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用担心。”陆栖远宽慰道，“我们现在只是一串数据，游戏结束后终会消失。”
“死亡与否，何必在意？”
白冉的脸色沉下来，苍穹站出来解围道：“生命也没你说的那么廉价，人生在世，难得存在，就该享受当下嘛。”
这道门通关之后，面前出现了两项选择，向上还是向下。
他们是一条平行线，这条选择很有可能决定了他们未来的走向。
“苍穹，你的选择呢？”这种选择题理所应当地被抛给了苍穹。
苍穹二话不说选择向上，可这时陆栖远却对此产生了意见。
陆栖远疑惑道：“确定吗？”
苍穹点头，这就是他第一时间的感觉。
“可我第一感觉也是向上。”陆栖远做出解释。
他自己的运气心知肚明，若是选择向上绝对没有好事。不，负数的运气已经不能算作单纯的倒霉了，这是概念，是因果。
苍穹连退数步，震惊道：“你的霉运终究传到我身上来了吗？”
“这么看来，比起你的幸运，还是白鹭的霉运更胜一筹。”盾阙调侃道。
陆栖远略显无语：“这并不是什么夸奖的说辞。”
“那我们是选择向下吗？”一直跟在后面听他们指挥的玩家这时发声道。
无一人回答。
或许他们也有了猜想，若是他们的直觉都没出错，选择向上对苍穹来说是安全的白鹭则是危险的，向下的话一切可能就反着来了。
而且他们在选择的同时还要考虑一个问题，在这条平行线当中，他们处于上方还是下方。
“向上吧。”陆栖远发言道。
“我不同意。”白冉反对，“虽说你们都相信苍穹的运气，我也算见证到了，但你的霉运我真认为压了他一头。”
面对白冉的视线，陆栖远摇头：“这次不能听你的，请相信我的选择，毕竟现在我还不想死。”
通过交谈，他们选择了向上。
所有人进入房间，一片漆黑。
光线从上方照下，巨大的镜子显现在众人面前。
“我就知道，我最了解我了。”镜子中的人微笑看着他们这边的一切，“让我猜猜，你一定选择了向上？”
“这也是你的选择，对吧？”陆栖远回复道，“我是通过你拟造出来的数据，与你的选择基本都要相似。你选择了向下，我必然不可能向上。”
“想好了吗？就算是拟造出来的数据，一旦与我相遇你就将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个世上，无人会记住你。”
陆栖远主动牵起白冉的手，一副释然的表情：“你有他我也有他，我们一起诞生，一起离去。”
镜中的陆栖远无奈一笑：“好吧，我们需要鲁米诺，需要你们传递过来。”
镜子是媒介，得到鲁米诺将它放在镜子处，本体那边便同样会获得该材料。
那么……传递和接收的人选又是谁，二人心中都有各自的答案。
苍穹又被推了出来，好运有时也挺苦恼。
苍穹带着鲁米诺站在镜子前，看着面前与自己做着相同动作的复制品，他询问道：“对你而言，这是幸运吗？”
复制出来的苍穹拿着鲁米诺的手一顿：“或许吧，我本不该诞生，又贪婪的享受了一段你的人生。”
话落，面前的镜子顿时裂开，散落一地。
“先远离这些残渣。”陆栖远道。
他们尽量缩在一边，不让镜子照射出他们的身影。
“他们那边还好吗？”
“很顺利。”
逐渐消散的身躯，无不在说明他们正在与本体靠近。
同时向上的平行线，只要下方努力追赶，也是会与上面相交的。
“不，不……我不要消失！”
除了后遇上的苍穹他们一行人，这边的玩家全是数据。
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防备，遇上这样的事情绪直接崩溃。
为什么他们是数据啊，为什么消失的应该是他们。如果能取代本体，他们能不能活下来？
冲向碎裂的镜子，映射出自己的形象，阴森地与其对视。
“我不想消失，我想活着。”
他们向镜子探去，手臂探入里面，直接将本体抓住。
“我们从不是什么数据……”
他们一同融入镜子当中，心中的恶被无限放大。时间一分一秒消逝，周围总算安静下来。
即将消失的陆栖远看向一旁的苍穹：“你一开始的询问是早有了这方面的猜想吗？”
“拥有了一段人生，就很难平静的接受死亡。这次好运并没有眷顾他，没有……眷顾‘我’。”苍穹抬头望向高空的那一盏灯，“迟早有一天，好运也将不会再眷顾我了吧。”
陆栖远靠在白冉的肩上，微微闭上双眸，平静地等待。
死亡一直是他的毕生所求，算是代自己提前体验了。
等待所有数据消散，苍穹面前的镜子爬出人来。
“他们离开了？”陆栖远的语气极为平静。
“是啊。”苍穹伸个懒腰站起来，“大家都消失了，你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呢？”
“你们这边一直是直播状态吧？”
“嗯……虫子已经被金蟾吃干净了，转播的东西都没了应该不是直播？”苍穹也不算很确定。
从进入游戏开始他就一直感觉被多双眼睛注视着，就算那群虫子已经消失，可那种异样还伴随着自身。
“我跟那死灵法师学了点东西，他的死亡还是有意义的。”
陆栖远引着幽魂构造出武器，这都是上一个通道的残留。
白冉也召唤出一个骨将，伸手接过那构造出来的武器。
之前一直赤手空拳，手拿武器也是白骨。如今有了这幽魂武器的加持，实力上涨了不知多少百分点。
宴会上的苏玥紧急断掉环境，下方的莫尔菲德戒备起来。
其他宾客包括奥格尔还有些搞不清情况，他不满地看向苏玥：“直播可在精彩部分，我们的条约还摆在那，你怎么不继续了？”
苏玥摇着扇子别过视线：“你在胡说什么了，我怎么会与你同流合污。”
墙面被破开，手持武器的白骨站在下方的宴会厅当中。
陆栖远微笑朝诸位NPC打了声招呼：“晚上好，各位，这场直播可还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