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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黑黝黝的木仓口,何奕铭最终还是怂了,他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回屋里,草木碎石划过皮肤,尖锐的疼痛刺激他的感官。

  关上门的时候,刀疤男在明暗相间的门扉处侧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那眼神说不出的阴冷。

  何奕铭表面虽然没再有抗拒的举动,但一直在找机会逃出这个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两天他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惩罚,倒是伙食从每日只有半碗黏糊升级到了粥,虽然还是只能糊弄个半饱,好歹不会走路都打摆子了,不过看守他的人从刀疤男变成了三个男人。

  被关押的日子十分难熬,加上□□精神的折磨,时常让何奕铭出神,他知道这是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加上身体和精神上的压力,让他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何奕铭只能坐在床上死死盯着木板缝里透出的光束。

  “你又在想什么?”伴随着语调,一条纤瘦细长的身影款款走近。

  阿莲今天穿了一条经过民族和现代融合的红白长裙,长裙的百褶从腰部如瀑布而下,百褶如花蕊般服帖地束着纤细的腰身,她头上戴着细如纸片的银色头饰,银叶子点着光洁的额头。

  何奕铭扫了阿莲一眼,这个皮肤略显粗糙暗黄的女人,像是褪去了土色,显露出一抹风情来。

  不过,何奕铭可没忘记这个女人拿着木仓对着他冷酷的样子。

  “我穿得这么好看,你都不多看我一眼。”阿莲声音带笑,细听之下还带着一丝俏皮,说是埋怨更像是撒娇。

  何奕铭立即听话看向阿莲,不知道这个女人打什么主意,但表现得温顺一点总没有损失。

  这两天给他送饭的不再是刀疤男,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刀疤男的凶相外露,这个女人让何奕铭感觉更加危险。

  阿莲从贝齿间泄出淡淡的笑声,“你不要多想,我是来给你送吃的。”

  何奕铭这才看到这女人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

  何奕铭惊疑不定,他对自己所在的地方所知甚少,之前几乎是吊着他一口气,这篮子明显装的不是半碗白粥。

  谁知道这是不是断头饭?

  阿莲却像是看透何奕铭心思一般,媚媚笑了一声,她本来就是典型的东南亚长相,这一笑倒不如冷着脸好看了。

  对于阿莲的举动,何奕铭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作为一个囚徒,何奕铭小命拿捏在这个女人手里,他是不敢惹怒她的,只能将心底的异样隐藏,假装不知。

  阿莲见何奕铭完全没有反应,眸光一暗,语气尖锐起来,“你看不上我?”

  鬼知道你怎么突然看上我的?

  他跟这女人只见过几面,根本没有正常交流过,怎么可能有别的想法,况且他一个一米八高个的猛1,就没想过祸害女性。

  现在这么一个投怀送抱的食人花,他绝不敢染指一下。

  虽是这么想的,何奕铭却不敢惹怒她,“我有喜欢的人了。”

  阿莲脸上带了冷气:“那又怎么样,你以后见不到他了,不如趁着还有机会,跟我快乐快乐。”

  阿莲笃定的语气令何奕铭心烦,他想起方以则,那个清清冷冷的男人,以后他会见不到方以则了吗?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也许我该为了活命虚与委蛇假意巴结你,但我现在确实没有这份心思,你应该知道有个群体是GAY吧?我就是GAY,我对女人根本站不起来。”何奕铭觉得可笑,这女人怎么会看上自己,如果不是被他们强行掳走,说不定他已经和方以则和好,或者也彻底形同陌路了。

  他也想过惹怒女人的下场,但之前他逃跑被抓都没有受到强硬的惩罚,总不能因为拒绝跟一个女人好就被惩罚,除非这女人就是这场绑架背后的组织者,但显然她只是一个小喽啰。

  这些天何奕铭早已回过味来了,他被绑架完全不像是随机作案,显然是一场有预谋有策划的事件,凭借刀疤男和阿莲绝没有能力把他从国内弄到缅甸。

  他们背后必然还有一个头目。

  至于这个头目为什么要绑他?何奕铭叹口气,心里火辣辣的愤怒又夹杂着丝丝缠绵甜蜜,他之前玩得开,但没有感情上的纠葛,父母也只是普通的教师,想来想去,可能绑架他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方以则了。

  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钱,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把他带到缅甸……

  思绪如麻,何奕铭决定不在这方面纠结,他眼睛紧紧盯着篮子,相比那些摸不着的东西,他的大脑疯狂叫嚣着要进食,反正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弄死他。

  果然阿莲听了何奕铭的话脸色暗了暗,却没有发作,她盯望着何奕铭,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你确实该多吃点!”

  阿莲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而后在何奕铭疑虑的目光中,转身向木门走去,到门口时,阿莲缓缓问,“你知道下面一层是什么吗?”

  何奕铭愣怔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这木屋下面一层。

  他一早从木板缝隙看到下面还有一层空间,这个结构类似于在地面挖了个大坑,原住民在大坑上面建了一层木屋,上面供人居住,下面用来储存。

  阿莲柔柔笑了一下:“你知道有些地方为了方便养猪,会把猪养在家里,刚好猪不挑食吃人的粪便也可以活下去,这样不仅可以解决人粪的问题,同时猪也可以生产粪便,是种地很好的养料。”

  何奕铭厌恶地皱起眉头,在他即将进食的时候满嘴排泄物,这个女人是存心恶心他。

  “我知道,我国汉朝时期就有这样的房屋结构,都说儿子的东西都是跟爸爸学的,不过两千年了,爸爸都把糟粕改了,怎么儿子就不思进取,就知道弄些又脏又臭的东西。”何奕铭不甘示弱。

  面对何奕铭这席夹枪带棍的话阿莲并没有恼怒,她目光幽暗,勾唇无声笑了一下,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