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雷万钧的拳头沾满鲜血,骨节因用力锤击有些微痛,而靳辉的脸孔,早已鲜血淋漓。
“钧哥,要不我们来吧,你的手都脏了。”
雷万钧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没搭理手下的话,不过他觉得靳辉是挺抗揍,他都打累了,靳辉竟然还不服。
然而,靳辉的骨气并没有得到雷万钧的认可与欣赏,反而更加激怒雷万钧。
“骨头硬是么?那就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扳手硬。”
雷万钧转身去拿平日里的刑具,就不信靳辉不求饶。
正当他拿着板手走到靳辉面前时,外面及时跑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人是梁子。
不容雷万钧开口,他的手下立刻上前,张开双臂阻挡梁子靠近。
梁子瞄一眼地上跪着的靳辉,对雷万钧说道:“雷社长,还请您高抬贵手。”
雷万钧扬起下巴,狭长的凤眼里满是狂傲,不屑的说:“我知道你是鹿允堂的手下,告诉他,人我不放,就算你把我老子请来,这狗东西也得交代在这。”
雷万钧的手下们露出几分得意,仿佛他们也高人一等。
梁子礼貌的微微一笑,淡定自若的说:“雷社长,您误会了,虽然我在鹿社长手底工作,可我隶属于会长,我来,是会长的意思。”
“你说是就是?你就吹吧,以为我们钧哥怕会长,才搬出会长来压我们,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们钧哥说了算。”
雷万钧瞪了一眼,手下乖乖闭嘴。
“我怎么相信你是会长的人?”雷万钧扬眉到。
梁子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通话界面,正在和会长保持通话中。
“雷社长可以接听来确认。”
雷万钧半信半疑,他担心这是鹿允堂的计谋,接过手机放到耳边,说了一声“喂”,之后他的眉头微微一蹙,表情明显更加阴沉,将目光落在靳辉身上。
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只听雷万钧不情愿的说了声:“知道了。”
待手机还给梁子,雷万钧半蹲在靳辉面前,用力捏住对方的两腮,低声道:“这次算你走运,但你记住,天总会黑。”
当雷万钧松开靳辉,梁子和弟兄快速上前,一左一右的将靳辉架起来,一行人撤离修理厂。
“钧哥,电话那头真是会长啊?”
一名手下好奇的打听,雷万钧将扳手狠狠扔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给我24小时盯着那土鳖,我就不信他没有落单的时候,只要有机可乘,不用向我汇报,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众人齐应声,迅速跟上梁子等人的车。
与此同时,梁子带靳辉前往医院,在后座帮他处理一下脸上的血迹。
“靳辉你还好吗?能看清我是谁吗?”
靳辉脑瓜子嗡嗡的,眼眶被揍肿了,眼睛里流进了血液,视野都是红红的。
“梁子哥……是哥让你来救我的吧,告诉他我没事,不要让他担心……”靳辉虚弱的靠在椅背上,梁子刚刚的营救,他意识模糊,没听见发生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得救了。
“靳辉你听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没必要再瞒你,我是会长的人,刚刚是会长把你从雷万钧手里救出来,还有之前我给你买的那些奢饰品,也是会长掏的钱,你脑子不太聪明,所以我说的直白点,会长觉得你有价值,才会为你做这些,但相对的,你也要付出,以后你要为会长卖命,好处自然少不了你,明白了么?”
靳辉似乎被打的有些懵,半天没给梁子回应。
“说话啊,你听见了没?”
“我不要好处,我只想在哥身边,只要在哥身边就好……”靳辉有气无力的说。
“难道不是会长把你留下来的么?你到底懂了没有?以后要帮会长做事。”
靳辉轻轻点头,随后合上了眼睛,他嘴巴里很痛,暂时不想说话,眼睛里也是模糊的,只想稍微休息一下。
等到了医院,靳辉彻底昏迷,梁子在一旁向会长汇报情况。
“加派人手保护好他,万钧不会轻易放过他,另外,等安顿靳辉好就给鹿允堂打电话,向他说明一切,包括你的身份。”
“那鹿社长不会生气么?之后他就会避开我的。”
“他暂时没功夫管你,只管按我说的做。”
“好的会长。”
梁子挂断电话,向医生询问靳辉的伤势,医生称,靳辉的下颚伤势较重,掉了两颗牙,下颚骨脱臼,至于视力的话,要等伤者醒来再做进一步判断,暂时要住院个一两天。
了解完靳辉的情况,梁子安排四个打手,在靳辉的病房里看护,之后去给鹿允堂打电话,告知对方刚才发生的一切。
鹿允堂得知后火冒三丈,问梁子在哪个医院,他立刻赶过去。
去医院的路上,鹿允堂给雷万钧打电话,愤怒的呵斥对方,有什么冲他来,不要牵扯无辜。
“无辜?他和你睡了吧,他配么?记住了鹿允堂,你是我雷万钧的人,一辈子都是!”
鹿允堂的血压迅速飙升,这是他28年来听过最荒谬的话。
“你少在那里自大,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人,以后也不会是,我不管你是雷氏集团的大少爷,还是鸿运集团的雷社长,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炮友,另外,同是炮友,你还真就不如那个土鳖,因为他把会我放在第一位,而你自私又自大,你只爱你自己!”
鹿允堂迅速挂断,多一句都不想听。
到达医院后,鹿允堂急忙来到靳辉的病房,只见靳辉的脸多处缠着纱布,其他地方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好地方。
梁子和鹿允堂当面细说,鹿允堂除了问靳辉的事,其他都没提,因为他前两天就知道梁子是会长的人,何况今天多亏会长及时出手,眼下不是处理梁子的时候。
鹿允堂坐在病床前,一脸心疼的望着靳辉,就算对方家里是种地的,可谁在家里不是个宝贝呢,这要是让靳辉爷爷知道,可能会急的高血压。
“这家伙后来说什么了么?”
“他以为是你让我去救他的,让我告诉你他没事,不想你担心。”
-笨蛋,你都被打成这样了,我能不担心么?
-早跟你说我身边没有善茬,硬是要死皮赖脸留在我身边。
-这下好了,腿还没利索,脸上又都是伤……
-你是躺病床上了,大黄又甩给我了,快点好起来,听到没。
鹿允堂静静的注视靳辉几分钟,盯着屋内的人打量,声称四个不保险,让梁子再加派两人,并且不要用事务所的人。
“好的大哥,那之后……?”
“距离竞选还有四天,现在看来,我可能要连着忙几天,靳辉就辛苦你们了,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鹿允堂向梁子交代完,匆匆离开了医院。
通过靳辉这件事,鹿允堂改变主意了,势必要拿下接班人之位,那样才能狠狠的报复雷万钧,因为他很清楚,只有让雷万钧在事业上受挫,才能打击对方的自尊心,而雷万钧把自尊心看的比什么都重。
起初他不屑去拉拢董事会成员,但现在看来,为了增加胜率,也只能去四处贿赂。
除了会长,董事会还有四位小股东,鹿允堂挨个联系,可对方的说辞竟出奇的统一,称现在脱不开身,可能需要过几天才有时间。
鹿允堂明白,这代表他们不想见自己,可能已经站队雷万钧,要见面的话,八成是竞选之后。
既然电话行不通,他就直接前往对方的住所,虽然有点失礼,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的车子明明在院子门口,对方却声称自己不在家。
“没关系,我等您,您总是要回家的。”
“鹿允堂你这……算了,那你等吧。“
对方挂断电话,鹿允堂就站在对方家门口抽烟,就不信对方不出门。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一辆黑色轿车缓慢从他身边经过,他的注意力都在窗户上,结果几秒后,他脖子突然刺痛,伸手一摸,竟拿下来一支针管。
他立刻转身,只见身后的车窗里,探出一截枪管,紧接着,他两眼发昏,身体变得轻飘飘,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倒地之后闭上了眼睛。
夜幕降临,麻醉剂的作用渐渐失效,鹿允堂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想去揉后脑勺,结果他的手却动弹不得,扭头一看,双手被铁链绑在了床头上。
“醒了?”
鹿允堂顺着声音望去,是雷万钧坐在床边,正翘着二郎腿吸着烟,虎视眈眈的凝视他。
迅速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处老房子,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被牢牢禁锢。
“你暗算我?”
“放你在外面自由,你就为了只野狗不回家,我只好把带你回来,好好调教一下。”雷万钧掐灭香烟,走到床边坐下,眼底的阴霾令人不寒而栗。
鹿允堂怎么也想不到,曾经爱过的人,竟会对他使出卑鄙的手段,他心寒而又愤怒。
“呸!滚你/妈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服从你么?你做梦!”
鹿允堂朝对方脸上吐口水,雷万钧慢动作的伸手抹掉,将唾液抹进嘴里之后,他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煽在鹿允堂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