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凤析想到殇歽几乎掏光了自己的灵力，这才让煤球神力充沛、更胜从前。殇歽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而且是唯一一次对他提出要求。他不可能忍心拒绝，也不想拒绝。
给他就给他吧，我都无悔。
最后，凤析将黄金手链递给了殇歽。
殇歽坐起身收下手链，好奇问道：“凤析，可以告诉我你这手链是从何而来的吗”
凤析神色怔愣，思索回答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就贪玩享乐、不学无术。在我六岁左右，某日去寻找皇兄玩，在天灵池无意间得到了它。然后我就一直将它留在身边。”
殇歽点了点头，他们之后寒嘘问暖了片刻，凤析最后便抱着煤球离开了。
卿长眠坐在殇歽身旁，疑惑的问道：“所以，你做的一切是为了这串黄金手链”
殇歽眉眼带笑，用灵力催动黄金手链，顷刻间，那手链瞬间变换成一座通体金黄的镇妖塔，其塔身质地厚重，散发着阵阵金光，能镇压妖邪魔祟，也能连接世间万物的未来命运，付出同等代价则可预知未来。
此镇妖塔是神界禁器——通天塔。
“通天塔！”卿长眠大吃一惊，没想到通天塔一直在凤析手里。而殇歽之所以如此对待煤球，是为了获得通天塔。
“你是如何得知通天塔在二皇子手中的”卿长眠询问，殇歽应该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通天塔在凤析手中，不然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殇歽又将通天塔变回手链，解释道：“从凤析将手链戴在手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所怀疑。通天塔镇压妖魔邪祟，煤球又刚好是妖，我便更为确定。”
“外加二皇子刚才说是无意间在天灵池获得，而通天塔刚好是在天灵池消失。这几乎是确定这条手链是通天塔。”卿长眠若有所悟的说着。
殇歽将卿长眠拥入怀中，沉声道：“嗯，现在五界禁器就差两个了。人界的轮回往尘墟，和鬼界的九幽骨。”
“太好了，我们离消灭万千极恶不远了。”卿长眠在殇歽胸口蹭了蹭，神色愉悦的感叹着。
“待我调养得差不多，我们就立刻前往人界。”
“嗯。”
……
殇歽调养了一段时日，身体大体恢复，他们明日便一同离开神界，前往人界。
卿长眠在殇歽怀里睡得香，毫无防备的模样惹人怜爱。他蜷缩依偎着殇歽，平稳的呼吸绵长温热，甚是勾人。
殇歽轻抚着卿长眠柔软的脸颊，低头轻吻了一下光洁的额头。
这段时日，他时常做噩梦。梦中的自己身处即寒冷又灼热的迷雾中，他看不着边际，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总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引诱他往迷雾中心走去。
结果他走上前，通天塔就悬浮在自己眼前，散发着波光粼粼的金光，它说：“主人，见我一面。”
“……”殇歽一愣，神器法具会主动认主。
如果他没猜错，几千年前，这通天塔认了凤析为主人。所以，凤析才会意外获得有自我意识的通天塔。
凤析主动将通天塔给了他，通天塔自然会顺从主人的意愿离开凤析，认殇歽为主。
可通天塔为何会让他见一面
殇歽轻手轻脚的坐起身，取出通天塔，准备带去暗室仔细看看。他身形一顿，感觉到一股力道拉住了他的衣角。
“……不要……走……”
卿长眠呓语着，眉头紧锁。
殇歽无奈一笑，轻轻掰开卿长眠的手，将腰间的墨殊塞入卿长眠的手心。
卿长眠感觉到了墨殊身上熟悉的味道，果然眉眼舒展，紧紧将墨殊抱在怀中。
殇歽进入暗室前看了卿长眠一眼，随后便踏入黑暗之中。
殇歽施法将通天塔变换为塔身，那通天塔散发的金光更胜，随即悬浮于半空，围绕着殇歽转圈。
“主人。”
殇歽沉声道：“虽然凤析将你赠予我，但神器认主并没有那么轻而易举，你为什么恰好看得上我”
通天塔悬浮在殇歽眼前，笑道：“主人，因为你会不顾一切与我交换未来。你的欲望不比凤析弱，甚至更强。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不是吗”
通天塔说得没错，殇歽从始至终就知道它的作用，它连接世间万物的未来命运，付出同等代价则可预知未来。
而殇歽必须知道未来。
“代价是什么”殇歽垂眸问道，神色如常。
通天塔答道：“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殇歽微微皱眉，通天塔却说道：“我不需要性命这种庸俗的东西。失去性命对你而言不值一提，因为你注定会失去。”
“你所需要的东西是关于他的吗？”殇歽呼吸一窒，神色波澜不惊。
自己孑然一身，什么对他来说弥足珍贵，几乎是一眼就能识破。
“是，但你别无选择。”
……
次日。
卿长眠缓缓睁开双眼，就看见殇歽、百里榷、百里敛和魇都在房间坐着。
“果然，五界各帝察觉万千极恶即将破除封印，他们准备联合对抗。”殇歽细品一口茶水，平淡的说着。
百里榷点头道：“五界各帝趁着神界公主生辰宴席详谈，看样子目前还尚未打算公之于众。”
卿长眠拢了拢衣襟袖口，坐起身插嘴道：“可是，如今五界天光晦暗，时不时隐约透着一层血色薄光。想来，不少人能察觉到异常。”
魇表示同意，顺势说：“没错。虽然变化细微，但总有人能察觉异样……”
他话还没说完，天地忽然为之撼动，众人只觉得自己四周剧烈摇晃了一阵，桌椅板凳、各种器皿用具也随之动摇。
但很快，又瞬间恢复平静。
百里敛神色凝重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啊，越来越频繁了。”百里榷捂脸吐槽。
殇歽神色阴沉，能明显感到心口处灼烧疼痛。自从万千极恶越临近冲破结界，四周的魔浊气息就越变越多。
如今甚至就连神界都偶尔会飘散着一些稀散少量的魔息，这些魔息数量极其细微，但以五界帝王的灵力，他们一定能明显察觉到万千极恶即将到来。
“……我不需要性命这种庸俗的东西。失去性命对你而言不值一提，因为你注定会失去……”
殇歽微微叹气，回想起通天塔与他的交换，他必须得尽快。
卿长眠察觉殇歽情绪低落，他徐徐走到殇歽身旁，然后坐在殇歽的怀中，低声道：“怎么了”
殇歽微微一笑，揉了揉卿长眠脑袋，笑道：“没事。我们简单收拾一下，然后出发。”
……
最后，殇歽他们与神帝、凤析和凤栖道别，然后便起身前往人界。
尽管人界也潜藏着其他的种族，但大部分都是伪装成人类生活。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引人注目。他们来到人间后需要隐藏真正的身份和实力。这代表着他们必须伪装成凡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跋涉而来，去了一家客栈暂时休息。
卿长眠倒杯热茶，看向殇歽站在窗前，背影看着分外冷漠。
“殇歽”卿长眠走上前，将热茶塞到殇歽冰冷的手心。
殇歽微微一笑，看着窗外随处可见的黑雾。“人界在五界中，灵力最为薄弱。如今只要一到深夜，魔浊气息就越浓重。”
“你最近似乎心事重重的，可是遇到什么难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卿长眠伸手握住殇歽的手指，神情透露着心疼。
殇歽闻言低笑，“没有。只是觉得时间太快了……”
……
与其他禁器一样，人界的轮回往尘墟也不见其踪。百里榷那边能获得的相关讯息不多，只知道轮回往尘墟能够让人进入往世轮回，且在几万年前就失踪不明。
百里榷继续动用云雨廊坊的下属搜寻民间传闻，而殇歽和卿长眠则实地搜寻，四处寻找轮回往尘墟可能存在的地方。
殇歽和卿长眠一同行走，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美人一袭粉色纱裙，身姿窈窕婀娜，长着一对妩媚灵动的粉色眼眸，看起来真是美艳动人。
竟然是鬼界郡主。
卿长眠看得入神，一不小心与她对视。
郡主温婉一笑，温柔道：“殇主，公子，你们竟也来这人界游玩”
卿长眠点头道：“对。郡主也是来人间游历吗”
“哈哈，是的。”郡主耐心回应道。
殇歽皱眉道：“那郡主您慢慢游历，我和长眠便先行一步。”
郡主神色一愣，还想再说什么，但殇歽已经头也不回的牵着卿长眠远去。
“殇歽怎么了”卿长眠疑惑，他没感觉错，殇歽似乎一直对待鬼界郡主都尤为冷淡。
殇歽认真解释道：“这鬼界郡主并不是鬼王的亲生女儿，传闻她是靠美貌俘获鬼王的心。鬼王受到她的迷惑，才会上当受骗，立她为所谓的‘郡主’。”
“难道他们……”卿长眠大吃一惊，没想到如此美艳的郡主竟然……！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她的眼睛很像那个人。而且她生活淫靡，难免会对你产生兴趣。”殇歽一脸严肃的说着，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卿长眠注意到了殇歽眼底的哀伤与冷血，他突然想起寐也是长有一对粉色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