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春又一次小心地问出, 她静静地看着路青雪,等待路青雪回答。

  可她只等来了一个额头吻,和一句‘时间不早了, 你先睡’, 然后在韵春困惑和失落的目光中, 路青雪转瞬消失。

  韵春眸光一点,一点, 一点灭掉。

  犹如头顶莫名灭掉的灯。

  不修补, 今夜无法再亮。好像…不止今夜。

  而二楼主卧, 千山躺在摇椅上,轻轻晃动着,脚腕处的铃铛发出碎响。

  看到路青雪的身影,千山漫不经心地笑:“你觉得你赢了吗?”

  路青雪没想到千山会来, 她沉吟片刻, “她说了喜欢。”

  千山挑挑眉,“但你看着好像不怎么高兴。”

  路青雪反问她:“我赢了, 为什么不高兴?”

  千山慢悠悠开口:“一个月还没到呢。”

  路青雪手指蜷了起来, 眉低下, 沉声:“既然说了喜欢, 那就是永远。”

  千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失笑地看着路青雪。不过想到路青雪的所作所为, 这句话安在她身上也不足为奇。

  她按着摇椅的边,迫使椅子停下, 起身走向路青雪, “嗯…当时赌的是她喜不喜欢你, 既然她对你告白了,那这个赌我自然输了。”她撩眸看向路青雪, “说吧,想要什么?”

  路青雪皱了下眉,看着千山,不相信千山这么容易会承认她输。

  果不其下一秒,千山笑着说:“不过想要什么也得二十多天后再谈,毕竟赌期还没到。在此期间,咱们要不要再打个赌?赌期就是剩下的这二十几天。”

  窗外雨声依旧,路青雪眸色如汩汩流动的月光,她淡淡望着千山:“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大概是…”千山噙笑,说出了如鬼魅的话,“我随时可以消灭你?”

  路青雪腿侧的手点了两下。

  千山一脸无辜地询问:“你说要是那个人类明天醒来再也看不到你,你们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她会是什么心情?”

  不敢想。

  路青雪没有选择的资格。

  缓了几秒,路青雪一脸平静,淡然地问:“…赌什么?”

  千山满意一笑,慢慢说道:“我说过你们有缘无份,如果剩下的这些天你们的感情安适如常,没有任何变故,那就算我输。”

  她故意道:“是你说的,喜欢说出口就是永远,那就看你说的对不对喽。”

  见路青雪瞥了她一眼,千山又说:“而如果你们之间有了分别或者其他不利于感情的裂缝,那就是我赢。”

  千山眸光如银波,“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两件事,当然,得在我能力之内。你要是让我去对付帝君,我可做不到。”

  千山开了个半大不小的玩笑,见路青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道真是个闷葫芦后,收起笑意冷声道:“如果你输了,就还是之前的条件,心无杂念的为我办事。不过这次再加一个要求,”

  她对路青雪说:“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

  路青雪没有情绪波动的眸终于动了,“留在你身边做什么?”

  千山答:“解闷。”虽然路青雪闷是闷了点,但总比地府其它的鬼好玩。

  路青雪皱了下眉:“换一个。”

  千山:“不换。”

  路青雪:“我不想每天看见你。”

  千山:“…”

  她气笑了:“路青雪,你好样的。”

  这个时候还敢嫌弃她。

  “我每天忙得很,你以为让你留在我身边纯为了逗乐?到时候有你忙的。”

  路青雪默了几秒,轻声:“如果不用每天看见你,那可以接受。”

  千山撩起裙摆,坐到床角,“那就是赌喽?”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一如那天,路青雪露出了对千山的第一抹笑。

  而那笑,没有笑其它,而是想到韵春才有的笑容。

  路青雪说:

  “上一个赌她没让我输,这次我当然也不会输。”

  “我信她。”

  ---

  韵春从米兰回来后,明显比之前要忙。

  不过她还是在工作之余,抽空和KTV那群伙伴聚了餐,请他们吃饭。知道韵春辞职不干后,众人又是恭喜她回归主业又是哭着诉说不舍,弄得聚餐氛围一会儿喜一会儿悲,挤在韵春身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

  还好韵春控场,场面没有太乱。

  等到聚会结束,韵春和温文都在老城区住着,两人一起打车回。

  深秋的夜晚萧瑟,车子没有开窗,封闭的空间里,司机车里的香薰淡淡。

  气氛恬淡。

  韵春虽然跟桌上每个人都喝了,但相比那次晚宴,今晚的酒水并没有把韵春灌醉,她只是微醺。

  温文却喝醉了。她靠着韵春肩膀絮絮叨叨地说着醉话,说着第一次见韵春是什么感觉,相处时又是什么感觉,然后还聊了近况,说前段时间在热搜看到韵春的照片,那种明明日日见面的人忽然间变成远不可及的明星所带来的心里落差,还说知道韵春辞职是因为要有更好的人生,她应该支持的,可心里全都是不舍。

  韵春最开始还安慰了几句,可是听到后面,生感不对。

  她穿着深蓝色牛仔褂,肩头已然被温文哭湿了一片,韵春见状,从口袋里拿出纸包,在抽纸时,耳边是温文的声音:“韵姐…”

  韵春嗯了声,将纸递给温文,温文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纸,随即偏头在韵春的衣服上蹭了蹭。

  韵春:“…”

  她攥紧纸巾,默不作声。

  算了,湿了那么大一片,也不差这两下。

  等到温文擦干了泪,靠着韵春肩膀的脑袋也抬了起来,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温文瘪嘴,“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韵春:“为什么不能?我只是换了个工作,又不是换了个人。”

  温文:“可我感觉以后和你的差距会慢慢变大,你…”

  韵春接话:“我会不认你们这些人?”

  温文怅然:“…嗯。”

  “别人或许会,但我不可能。”韵春说。

  他们这些人,是她浴火重生前认识的,忘不掉。

  “你们啊,我一个都不会忘记。如果要我帮忙,随时来找我,嗯?”

  韵春说完愣了下,她现在的语气…怎么这么像路青雪?

  那种带着无微不至关怀的语气。

  是和路青雪待久了吗?

  原来和温柔的人相处久了,自己也会变温柔。

  车子停在了路边,韵春拍了拍温文肩膀,喊她下车。

  停车地方距离温文家还有一段距离,而眼前是一条幽暗的小巷,韵春担心温文自己回去不安全,便提出送她到家楼下。

  八分钟的路程,韵春搀着温文走,温文原本醉得左歪右倒,可是冷风一吹,她稍稍清醒了些,但还靠着韵春,贪恋最后的接触。

  到了地方,韵春松手与温文道别,可在转身时,她的衣服被温文从后拽住。

  而这个动作,又莫名让韵春想到了路青雪。

  那天她也是这么揪着路青雪衣服,让路青雪不要走的。

  韵春敛了敛心神,转头看向温文,“怎么了?”

  温文望着她没说话。

  她们站在楼下的灌木丛旁,秋让叶子干枯。可眼前站着的人,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让温文知道了什么叫做春意。

  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她,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中。

  怎么会有这么…令人心动的人。

  而她一笑,让春这个字更为具体。

  温文借着醉意,将入职一年来憋在心里最久的心事说出:“韵姐,虽然你说以后常联系,但我知道,今天之后再和你见面或许就很难了。有句话我一直没来得及、没敢和你说……”

  韵春怔怔地看她,只听温文说:“韵姐,我喜欢你。”

  韵春在车上意识到了这个可能,可是听到温文这么说出来,她还是很惊讶。

  温文说完便松开了韵春,仰头,朝着冷色的夜空哈了一口气,“说出来舒服多了。”

  当哈出的热气在空中消散,温文弯眸冲韵春笑道:“韵姐,你别介意,我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没有想和你在一起的想法,因为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女生,但他们说你看着不太直,但我还是不怎么敢告诉你,也因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敢奢求什么。”

  虽然在一个地方工作,可韵春给她的感觉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她融不进去,够不到。

  “你配得上所有人。”韵春顿了一下回她。

  温文一怔,笑着说:“韵姐,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从来不会看不起她,还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

  心事说了出来,温文忽然就不拘谨了。

  她问韵春,“韵姐,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吗?”

  如果有可能,我想朝你喜欢的样子改变。

  喜欢什么样的?

  韵春眼皮半撩,脱口道:“路青雪。”

  温文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韵春学着温文微微仰头,朝着一颗星辰都没有的夜空哈了下气。

  看着哈气散开,仿佛升到天空中化作了云,韵春嘴角噙笑,道:“我喜欢人的名字。”

  说出来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韵春颔首,对温文说:“喜欢什么样子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身上有的我都很喜欢。”

  甚至,喜欢两个字是从她身上学到的。

  不然我还会以为你说喜欢我是在开玩笑。

  温文眼睛泛红,原来…韵春有喜欢的人。还好,还好她就没有奢望过能和韵春在一起。那她…好像没有改变的必要了。

  “那就好。”

  温文吸了吸鼻子,“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韵春笑:“知道。”

  在一个雨夜,我也像你这样对她说了句我喜欢你。

  我还从你这里,看到了那天的我。

  温文抿唇:“那你们…”

  “你们在一起了吗?”

  问题问出,秋夜似乎更冷了,就连天空唯一亮着的月亮,都被云遮了起来。

  温文问完了问题,韵春沉默了几秒,回:“当然。”

  韵春说:“我们一直在一起。”

  ---

  看着温文上楼,韵春双手插入牛仔褂的口袋,慢步朝自己家走。

  小区年久失修的灯暗淡,一阵风吹过,韵春缩了缩身子。

  心中苦涩。

  她对温文说的好听,可实际上从米兰回来,她与路青雪的关系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她的告白,她所问的要不要在一起,都好像在那个雨夜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路青雪并未给她答复。

  疑惑吗?当然。

  但她也随着路青雪突然的消失,没有勇气再问过。她怕回应她的,是路青雪的又一次消失。

  深秋的夜真的好冷。

  韵春向前走了两步忽然顿住。

  她看见前面的路灯下的站着的身影。对方站在那里,路灯的光下却没有她的影子,就像是与光融为了一体。

  韵春面露欣然,步子加快小跑到了路青雪身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迎接了韵春,路青雪转头,与韵春并肩向前走。

  边走边回:“你想我了。”

  韵春想到应该是刚才和温文聊天的时候不自觉想的,便说:“就想了一下。”

  路青雪嗯了声:“所以我出现了。”

  韵春微醺的眸闪烁。想一下都能出现啊。

  “那我刚才跟小文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没有。”

  路青雪说,“我一直在这儿看着,没有去听你的隐私。”

  韵春嘀咕:“哪有什么隐私啊,就是闲聊了两句。”

  路青雪嗯了一声浅笑。

  看着那笑,韵春抿了抿唇,忽然将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伸到路青雪面前,“牵着手呗。”

  路青雪挑了挑眉,没有立刻牵,而是问:“不怕人看见?”

  冷风吹过,手有些冷,韵春手却没有放下,还伸在半空:“哪有什么人?再说我喝酒了,别人看见也只当我在耍酒疯。”

  见路青雪迟迟没有动作,韵春睫毛在路灯忽明忽暗的光下敛着纤细影子,说:“上次和你手拉手,还是那年春节去你家,只不过这次我没有绿豆饼给你吃了。”

  路青雪垂眸看着韵春的手,听着韵春的话,嘴角的笑未落,“你还记得。”

  在昏暗月光下,她抬起胳膊握住了韵春的手。

  暖呼呼的。

  心里想,要是再胖一点,多一点肉就好了。

  而被牵起手的韵春不知道路青雪的想法,她嘴角偷偷扬起了弧度。下一秒,看到路青雪握着她的手,一起塞进了她的衣服口袋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样子牵手不错。

  不冷,也不会被人看见。

  而且,还能紧紧拽着路青雪。

  “以前忘了,但遇见你之后,慢慢就想起来了。”

  说话时冷气入嘴,韵春错了个节拍,又补充:“也不能说是忘了,就是捉迷藏似的藏在了角落,我没去找,它也很有耐心的没有出来。”

  “但是看到你,它想出来了,我也想去找了。我们一拍即合,就记得了。”

  路青雪莞尔笑:“那天之后,我时不时会买那个绿豆饼吃,不过出国后买不到,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那我从网上看看,买点。”

  “好啊。”

  口袋里,韵春的手紧了紧,“好冷,咱们快点回去吧。”

  路青雪感受不到冷,但见韵春脖子起了一层小疙瘩,微微蹙眉,“怎么不多穿些?”

  韵春看她,“我今天出门是不是问了你的意见?你说这样穿好看我才这样穿的!”

  路青雪一默:“我说的是你这个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你这句话听着就很敷衍!”

  “是实话。”

  路青雪道:“而且我记得我好像说让你换一个大衣穿,是你自己说要穿牛仔的。”

  韵春周身气焰一下子被浇灭,哪怕风再出也没了燃起的迹象,她小声嘟囔道:“大衣穿着不方便嘛…”

  路青雪扬眉:“那是我的问题吗?”

  韵春嘿嘿一笑,靠在路青雪的肩膀,“我就是故意找茬,你能拿我怎么办?”

  路青雪无奈地看她,轻声:“身体是自己的。”

  韵春哼笑:“身体是我的,但看到我冷,心疼的是你。”

  察觉到路青雪看她,韵春不好意思地娇声道:“哎呀,让我自恋一下怎么了?”

  路青雪回:“没有自恋,我确实心疼了。”

  这个回答让韵春心跳怦然,她抿唇,冲着路青雪软声道:“所以还要请路大设计师,明天帮我搭配一套保暖又好看的衣服,明天我要跟着星姐去谈生意。”

  路青雪笑着,另一只手抬起,食指指尖点了点韵春的额头,“我成了你免费的造型师了。”

  韵春厚脸皮:“不止是免费,还是我的专属,谁让这个世界只有我能看见你呢。”

  路青雪笑着:“好。”

  韵春一顿,反问:“你怎么不反驳我?”

  路青雪:“反驳什么?”

  韵春:“不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口袋里,路青雪的手摩挲着韵春虎口处的软肉,嗓音似云薄:“我觉得你在撒娇。”

  韵春脸颊发热,哽了下说:“谁…谁撒娇啊?我就没撒过娇。”

  路青雪斜睨了她两秒,“这句话跟你说‘你就没哭过’异曲同工。”

  “…”

  好吧,要是在路青雪面前少哭几次,她或许还能反驳,可是想了想她在路青雪面前哭的次数,韵春不坚持了。

  她下巴压着路青雪肩头,低声:“反正就你知道我的这些小秘密。”

  “这是秘密?”

  “对啊!”

  路青雪噢了声,柔笑:“那我为你保守。”

  又一阵风吹过,韵春眨了下眼,在打哆嗦后,韵春将和路青雪的手从口袋中拿出,然后弯眸冲路青雪笑:“青雪姐,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路青雪看着她,猜:“跑回家?”

  “又被你猜到了。”

  韵春见怪不怪,她询问,“你觉得怎么样?”

  路青雪没评价,她只是点了点头:“可以陪你。”

  韵春无声笑。

  转身,拉着路青雪往家的方向跑。

  冷风拂面,韵春却没再感受冷意,心里一直想着的是:跑回家,牵着路青雪跑回家。

  这一刻,深秋的夜好像没那么冷了。

  韵春回头看路青雪,路青雪跟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跑着。

  韵春眼角湿润,扭过头。

  看着前路。

  无所谓了,只要路青雪陪在她身边就好。

  永远陪在她身边,她们就一直在一起。

  ---

  想和路青雪在一起这件事,韵春真的不是头脑一热开口,这种大事她深思过,将可能存在的所有的问题都想了一遍。

  包括…韵月琴。

  回了国后她迟迟没有到徐蓝椋家,就是这个原因。

  今天没什么工作,韵春买了个果篮,提着到了徐蓝椋家。

  徐蓝椋家门的牌子上还是家里无人。

  韵春却摁了门铃。

  门在一分钟后打开,看着徐蓝椋,韵春笑:“徐阿姨,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徐蓝椋一如她出国前的模样,没什么变化。看到韵春,徐蓝椋回:“想了。”

  韵春诧异,还真想了?她就是客套一下。

  徐蓝椋看出来了她的想法,说:“想你会怎么解决你妈说的那件事。”

  韵春摸了下鼻子,跟着徐蓝椋进门,“我妈呢?”

  “书房。”

  “做什么呢?”

  徐蓝椋回头看她:“我客人很多你知道吧?”

  韵春点点头:“知道啊。”

  “有身份的客人也很多。”

  徐蓝椋: “你妈正在书房研究我的电话簿,研究客人资料,说是要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韵春:“哈?”

  韵春眨眼,“你就同意了?”

  “资料就放在那里,我拒绝不了。”徐蓝椋耸肩:“还有…我不同意的话,她可能还在生我的气。”

  韵春呵呵一笑,将果篮放下,正准备去敲书房的门,韵月琴听到她的声音已然从书房出来。

  看到韵春的第一件事,先问了一下韵春工作情况,问她身体怎么样。得到好的回答后,一直挂念的心放下。

  接着韵月琴拉着韵春的手往书房走,嘴上说:“来,妈找到了好几个不错的女孩子,回头让你徐阿姨当中间人,介绍给你们认识。”

  “不用麻烦了妈。”

  “这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你徐阿姨认识的人。”

  眼见韵月琴推开了书房的门,韵春站定,认真地说道:“我是说你不用给我找对象,我已经有了。”

  韵月琴:“有什么?”

  “喜欢的…人。”

  韵月琴面上的笑意僵住,问:“…谁?”

  她说:“上次问你你还没有喜欢的人,怎么出去工作一趟就有了?是国外的?什么工作?”

  “都不是。”

  韵春默了默,如实道,“是青雪姐。”

  她看见韵月琴陡然变化的面色,略慌地解释:“妈,上次没告诉你,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意,也因为你不知道青雪姐的事情,我就没跟你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但我想说,你不用给我介绍对象,我跟青雪姐这样,就挺好的。”

  韵月琴眉头拧着,张了张嘴,沉默许久后低声:“我不同意。”

  “她跟我一样,是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