上了一个东西的刀背,陆晨卿一个人扛下了他们三个人的力气。

  三把刀砍到的是一把银色的镰刀,粗略观察有陆晨卿那么高,他正双手抓着刀柄把刀背怼在他们的刀前。

  “金色传说。”背后的npc吹了一声口哨,这把镰刀她见过,就在第一次见到陆晨卿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酷帅狂霸拽看人不爽直接动手的社会人,就这么扛着刀正眼都没给她一个。第二年这把镰刀就消失了,那时候的陆晨卿失魂落魄甚至也消失了。没想到还能再一次看到这把刀,npc觉得这次约定没白搭。

  握着刀柄的陆晨卿用力抵开三个人的刀锋,转换角度用刀尖就往贾老大那里削,被大砍刀用刀背抵挡下,他刀柄一转就捅向史左守的肚子,并维持这个姿势用另外一边的刀柄抵石右寿的刀。

  四人你来我往了多回三个人也没一个能近陆晨卿的身,不论是刀的内侧还是外侧,包括用刀弯勾住他们的刀锋砸在地上,这个人都能很好的控制,就好像这把镰刀就是他的一部分一样。

  渐渐开始体力不支的张帆身体上的伤痕多了起来,而对面那个npc别说伤痕,气都没喘一下。张帆心生一计,假装举起刀想要继续砍,等陆晨卿挥舞起镰刀把旁边离得最近的史左守扔了出去。

  “老...大?”

  没有一丝防备的史左守就这么被自己的老大扔了出去,用□□接下了那一下镰刀,胸口被深深划开,当场暴毙,死之前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写满的还是震惊。

  趁着陆晨卿挥舞的惯性张帆一下子暴起,找准时机砍向了陆晨卿的双腿,刀刃直直砍在脚踝上溅起鲜血,陆晨卿闷哼一声单脚跪了下来。

  “趁现在!”张帆赶紧对着旁边还没从史左守的死中反应过来的石右寿吼道。

  但是石右寿没有动作,他呆呆的看着史左守的尸体,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妈的一个有用的都没有!”张帆呸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再一次举起砍刀他的右手就被砍了下来,砍刀随之“咣当”一下砸在地上。

  “什......?”

  面前刚刚还跪着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之前露出森森白骨的小腿伤口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完全没有了受伤的痕迹。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趴在地上捂着右臂的张帆,整个人周围的温度都冷了好几分。

  抬头仰视的张帆看到了,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嗜血的眼睛。

  “他虽然该死,但不应该是为了你而死。”他一字一顿的说到,配上一身黑和镰刀,就像来宣告死亡的死神一样。但张帆不是那种会被吓到的人,他用还存在的左手抽出兜里的手枪,直接开枪。

  陆晨卿头一歪,躲开了那发不知道歪到那里的子弹,镰刀一挥枪被削成了两半。

  “他是我的人,他的生死就该我来决定。”咬紧牙站起来的张帆左手还妄想去够掉落在旁边的砍刀,旁边的石右寿却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朝陆晨卿砍去。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你让我们过去了,就不会,就不会!”

  疯了的人毫无章法,只是一通乱打罢了,陆晨卿边躲开刀锋边问:“你杀了几个人?”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那你也去陪他们吧。”陆晨卿用刀背猛然一推石右寿,用刀尖直接劈向了他的脖子,顿时血四溅,溅到了旁边大吼着扑向陆晨卿的张帆。

  用刀柄一下掀翻了扑来的张帆,陆晨卿用脚踩上他张帆的左手,接着低下头审视了一下这张充满罪恶的脸,询问道:“你杀了几个人?”

  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的张帆不再挣扎,而是喘着粗气反问:“你会记得你吃了几粒米吗。”

  “那就是很多。”

  “那你是什么,想为他们报仇?”

  “他们没能活下来是他们自己实力的不足,但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

  穷途末路的张帆胸口还在一起一伏,浑身的伤都在火辣辣的灼烧着他的神经。他仰起头,看向面前那张被兜帽挡住的脸,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你今年几岁?”

  不知道为什么张帆会问这个问题的陆晨卿歪了歪头,却还是回答道:“16。”

  “我儿子今年快18岁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他买礼物就到了这个鬼地方,你同情那些弱者,那谁来同情我们!我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回家,我爸妈还需要我照顾。”

  “被你杀害的那些人就是孤儿?你不尝试合作抢夺别人的机会甚至掠夺别人的性命,你就高人一等?”

  “弱者在这个世界没有生存的必要,我输给了你,我也是弱者,动手吧,我累了,我身上的人命太多了。”

  张帆闭上了眼睛。

  举着镰刀的陆晨卿面无表情的最后望了一眼河对岸零零散散的灯光,点了点头。

  “爸他怎么还不回来?”

  “他去给你买礼物了要挑一会呢。”

  沾满了鲜血的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