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无措地抓紧台沿,感受到顾槐松专注的目光,心跳如擂鼓,鼓点密集地砸在心上,震得他头昏脑胀。
他想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又怕自作多情被对方嘲笑,想说的话在喉咙间翻来覆去几遭,终究咽住。
许雁只是低着头问:“为什么吃醋?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到互相吃醋的地步。”
“为什么没有到吃醋的地步?”顾槐松反问,“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既然这样,互相忠诚是必须的吧。”
“等等……”许雁没跟上他的逻辑,“什么在一起了?我们?”
顾槐松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目光暗含谴责。
许雁揉了揉鼻梁,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为什么顾槐松昨晚那么生气、又为什么对方总是拉着他聊天,原来自始自终,他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嗯……所以我们什么是时候在一起的?”许雁顺着他的意思问。
顾槐松含蓄地说:“你说要来我家的那天。”
许雁想,那只是一次互相满足性需求的约会罢了,怎么在顾槐松眼里,就成了确定关系的一日呢?
“你好像……误会了。”许雁小心翼翼道:“我们只是炮友吧……?没有必要互相忠诚。”
顾槐松抿唇:“那天晚上我亲了你,你没拒绝。”
许雁耳朵尖泛红:“所以呢?”
“而且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说喜欢我。”顾槐松见他面上无动于衷,接着说。
那不是床笫间的荤话吗?许雁心里咆哮,两个人缠缠绵绵搂在一起时,当然要拣着好听的话说啊,难道说:我不喜欢你,只是想和你睡一觉,明天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所以你得好好伺候我?
那换谁不萎啊?
许雁讪笑,呵呵呵的声音在厨房里回荡,裹挟着他的尴尬四处乱飘。
顾槐松沉下脸,目光里谴责意味加重了些,像是控诉他的始乱终弃、不负责任。
许雁往后探手,扭开水龙头,水声哗哗,他说:“我洗个碗,这事待会再说。”他需要时间冷静,顺带理清目前的展开和思绪。
“碗等会阿姨会来洗掉,不急。”
顾槐松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出厨房,按坐在餐桌主位的椅子上,自己半蹲着,恰好牢牢抓住他的目光。
许雁如坐针毡,被他盯得难受,忍不住嚷嚷:“哪有上一次就要在一起的道理啊?”
“……”顾槐松不明白,纠正道:“是好几次。”几次约会,许雁大都半推半就来了他家,抑或是去酒店。
“……不要在意这个。”许雁语气减弱。
顾槐松放开桎梏他的手,缓缓站起身,被打击到似的说:“所以你觉得我们没有在一起。”才去夜店约会,和别人也维持这样的关系。
许雁囫囵应是,趁他出神的间隙溜到玄关,飞速穿好鞋,打开门大踏步冲了出去。
他动作太急,门‘砰’的一声轰然合上。顾槐松像是恍然回神,而后慢吞吞走到门前,手掌按住门中央。
许雁还没走,倚着门,急促地喘气。
走廊空旷无人,这喘息如老牛喝水一般粗重,如蜜蜂嗡鸣一般密集。
年少时期的幻想似乎成了真。顾槐松也许、好像、大概真的喜欢他,虽然不知道这喜欢从何而来,自何时起,但仍然不可抑制地感到兴奋,情感满得要溢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许雁咽下口中多余的喘息,掏出来看。
顾槐松:【那我喜欢你,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