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杨杨得易>第20章 这样就好

  【你说真的?】

  易乐的腿能治好。

  和易乐有心理问题,不肯治。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叶向杨怔愣。

  来不及惊喜,就被无言的心疼席卷。

  叶松远还在诉苦,“易乐吧,瞅着挺乖,轴起来,跟你一个样儿。”

  “我怎么劝他都不听!差点没憋住我这脾气。”他口说干了,又唤服务员上了杯柠檬水,大口饮入。

  俨然一个为自家孩子头疼的老父亲。

  叶向杨少见他这样一面,安慰都嫌生疏。他顿了片刻,直言:“你想我帮你劝他?”

  叶松远点头,貌似并不抱太多希望。

  “你能劝动最好。”

  他神色凝重,后半句掩下没说。但父子多是相像,叶向杨能猜到,关乎一辈子的未来,容不得易乐任性,叶松远就算是绑也会把人绑去。

  不过一个小时,叶松远面前空了三个杯子。

  叶向杨面前的咖啡,还满着。

  往日两人总是一言不合脸红脖子粗,他忽视了许多。

  比如叶松远眼下的乌青,上火的嘴唇,还有大了一码的外套。

  最近既要安排易乐转移的事儿,又要准备离婚事宜, 叶松远能扛住体力,却扛不住一纸协议对他十几年人生的否定,以及友人以生命为代价的托付。

  临了,叶松远踌躇着,告诉他。

  离婚一事,没有回转。

  如果叶向杨愿意,就跟着他出国,带易乐去治疗,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看易乐的治疗情况。

  叶松远说完就苦笑一声。

  料定叶向杨不可能答应,叶向杨自小广交,却不深交。

  “算了,你跟易乐也没认识多久,估计没那么好。”

  “有时间多回去陪陪你妈吧。”

  “易乐那边你尽力就好,往后,尽量不要去了。易家的事,总归不是你能应付的。”不再是之前警告一样的语气,叶向杨头顶被叶松远的大手揉了两把,残存了些许热意。

  叶松远的关心,生涩且违和,他收回手,喊了声:“杨杨。”

  叶向杨眼眶酸涩,蜷着的手指动了动。

  “以后有机会的话,也可以来看看爸爸。”

  他低着头,叶松远也没等着他说好,只缓缓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他的父亲,一如既往,坚定而决绝,从不拖泥带水。

  是他儿时,曾敬仰过的模样。

  难熬的下午,在独自消化和沉默中度过,到服务员过来提醒打样的时候,叶向杨耳边刚好响起,易乐那句,等他回去。

  起身时,浑身失力了一瞬,撑了桌面才稳住,把服务员吓得够呛。

  说他脸色很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一路失着焦点来到易乐家门口时,微信上也来了易乐的问候。

  他自觉地一下午都没打扰他们,只惯例问他,回家了吗?明天还来吗

  仿佛有什么再也压抑不住,叶向杨果断按密码,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他沉了脸色,带上门,易乐的轮椅出现在面前。

  “哥?”

  屋里光线一般,易乐可能是一直盯着手机,眼熬得通红。

  叶向杨心软了一片,叹气,“以后别不锁门。”

  易乐看着他手里东西,不敢置信,“哥,你打包了乐乐面?”

  “嗯,对面商场新开的。”

  之前去逛的时候就留意了,正好今天开业,打烊晚。

  以前易乐总点外卖那家离得太远,每每送到,口味都不好。

  餐桌上,易乐高高兴兴地吃,叶向杨借口自己吃过了,撑着手一旁看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易乐时不时就会瞄他几眼,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T市,是最初乐乐面建立招牌的地方,也是易乐的老家。

  这家品牌的背后,和易氏有着显而易见的关系。

  易乐爱吃爱点,是因为他真的喜欢。

  就是易家父母照着他的口味,找师傅调的。

  和他们家勉强维持的和睦关系不同,易家父母从不吝啬对儿子的疼爱。

  易乐原本,拥有那么多。

  他如何能适应现在的一无所有。

  “哥?你累了吗?要不要回家休息?”易乐挑了挑筷子,“或者在这儿睡也行。”

  叶向杨摇头,不知在否定哪一句问。

  “先洗澡。”

  易乐抿了唇,说洗过了,刷个牙就行。

  叶向杨就催他去刷牙。易乐微微皱眉,有点不情愿地去了。叶向杨就在外头简单收拾掉碗筷,做着这段日子来,他熟悉的一切。

  茶几上躺着易乐的PAD。

  他按了一下,就看到了易乐正在看的那本《社交距离》

  往前翻了几页,看到易乐在某句话里,圈了个【一周】的字眼。

  叶向杨无声笑笑,怪不得,之前一周才卡着点联系他,学的哪门子歪道。

  他退出阅读界面,翻到购买记录那里,点了个一星差评。

  “哥,我好了。”

  易乐背后提醒,并不介意自己隐私被叶向杨翻看。

  他知道易乐在小心照顾他的情绪,可他越是这样纵容,叶向杨越是愧疚难当。

  他说:“易乐,去你房间,我们谈谈吧。”

  易乐也正有此意,甚至有些急的,“好,哥,你让我先说。”

  卧室里,易乐还坐在轮椅上,叶向杨坐在床尾,看着他。

  似乎是怕白天那番简单的说明,不足以取信,易乐详细地交代了,和叶松远的接触。

  明明身体那么疲惫,叶向杨看着看着,禁不住被他认真的眼神逗笑,叫停。

  “行了,你不用明里暗里解释,我知道他没出轨,是我........误会他了。”

  易乐一口气刚刚提上去,被堵地下不来,只好干笑两声,默默的,“那就好。”

  他只以为,误会解开,却不知道,叶向杨面临的是更难以接受的真相。

  叶向杨高大的背此刻佝着,显得很沮丧,他再三张口,终于问易乐,“我一直在骗你,你不生气吗?”

  易乐眨了两下眼,实诚回他,“有一点。”

  “就一点?”

  “嗯。不过晚上你给我带宵夜了,所以这一点也快没了。”

  易乐简简单单说出的话,却猛然间令叶向杨眼眶发热。他别过头,吸了两下鼻子,后仰着调侃,“易老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度呢?”

  熟悉的称呼,总算让易乐安心一点。

  他垂头笑笑,似是回忆着,说的很真诚。

  “我有预期,我说过,你破绽很多。”

  “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这段日子,照顾了我,是事实。”

  “我都应该感谢你。”

  他有些动容,“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出,我这样,也挺好的人。”

  “你让我觉得,或许就算这样,我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所以哥,哪怕叶叔叔离婚了,你也不要放弃,你这么活泼的人,未来一定会有很多的陪伴。”

  易乐沉浸在剖白与祝福中,可叶向杨却在他那句话后,冷了全身的血液。

  头好疼好疼,从下午就开始了。

  他没有一刻如现在一样,厌恶自己。

  他无意间,坚定了易乐不接受治疗的信念。

  眼角湿润起来,划过点点潮湿。

  “哥”

  良久,叶向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冷冷笑着,问:“所以,你就可以放弃自己,不接受腿的治疗?”

  他直起身,通红的双眼映着易乐满脸的错愕。

  “你、哭了?”

  叶向杨嗤笑一声,随意地糊了把脸。

  “说笑呢,我哭什么,为你凄惨的遭遇,还是为你矫情的想法?”

  易乐脸色唰地白了,缩回了手指。叶向杨蹲下身,脱了他的鞋子,“不过,你确实应该感激我,脚上没有新伤了。”

  他抬眸一错不错地盯着人,拆穿了易乐所有的伪装。

  “最早,你自残过吧,易乐。”

  他依稀见过易乐脚背上的纱布,易乐说过那里没有感觉。

  所以被他残忍地对待。

  易乐瞳孔地震一般,无法习惯如此冷漠的叶向杨,避重就轻,“哥,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既然骗局都拆穿了,也懒得装了而已。”

  “我本来就不是会耐心照顾人的性格,你不知道吗?”

  易乐摇头,无措地张望,似乎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以为是一场错乱的梦境。

  叶向杨不会这么对他说话。

  他连收回被叶向杨抓在手里的脚踝都做不到。

  他快速冷静下来,对叶向杨,“哥,是不是我刚才说的,惹你生气了,我道歉。”

  “你没必要、这样。”

  叶向杨慢慢起身,又坐了回去,可眼神依旧带着嘲弄和满不在乎。

  他腿勾着轮椅,轻而易举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近到易乐可以清晰地分辨他每一处眼神是否作伪。

  “没错,我生气。”

  他恶意地,按着易乐后背,叫他避不开恼人的吐息。

  “要不是收拾你的烂摊子,叶松远不至于跟我妈分的那么爽快,说不定还能挽回,你说我,怨不怨你?”

  易乐怔住了慌乱,眼中流露出自责,“对不起,我、”

  “我没想这样。”

  叶向杨抓住他乱动的双手,拷在胸前,逼着问他,“易乐,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吗?”

  他加重手里的力道。

  “像这样,被人欺负,都站不起来,反抗不了。”

  叶向杨禁不住漏出一点颤音,他固执地逼问,“你真的不想治?”

  良久的沉默。

  易乐眼见反抗不了,居然卸了力气,深吸了一口气,说:“哥,我大概明白,你想干什么?”

  “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治。”

  “也不应该治。”

  “你怨我,我接受。”

  “但这和治疗是两码事。”

  叶向杨没想到到这一刻,易乐还能如此冷静地说话、分析。如果不是两人的身体都紧挨着,逐渐高热,他都忍不住要佩服他了。

  “不应该治.......”叶向杨重复着。

  他笑了起来,目光一寸寸冷下,低下头,几乎是咬着易乐的唇隙说话。

  “你真的知道,我要做什么?”

  易乐闭了闭眼,叹道:“别劝了、我不”

  叶向杨一个否定的字眼都不想听到,一股无名火蹿出来,他压着易乐的后脑,直接咬住了人。

  骤然侵入的气息,令易乐睁大了眼。

  叶向杨从来不是吃素的,他宣誓着霸道一般,碾着易乐的唇,不断咬噬、吮着唇瓣。连带着易乐后知后觉的反抗和声音,一并吃尽了嘴里。

  他捏着易乐的后颈,顶开牙关。

  像个屠掠者一样,死死勾着易乐的舌尖,不给他丝毫躲的余地。

  轮椅碰撞在腿上,易乐的指甲陷入他胸口,每一处都在发痛。

  却难以抑制口中的贪恋。

  滋生了许久的欲望,被他开了闸,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两人唇角都湿漉漉的。

  他故意弄出声响,让易乐分明感受着被人在口中作乱的惶恐。

  易乐退一分,他便压着侵入一分。

  分开的时候,两人喘息不止。

  易乐唇角挂着银丝,眼中却只剩被突然袭击的茫然。

  叶向杨眸中划过一丝心痛,随之暗下。

  还不够。

  不够屈辱,不够过分。

  不足以让他想清醒过来。

  他俯视着人,弯腰将人一把抱起,冰冷的声音一点点拭去唇边的温热,“易乐,我让你明白,我真正想干什么。”

  “我不信你还能无所谓地说出,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说:

  搬家真的令人累到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