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警报！舰体收到严重损伤！请迅速撤离！”
响彻的警报声在巨大的军舰中回荡，凌乱的设备毁坏得满地都是，所有门都开启着，随着军舰的晃动，里面的东西四处滚动。
祁柏意识模糊的倒在角落，全靠一只手的拖拽靠在一处，没有和零碎东西一起到处滚。
先前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回放，他无力的呢喃着：“林野，带所有人撤离……”
“傻叉，别说了！”往日一丝不苟的林副官此刻满脸的泪痕，毫不客气的骂出声，将人死死扣在怀里，“撤屁撤，老子要和你死在一起。”
林野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滴，将祁柏的脸颊都染湿。
在祁柏从星空中坠下的瞬间，林野的呼吸几乎骤停。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将所有能够撤离的士兵撤退，却在林野面前如黑夜中的一颗流星般滑落。
“疯子……为什么不逃，拼什么命，白冉在等你回家不知道吗？”林野泣不成声，手臂上青筋暴起，发力将祁柏拽上一点，抵挡军舰的剧烈颠簸。
“林野……”祁柏在耳边的一声声叫骂里，总算找回点意识，抓住边上的把手，小心的抚上他满是泪痕的面颊。
林野哭得一抽一抽的，等到他醒来才算是活过来，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压抑的哭声在祁柏胸前溢出，身体不断抖动，将他的不安全数暴露。
勉强使上力的手臂圈住林野，祁柏虚弱的声音落在他耳畔：“我命大，别哭了，我见不得你哭。”
“我要被你吓死了，哭都不行吗？”林野攥紧他的手臂，努力感受着他身上的信息素。
祁柏痞笑着凑近林野，重重亲在他唇上，“你哭得我想亲你。”
林野愣在原地，瞪大眼望向他，呼吸都停滞住。
“诶，都这个时候了，可不许打我，”祁柏捏着他的下颌，又凑上去亲了口，“这个时候了，占你点便宜不过分吧。”
“……”林野没做声，固执的去连接他的进化信息素。
祁柏掰着他的脸正对自己，“林野，你和我说实话，喜欢我吗？”
“你……你能不能别再这种时候，我们都在黑洞里了……”林野眼眶发红，颤栗着滑下泪珠。
“和你一起死在黑洞里也挺浪漫的。”祁柏吻去他颊上的泪，安抚般拥住他，“别浪费力气了，我到枯竭期了，你知道的。”
“我早叫你去找个omega，我……”林野哽住，抬手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后颈的皮肤。
他撕开后颈处的假皮肤，露出里面散发着淡淡白茶香的腺体，向前扑进祁柏怀里。
“祁柏，标记我，我之前在菲利蒙身上的实验已经成功了。”林野愤愤的咬在祁柏腺体上，将信息素注入进去，声音含糊不清的骂他，“谁要和你玩这种浪漫？你想把白冉急死吗？”
祁柏被信息素的注入刺激的一抖，怔怔的望着林野的腺体，在上面吻了下。
虽然他早知道林野是omega，对方的突然自爆也让他半晌反应不过来，“怪不得你当时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两私下带走，你早就想这样帮我吗？”
“才不是，我只是给你找方法，谁喜欢你这个混蛋。”林野垂下眼睫，掩下眼中的苦涩，“动作快点，标记不会吗？”
祁柏搂住他的腰身，终于低下头，牙齿抵上腺体。
信息素稍稍注入一点，整个军舰忽然像是被抛出去一般，狠狠砸在地面上，祁柏下颌忽然收紧，咬得林野痛呼出声。
“啊……痛啊。”林野本来刚被注入信息素，浑身发软，让他用力一咬，眼泪再次飚了出来。
简直像是奇迹一般，军舰不知从黑洞中卷到了什么地方，但这意味着他们还有生还的机会。
祁柏忍着浑身的剧痛站起身，将林野扶起，抱歉的舔舔腺体上咬出的血丝。
军舰已经毁成这样，他们不能再在里面呆着了。
“你出去找地方，我在里面拿点能用的食物的东西。”林野在这个时候还是冷静的思考对策，忧心的瞥祁柏一眼，急匆匆跑开。
祁柏撑着身体离开军舰，看到一片荒芜的土地，和崎岖怪异的一个个洞穴。
等林野拿好东西，顺着标记去找祁柏时，他已经倒在一个山洞中。
“祁柏！”林野扑上去将人捞起，摸到他近乎烧起来的皮肤，“你醒醒，不要睡过去。”
他体内的能量已经暴动到无法控制了。
林野崩溃般哭出声，深吸口气将他扶起，抖着手去解他的衣服，将自己偏凉的体温贴上去。
“你不是喜欢我吗……”林野努力勾起他的信息素，将寡淡的白茶香味铺满整个山洞。
林野的泪珠砸在祁柏身上最炙热的地方，终于在绝望的边缘勾起信息素的交融。
模糊之间，祁柏只觉得脑子都要烧成一团浆糊，只能努力聚起一点力气去扶住面前晃动的纤瘦腰肢。
感受到他滚烫的手掌，对方激动的声音抖着骂道：“祁柏你丫的，醒了就动。”
omega整张脸都羞得通红，身体关节处都不住的透着粉，像是被他烫的受不了。
等他意识终于清明一点，睁开眼时，耳畔的声响忽的清晰：
“你烫死了，”omega眼尾红得要滴血，羞愤的抓住祁柏后脑勺的头发，“又大，痛死了，还不好放。”
祁柏向上发力，把林野搂住，扶着他的腰继续进攻，“错了，你忍一下，下次不会了。”
“就你这水平还想有下次……”
“林野，如果我不行的话，不要让我在你身体里成结。”祁柏吻着林野的耳垂，呼吸打在他耳廓上。
林野让他刺激的猛然夹紧，险些把祁柏逼疯，紧皱着眉头才忍住，小幅度的带着他运动。
“你敢不行试试。”林野抱着他的双手缠紧，“你要负责，你个王八蛋。”
他们拥吻在一起，堵住对方的下一步话语，将信息素都奋力翻涌起来。
暴虐的硝烟卷起浅淡的白茶气息，不住的汹涌咆哮着想要将对方吞没，又小心的呵护着，舍不得般一点点与之交融。
漆黑的夜降临，他们缠绵，相拥，似乎想要无尽的欢愉。
睫羽让泪珠沾湿，像可怜的祈愿，想等曙光升起，等一个真正的天明。
……
急救车的声音响起，军队在这里拉起警戒线，将所有围观的人全数驱散。
“怎么样？”凯文赶来的时候，顾璟还在外面站着。
面前的画面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先前在电话里威胁白冉的人，是顾璟以前的宿敌之一，对方估计是选择和研究所合作，成为了进化者。
但现在的情况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家伙凝结出的冰锥死死的卡在他本人的腹部，而周围的植物急剧生长成巨大的模样，将冰锥控制在他体内，而他，从刚刚还洋洋得意的男人变成了个垂暮之年的老者。
甚至没了气息。
在那片暴涨的植株内部，藏着面色泛白的白冉，顾璟想要靠近，直接被那些像是有自我意识的植株挡住，只好先把边上的司机带回来。
而司机身上的严重伤口也奇迹般的自愈了。
“应该是信息素进化了。”顾璟笃定的说。
凯文神色微动，摩挲几下下巴，“白冉这可是第一个进化成功的omega吧？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事了，而且一开始就弄废个不算弱的进化者。”
“这样，你先在这里尝试把白冉带出来，我还得处理一下舆论问题，白冉遇害的过程被人拍下来发到星网上，已经引起了联邦人民的恐慌，甚至抵制进化者。”凯文摇摇头，发顶好像都冒出来几根白头发。
凯文前脚刚走，政治局后脚就来了人。
一代表匆匆赶到现场，看到的当即就两眼放光的朝那边疾步而去。
要不是给顾璟扯回来，他当场就能给那些植株抽飞出去。
“咳，顾上将，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一代表尴尬的不行，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凑到他边上问。
顾璟盯着那片绿色，沉吟道：“我也想知道。”
被他的回答噎住，一代表干脆不说话，站在一边陪着他一起等里面有动静。
几乎是干等到天黑，那片植株才出现松动的迹象。
在里面昏睡的青年出现的那刻，顾璟猛然冲上去，小心蹲在他面前，伸手去触他的脸颊。
“乖乖，醒了吗？”顾璟着急的抓起他的手，“有没有不舒服？”
睫羽微微颤动起来，白冉费力睁开眼，和顾璟相握的手用力握紧：“哥哥，顾璟，我哥哥……”
此话一出，面前围上来的几人都屏住呼吸，视线慌乱的移开。
但顾璟做不到欺骗他，只能把他拢进怀里，“祁元帅在路上遇到了X组织的人，信息素彻底暴走了，和林副官一起留在了军舰里，为了撤离其他人，掉进了黑洞。”
肩头已经洇湿，顾璟知道他在哭，近乎崩溃的哭。
“顾璟……顾璟……”白冉埋在他怀里，身边的植株像是受到感应般聚上来，将周围的其他人全部抽开。
顾璟抱着白冉起身，低下头试图和他对话：“冉冉，你看着我，你不能这样，身体受不了的。”
“试着去控制信息素，感受它。”
白冉哭得不能自己，哪听得到顾璟在说什么。
周围的植株已经隐隐有了暴动的趋势，顾璟眉头皱起，只能临时一试，释放出信息素勾着白冉的信息素溢出来。
海风将将吹到面前，那片绿意之中便冒出些粉嫩的气息出来，缠绕着海风飞舞，交融。
就像是一对信息素百分百契合的爱侣，勾着信息素完成融合。
或者说，契合度已经不是限制他们的因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