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一晚】
“易总,要不我们还是去一趟医院,不然我不好跟雯雯交代啊。”
杨辉开着车,愁眉苦脸的。
车内光线有限,叶向杨专注地处理伤口,易乐乖乖地伸着手,偶尔疼了,才皱皱眉。
他盯着叶向杨看了一会儿,回杨辉:“不用,小伤。”
“易总.......”杨辉哀怨。
叶向杨拿出纱带,呼吸有些重,他的包扎手法很专业。
手机响了,他看都没看。
刚才易乐的手机,也一旁响个不停,易乐几次想去接,都被叶向杨拉住了手,仿佛没有其他事比他的伤口重要,赌气似的。
易乐没犟,依着他。
最后到了目的地,车停了,杨辉替易乐接了。
非常熟练地一通无效道歉,“啊,是,我们易总在忙。您有什么跟我说。”
“不好意思,据我所知,剧组那边已经开始拍摄了,选角应该不会变动了。”
“啊?是吗?林老师身体好了呀,要注意调养啊,我们易总也很关心的。”
“不不不,怎么会呢?您是易星的老人了,我们易总怎么会不重视您呢......”
杨辉朝这边比了个手势,扶额满脸糟心地下车应付林朵去了。
易乐正好有了话题,“林朵有找你吗?”
“放心,她之前一直拖着,所以没有签合约。流程上,我们合情合理。”
“嗯。”叶向杨反应平淡,盯着他的脸,抬手到易乐脑后。
易乐微怔。
叶向杨忍了,没有摸下去,而是拍了拍人后背,“走,下车吧。”
他垂下眼眸,有点沮丧,“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跟过来的,明天,跟杨辉一起回去吧。”
大海叔见叶向杨下来,便领着人去自家屋子。
两人前头聊着什么。
易乐安静地跟在后面,连杨辉喊他都没注意到。
房间摆设简单,但很干净,床尤其宽敞,能睡两三个人,床铺两床明显都是新的。
“那,你俩住这儿?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天也黑了,省的再往外走。”大海叔瞅着两人,有点摸不准行不行,只觉得两人关系应该不错,不然叶向杨也不能那么不管不顾地下去救人。
杨辉从外头追进来,看了眼房间,有点新鲜。
“易总,那边有棚子,快搭好了,挺方便的,咱俩过去呗。”
叶向杨对易乐,“住这儿吧,床比较舒服,洗澡也方便,咱俩身上都是灰。”他拍了拍。
易乐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衣已经脏得不能看了,他眉心拧了起来。
洁癖呢还。
杨辉觉得不妥,他们易总怎么能跟别人挤一张床呢,虽然好像也....不太挤。
他自己都打算打地铺的。
“可是、”
“可是什么,一会儿把行李送过来,我看着你们易总,没什么不放心的,乖,自己出去找蛇玩。”叶向杨不容推拒地将杨辉送出去。
杨辉见易乐没反驳,又被叶向杨后半句吓到了。
慌忙拉着大海叔他们去拿防蛇虫的药了。
叶向杨锁门,脱了外套,解开长裤,易乐无所适从地靠墙站着,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略慌张,“你干什么?”
“洗澡啊,大海叔说热水不多了,咱俩一起洗。”
“一起?”
叶向杨无辜地摊手看着他,“别多想,我没想干什么。”
“山里条件不比外头,凑合些。而且,其他人能不洗,咱俩头发这弄的,不洗你睡得着?”
他身上就剩一条内裤了,慢慢走过来,看着易乐的手,“你这手虽然伤的不严重,短时间也不能碰水,我让你过来的,出了事都是我的问题,我得负责,我帮你洗。”
他说的头头是道,也自认心中坦荡。
撞上易乐犹豫的目光时,竟然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
耳根有些发热。
“那个,你自己脱吧,脱好过来。”
所谓的“浴室”就是个小隔间,刚打好的满满一桶水,直冒热气,挺暖和的。
叶向杨裸露的胸膛已经被打湿了。
他留意着外头动静,在易乐掀帘子进来后,立马背过身去舀水,同时指着,“坐这边吧。”
他想尽量表现地自然些,谁料,一回头,脸上立马爆红。
易乐......脱得干干净净,连条内裤也没穿,耳朵红红地坐在了他说的小凳子上,水中热气颤巍巍地上涌,缠绕住了白皙的肌肤,凝聚出颗颗水珠。
胸口那两处,正对着他,红彤彤的,还带着点粉色。
叶向杨僵住了动作,不带这么考验人的。
下身顶着内裤,几乎是立刻就硬了。
“你、你背过去,我给你擦擦背,洗个头,前面你自己弄,手小心点。”他强行镇定,把热乎乎的毛巾递给易乐。
“麻烦你了。”易乐听话转了过去。
白皙的背对着叶向杨,肩胛骨线条非常好看,腰比一般男生细一点,不意外,吃得少,还不太爱运动。
再往下........
不能看了。
内裤勒得慌。
叶向杨挪近了些,往易乐肩上浇了一瓢热水,水流分成几股,各自向下在肌肤上划过道道痕迹,流入隐秘的角落,看得人心痒痒。
易乐的背在手下瑟缩了一下。
“烫?”
“没,有点......奇怪。”
叶向杨笑了,“那你习惯习惯,咱们快点,免的你着凉。”
“嗯。”
说是如此,叶向杨替人冲得很仔细,手也一直规规矩矩的,只是每一次触碰都无法阻止掌心的升温,还有胯下无法忽视的胀痛。
生平最好的定力都用在这了。
前头自己口口声声说的没别的想法,见鬼去吧。
易乐也是娇惯,他都没怎么用力,背上就红了几处,他都不敢擦了。
“叶向杨?”
“嗯?”
易乐回头,睫毛湿漉漉的,唇色也很好看,“我好了吧?你不是说热水不多了,洗这么久,你怎么办?”
他没有预兆地转过来,膝盖恰恰碰到了叶向杨硬得不行的地方。
叶向杨猝不及防“哎”了声,后撤。
两人本就被热气熏得脸红,这会儿坦诚相对,还发现了“秘密”,更臊得慌了。
“你.......”
叶向杨叹气,“我、我也不想,它自己不懂事。”
易乐攥着手里的毛巾,并住双腿,清了清嗓子,没那么哑了,“嗯,我理解。”
叶向杨又被逗乐了,实在没忍住,捏了捏易乐的鼻子,“易总啊,我谢谢你的善解人意,赶紧出去吧,别折磨我了。”
易乐配合着让叶向杨用干毛巾包住他的头发。
他小声嘀咕:“是你要给我洗的。”
哎哟,一点亏吃不得。
“嗯,我说错了,我自找的。易总,套上衣服出去吧,毛巾别扯,等不滴水了再拿下来。”
易乐动作挺慢,“那你呢?”
“我?”既然被发现了,叶向杨也不藏着了,大咧咧的,易乐这时候害羞了,又不肯看了。
“我得冲个冷水澡再出来。”
易乐蹙眉,“山里水凉,你不怕感冒?”
“那怎么办,我撸一发?你搁外边儿听得见呢,我倒是不介意........”
帘子被掀开又放下了。
人出去了。
叶向杨琢磨,易乐这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呢,为难。
他撑着盆,长长地舒了口气,他高估自己了,以后不能这样,刚才差点就想抱上去,幸亏忍住了。
易乐那天说吻和性,跟感情都没太大关系。
还暗示自己和其他人也有来往,他和叶向杨之间的接触不算什么。
不管几分真几分假,都让他很吃味。
叶向杨很清楚,他对易乐有欲望,无时无刻,每一次靠近,都有那么几个瞬间,想把他压在身下亲吻,用彼此硬烫的部位去摩擦、去感受。
从以前就是。
爱意作祟,占有欲疯涨,他不逞强,输得心甘情愿。
最终,叶向杨裹着一身凉气,爬上了床,易乐睡在了里边儿,盖着自己的被子,两人中间隔得泾渭分明。
他侧过脸,枕着头。
观察着易乐的睡脸,眼睫一颤一颤的。
无法否认,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睡在一起,真的很想亲上去。
继续忍着吧,也就一晚。
人没睡着,他知道,就是不想跟他说话。
于是叶向杨转过脸,自说自话,“对不起,让你受伤......”
“你安心回去,这里交给我不会有问题,有任何情况,我给你消息。”
“虽然......”
本来还想有空的时候,带易乐去山里逛逛,上次来踩点,发现几个蛮有意思的地方,很适合放松。
“算了。”
“累了就睡吧,易乐,别乱想了。”他闭上眼。
意识缓缓陷落。
山夜静谧,除了偶尔窗外,拂过一阵风声,如同问候,好奇地打量这群陌生的客人。
月光照进,洒下一地银白。
被隐约的动静闹醒时,叶向杨恍惚一阵,盯着房顶,慢慢适应了现状。
他缓缓支起上半身,侧过头,确认,是易乐的抽泣声。
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睡得好不安稳,额头汗湿一片,又被魇住了,呓语阵阵。
陌生的环境,加上白天的刺激.......又或许,那些噩梦从来不曾远去,只是被其他的,蛮横地埋到了更深的地方。
那天,易乐从容地坐在后座,叶向杨真的以为,他都好了。
腿上的病痛可以痊愈,心底的伤疤却无法愈合。
他只是更会忍,更会藏了。
不愿意再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
六年里,又有多少个夜晚,他睡得这么痛苦。
却没人能抱抱他,哪怕叫醒他。
手掌轻轻抚在易乐的发间,叶向杨嘴角勾着心酸,笑自己天真又理想,怎么能指望叶松远照顾好易乐呢........
“易乐?”他小声唤着。
挨过去,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安抚着后背。
“我在的。”
“都过去了。”
“别怕。”
“我会来救你的。”
他循着本能,由着心疼,温柔地吻在易乐紧闭的眼上,沾惹了潮湿,滑过鼻尖,下移.......
终是吻在他唇上,辗转,磨干了苦涩。
怀里的颤抖,渐渐平息。
化为两道纠缠不灭的灼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