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最后一次】
相贴的温度只分开一瞬,易乐被不太温柔地掼在床上时,还没反应过来。
慌乱地喊了声,“哥?”
叶向杨赤红着双眼,压了上去,膝盖跪顶在易乐两腿之前。
柔软的床褥包裹着彼此下陷的身体,热度再度纠缠。
他仿佛看不到其他的,只循着本能追逐那两片柔软。
他喜欢易乐猝不及防被吻住双唇时,那双眼睛里猛然升起的惶恐。
那表情他尽收眼底,从后背燃起了战栗。
他稳稳地钳着易乐的后脑,逼着他仰起脖子。
如献祭一般,似是痛苦又无助。
鼻息缭绕,唇与唇难舍难分。
他贪婪地尝着易乐口地每一寸角落,坏心眼地逮住他每一次躲闪的舌,水声包不住,溢在颈间,作乱的舌尖却越进越深。
怕他呼吸不过来,才会退出一点,咬着唇瓣。
一遍一遍弄湿它们。
唇上的每一丝触感和热度,都仿佛带着电流,从舌尖到心口,酥麻感抵达了四肢百骸。
“唔......哥......”
易乐无意识的呻吟无意加剧了叶向杨体内肆虐的疯狂。肌肤隔着薄薄的布料,互相磨蹭,太热了,心脏跳得飞快。
易乐的挣扎在力量悬殊下成了微弱的引诱。
他在自己怀里,颤抖、畏缩,竟慢慢成了柔软。
叶向杨撑起手臂,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易乐红透了脸,微张着唇,湿意弥漫,脸上渗出了一层薄汗,被亲得眼中泛起了朦胧的雾。
卧室里只有床头一盏小灯,晕着暖黄。
昏暗里,叶向杨的表情和声音一同,隐没了一半的真实。
“为什么?”
为什么他都这样了,易乐的身体还是对他不防备,慢慢松下了警惕。明明不小心亲了一下,就会一周不理他的人。
他明不明白, 他在欺负他。
易乐的眼神终于聚焦,他喘着气,摊在边上的手慢慢挪到叶向杨手边,讨好似的碰了碰。
“哥,你冷静一点。”
叶向杨手臂一怔,苦笑出来。是啊,怎么忘了。
易乐从来都比他想的,还要理智和冷静,他经历了远比他现在所做的还要恐怖的事情。
“为什么,不愿意治疗?”叶向杨敛了苦涩。
易乐任他压着,歪过了头,闷闷地,还是一样,“不想。”
固执,别扭,油盐不进。
令人恼火。
“你在任性,易乐!你不怕将来后悔?你觉得一辈子做一个瘸子很好吗!”叶向杨吼他,掐着下巴将人转过来。
却看清了,易乐眼角滑落的泪,两眼发红。
紧抿的唇,微微颤着,出卖了易乐的内心。
他并非毫无触动。
就这一眼,叶向杨几乎已经松了力,想俯下身,抱一抱他。
可易乐偏偏要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似的,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绝望的话,“没什么不好的。”
“残了总比死了好。”
“我该受的。”
“你不也因为这个,不忍心了吗?”
被欺骗、被蓄意接近、被不由分说地强吻,说到底,没人可以无动于衷。
易乐的讽刺,是削弱了许多的报复。
刹那间,叶向杨心口难受地揪成一团,他狠狠地压出一口气,抬手捂住易乐的眼睛,隔绝了所有的不忍。
他一言不发地低头再次吻住易乐。
咬在他唇角,听着易乐微弱的痛声,燃起心中不断迸发的恶劣。
到他的吻下延到易乐的颈间时,易乐的反抗都不算剧烈,他知道自己敌不过叶向杨,却始终不肯松口,自以为没什么再能动摇。
只彼此不断碰撞的心跳声,传达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易乐平常在家,都穿的宽松的家居服。
是以,叶向杨稍稍用力,就扯下了他松紧的长裤,抬手覆在了他的内裤上,用力握住,心尖狠狠一颤。
怀里的挣扎陡然剧烈和慌张。
“哥!你、”
半个字再吐不出,叶向杨堵得死死的,要说话的舌被迫与人缠绵,气音不时漏了出来。
叶向杨不做缓冲,直接半褪易乐的内裤。
让他的性器敞在空气中。
他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直接探手,但这不够令易乐感到羞辱。
这件事,超出了易乐预想的范围,无法再从容。
他不断地试图躲避,却被叶向杨覆得动弹不得,混乱中,手臂打到了床头的灯,插头掉落,卧室里陷入一片黑暗。
可叶向杨的吻没有停,手也没有。
他握着那团软肉,抚摸、揉捏、撸动,一切的一切,都只为刺激易乐的欲望。
没有男人,能抵抗这样的生理反应。
何况被遮住视线,所有的触感都在放大。
易乐缩着腰想回避,大腿却被叶向杨火热的身体抵着、顶着。叶向杨在禁锢对方的快感中,愈发控不住自己的炽热。
没有言语,只有黑暗中不断渗出的呻吟和喘息。
还有指缝间越来越多的潮湿。
易乐没能再喊出任何一声求饶,所有的念头都涌向下身那一处。叶向杨的手,在惩罚他的固执,把他变硬变烫,变得浑身都在颤抖。
浴缸里的那一次,叶向杨哄着他,很温柔。
可这一次是强迫,是折辱,是肆无忌惮的发泄。
是哪怕让他痛了,也不会停。
长大以来,他的身体从未遭受过如此剧烈的性快感,伴随着被压制的屈辱感,交替着折磨。
脑子像要炸了,身体要被烫坏了。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叶向杨的热度一再侵入。
他迫切地想要喘息,却每每被咬住唇舌,夺走了所有声音。
这太矛盾了,明明身体在叫嚣,可胸腔里却那么恐惧那一刻的到来。
煎熬又漫长,处处都是潮湿。
叶向杨嘴里吃痛,易乐慌不择路地咬了他。手背上黏糊一片,叶向杨手心里感受着对方的蓄势待发,自底向上,狠狠一撸。
更加用力地吮着易乐。
“唔......啊......不、”
易乐腰身剧颤,喉间溢出破碎,在他上下猛烈的攻势之下,毫无悬念地败北,射了出来。
濒死的鱼一样,在别人怀里颤得难堪。
叶向杨紧紧锢着易乐,摸着易乐的头发,交颈伏在他耳际。
身体的喘息交叠着,尚未平复。
“易乐,你除了咬我一下,还能做什么?”
“你连踹我一脚都做不到。”
“我不忍心?”他笑起来,他的手还握着易乐刚射完要软下来的欲望,调戏似的,晃了晃。
易乐浑身骤然僵硬。
两人身上的热度,随着空调的冷息,逐渐冰凉。
叶向杨起身,扔掉纸巾,屋里只有窗户透进的一点光亮。
他拉过被子,给易乐盖好。易乐歪过头,一动不动。
只在叶向杨无意碰到他的手时,应激反应似的缩走了。
叶向杨睨着人,冷漠如初,“你自己作践自己,就别怪别人作践你。”
他就那样站着,盯着易乐的后脑,顿了好久。
才哑着声音说:“别什么人的话都放在心上,也别什么人都相信。”
“该治就治。”
“否则这样的事情,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转身离开,电梯下楼。
602重归于一片寂静。
夜色渐深,月色稀薄。
被燥热的风吹着,头更疼了。
叶松远怕是永远也想不到,只让他帮忙劝劝,结果他和易乐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过激了,有私心作祟,被愤怒和长久压抑的念头冲昏了头脑。
干了恶心人的事儿。
但至少,易乐怨他、恨他,不再拿他当哥,也比记着他当初那话好。
他知道易乐心里还藏着事,事已至此,没余地了。他这头也是一团乱麻。
到家已是凌晨,客厅里却敞亮。
杨静在他开门之后,就迎了上来,头发散着,脸色很差。
“杨杨,怎么才回来?”
杨静九点的时候找过他一次,因为叶向杨没提前说要在朋友家过夜。
叶向杨没回。
母子俩面对面站在一起,叶向杨要高出许多,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寻到了藏不住的疲惫。
叶向杨没有回答,只定定地望着杨静。
原本习以为常的嘘寒问暖,盘旋在杨静口边,被儿子不同以往的眼神,看得犹豫,丢失了底气。
叶松远既然跟叶向杨坦白了。
大概率也会通知杨静。
她受不住那目光,退了半步。
扶住胳膊,小心翼翼地问:“晚上吃了吗?妈给你做点?”
叶向杨很轻地摇了头,侧身避过她,径直往自己卧室走。
背后,杨静跟上来,忐忑地喊住他,“杨杨!”
“可以给妈妈一点时间吗?”
“我们谈谈。”
脚步逐近,裹挟着丑恶的事实,叶向杨好不容易在外头压实的情绪,又丝丝缕缕地渗出,搅得头好疼好疼。
“妈,我太困了,有什么事, 明天说吧。”
杨静眼睁睁看着,那一抹从小熟悉到大的背影,拖着疲倦的脚步,关了卧室的门。
心也一点一点地坠下去。
一瞬间,所有的试探和掩饰都不再需要,叶向杨的抗拒,明明白白。
她的儿子,全都知道了。
她的不体面,她的背叛。
她为余生的自由而选择的自私......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安生。
唯有盛夏的蝉,不眠不休。
叶向杨是被一阵玻璃碎裂的动静,扯开了眼的。
他推开房门,客厅里曦光微凉,杨静还是进门时的模样,衣服平整,眼下乌青,瞳色潮红,显然一夜未睡。
她也是被这声音拉回了神。
正和叶向杨一同,注视着脚下。
碎裂的玻璃,满地的水,还有零落散乱的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