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你】
高潮退却,理性回归。
易乐抽回了自己的手,撑着胳膊往后坐起,叶向杨也后撤,尴尬地扯了扯裤子,彼此拉开了距离。
他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易乐,顾左右而言他的,“我还是得借个卫生间,换下衣服。”
“嗯。”
易乐默许,合理要求。
叶向杨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易乐下身瞄,虽然是宽松的睡裤,但丝绸柔顺贴身,而且刚才两人贴的那么紧......摩擦到那个程度,易乐想不起反应都难。
窘迫自然是有一点的,但易乐垂头默默擦完了手,将纸巾扔进纸篓,即恢复了淡定,除了耳朵还有些红。
叶向杨慢腾腾地翻衣服,瞥到自己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
他揣回兜里,犹豫着站起,往卫生间去,没出两步,顿住了足。
又回头看向沙发上的人,友好建议,“要.......帮你吗?”
“或者你先用?”
易乐后背明显僵了一下,随之捡起地上的平板,重新挂上耳机,起身,在叶向杨略带惋惜的目光下,坦坦荡荡地走向了办公桌,处理公事去了。
叶向杨耷拉下嘴角,有点儿失望。
还真是对他没什么想法,那么快就消下去了。
反观自己,一览无遗,暴露地彻底。
他合上卫生间的门,利落地脱掉衣服,赤裸相望,镜中的那张脸,眼眸尽处还残留着方才的情欲火热,他捧了几剖冷水,才勉强将那热度降下。
水珠肆乱。
看着自己一脸的狼狈,他有点儿想笑。
这发展属实没料到,和易乐在一起,总是会让他措手不及。
虽然刚睡醒迷糊劲没过,表现的也很差,但想说的,的确就是那些。
这场表白,只是为了让易乐安心而已。
至于结果,或者有没有结果,都不太重要。
然而,男人的身体永远比自以为是的想法诚实,第一次被人这么用手“欺负”,意外又刺激,又因为这只手的主人是易乐,从而多了一丝隐秘的愉悦。
恍惚的视线里......
抿唇暗自用力的易乐更显诱惑,唇很软,很好含,好像稍不注意就会咬疼他。
换衣服的时候,易乐害羞又倔强的模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净爱逞强。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感受着下身逐渐抬头的欲望,换好裤子的叶向杨分外无语。
门外,隐隐传来易乐讲电话的声音。
叶向杨倚着盥洗池,掏出手机,全情投入地翻看刚才漏掉的消息,没什么的,易乐能憋下去,他也能。
过了几分钟。
卫生间门开了条缝。
叶向杨磨磨蹭蹭地出来,摸了摸鼻子,晃悠到易乐桌前坐下,转过手机想给他看什么。
易乐眼神示意稍等,会议还没结束。
他对叶向杨一脸欲言又止的歉意感到些许迷惑,但一时也分不开神。
叶向杨摆摆手,表示不急。
他随意地四处瞟瞟,恰看见他刚才放下的药和温水,已经被人用过了,禁不住弯唇一笑,又装作无事玩手机去了。
“怎么了?”易乐没一会儿结束电话。
“就是......”叶向杨吞吞吐吐,“我好像又搞砸了点事,刚才林朵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应该挺重要的,我没接到。”
“她......大概误会了什么,反正现在挺火气的。”
两人眼神对上,都不约而同有些脸热。
刚才那情况,谁能顾得上电话,要这么说,责任都跑不了。
叶向杨给易乐看自己的聊天界面。
他给对方客客气气地备注了“林朵老师”。
林朵老师:【叶向杨,你什么意思?】
林朵老师:【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脸色看,真以为有那女人给你撑腰,你就能目空一切了吗?】
林朵老师:【跟我耍横,你还太嫩了点。】
林朵老师:【不想合作了就直说,我倒要看看,围城到底是少不了你,还是少不了我。】
“那女人撑腰......她在说谁?”易乐皱眉,一脸猜疑地打量叶向杨。
叶向杨苦笑,“这个不是重点,易总。”
易乐作罢,又问:“你回电话过去试试?”
“刚才就试过,拉黑了。”
“微信呢?”
叶向杨当着易乐的面,发了个表情包过去,收到的是红色感叹号。
易乐手指将聊天记录往上滑了滑,拧眉,“你怎么都不回她?”
叶向杨无辜状,“回了呀。”
的确,回了,但频率不成正比,且极其官方。
可非要从合作关系而言,除了不够热情,又无可厚非。
两人正商量着,易乐电话响了,显示是林朵那边的。
叶向杨眼睛瞪得有些夸张,对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示意自己不会出声,他随便接。
那态度,事不关己似的。
还有功夫端了两杯柠檬水过来。
易乐接了电话,开头无非是熟悉的寒暄,彼此问候了对方的身体安好,又谈论到围城的拍摄。
易乐:“朵姐,我们也一样,对这个项目有很高的期待。”
“您能出演,将会是围城后续成功不可或缺的因素。”
“是的,我知道,您放心,易星不会忘记您这些年的付出。”
叶向杨撇撇嘴,听不惯易乐这样迎合林朵,都是利益交换,林朵不也因为易星,获得了不少资源优势。
他杯子搅得过于用力,碰出声响。
被易乐按住手,眼神警告了下。
他手是乖乖听话了,心却荡漾起来,眼睛里只看得见易乐不时说话的嘴巴,不自觉舔了舔自己的唇。
直到耳朵里捕获到“换导演”三个字。
对面,易乐始终表情淡淡,无论是刚才配合着虚与委蛇,还是此刻,被暗示施压。
叶向杨比了个手势,是问自己要不要回避。
易乐思索两秒,摇头。
“朵姐,您是有什么顾虑?导演方面,我们内部已经达成协议,具体一些细节,暂时不能公开,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不会改动。”
典型的易乐式的回答,明确又坚定。
电话里的女声,陡然高亢了些。
易乐语气照旧,“这是两码事,朵姐。”
叶向杨侧耳,听着林朵那边话声不断地,不知道数落了他多久。
他无聊地趴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怪可怜的。
“您说的这些,我后续会向叶导问清楚情况,如果确实是他的问题,我会让他向您道歉。”
易乐看过来,叶向杨做了个“哦”的嘴型,憋屈归憋屈,愿意配合。
然而,易乐下一句却是,“不过,关于叶向杨的人品和专业这两点,我相信我们团队的判断。”
“而且他作品一贯的风格调性和围城很合适。”
“就我而言,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换人。”
叶向杨连眼尾都一起皱了起来,内心窃喜之外,为易乐这么刚的行为,捏了把汗。
“嗯,我明白,朵姐您身体为重。”
“好,那我等您电话。”
电话一挂,叶向杨就凑了过来,偷听地明明白白,“她用身体不适做借口,推迟接演计划,威胁你换导演啊?”
“嗯,她是这个意思。”
“那......她前头都说我什么了?那么久。我也没那么糟吧。”
“说你什么不重要,”易乐看着他,“结果是,她要换你,不然不演,我不同意,就这样。”
叶向杨这个脸不红心不跳拒绝美女投怀送抱的人,此刻,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你刚才,算是维护我?”
静了两秒。
易乐说:“不算。”并没有回应叶向杨目光里的期待。
“权衡而已,二选一,综合来看,你比林朵稳定。而且,你有杨修庆这个筹码。”
“何况.......”易乐倾身过来,两人距离拉近。
叶向杨心跳缓缓加速。
“你刻意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希望现在这个局面?”
易乐后撤,拿过之前叶向杨给的资料,“说吧,林朵出局,你想谁入局?女主演至关重要,我要亲自评估。”
叶向杨愣了两秒,才欣然一笑。
就知道藏不住的,易乐一向洞察心思。叶向杨这样一个瞎话张口就来,两头吃开,能迅速游刃于娱乐圈幕后的人,怎么可能应付不了林朵,还把事情越弄越僵。
“你不生气吗?”
易乐已经翻开演员选角的名单,认真查看,“我生不生气,你都已经做了。”
“所有的选择都是利益与风险并存,你暂时比林朵有价值,所以我选你。”
明明嘴唇亲起来那么软,说话却硬邦邦的,存心叫人失落。
不过,叶向杨心态比较好,易乐觉得他有价值能利用就好。
“我给你邮箱发了一些视频资料,你可以看看,我截取的她们过往作品的一些片段。”他当然不会坑易乐,敢换林朵,就已经做好了后续打算。
半个小时后。
易乐在其中一个女演员名字上,圈了下。
“我认为她,比较合适,各方面。”
“我唯一担心她年龄阅历不够,但她的视频资料,足够说服我,演技可以驾驭。”
“稳妥起见,我需要当面和她见一见。”
叶向杨看着他圈的那个名字,会心一笑。
“其实,我首选也是她,见面好办,我能安排,只是.......”
易乐不解。
叶向杨为难,已经在发消息联络了,“别皱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影响。”
“总之,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易乐眉头皱得更深了,直觉有猫腻。
晚上九点,叶向杨带易乐来到一家清吧。
他介绍,“这是她开的,平时她朋友在管,她一般晚上过来喝两杯。”
易乐跟着人,看他打了招呼,径直往二楼走,敏锐地下了结论。
“你们私下认识,交情不浅。你来过这里。”
叶向杨朝后笑笑,“别冤枉我,我俩认识的是久了点,但真没多熟。”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当演员了。”
二楼靠近窗口的卡座里,柳意一身红色吊带长裙,黑色披肩卷发遮住了细腻的肩背,她胳膊撑着脑袋,正望着窗外的五光十色出神,百无聊赖地等着人。
远远望去,和林朵相似的性感诱惑中,又多了一丝疏离和清冷。
叶向杨和易乐刚走过来,柳意就着姿势没变,出了声。
“叶向杨,我说过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后悔了吧,当初老娘多少次让你跟我在一起,上了床都被你赶下来。”
“现在又想起我的好了?”
这莫名奇妙、充满怨气的几句,引得易乐迷惑地看向叶向杨。
叶向杨拉着他,到对面坐下,懒懒地靠着,解释,“别理她,又发神经呢。”
眨眼间,对面的柳意,已转过脸,换上一副魅惑笑容,尽显妩媚。
“你好啊,小易总,杨杨微信里已经跟我都说清楚了。”
“找我合作,完全可以啊,我全力配合。”
“所有档期和合作推了立刻进组都行,片酬都好谈,没有也无所谓,只要.......”她眼神转向叶向杨,像盯着猎物一般,嘴角玩味无限,“只要杨杨你答应.......”
她说的非常慢,嘴型和声音都无比清晰。
“马。”
“上。”
“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