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 百姓们也没有从前那般嫌弃这寒冷的冬天。

  此时的他们里面穿的就是毛衣毛裤,虽然没有买到棉服,但对这些百姓们来说,这个冬天都要好受许多, 更何况家里还有火炉。

  而这一年的将军士兵们也十分温暖舒服了, 他们身上穿的是棉服, 里面还有毛衣毛裤。

  一个将军在寒冷的风中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棉服外套,感叹道:“这冬天过的舒服啊!”

  “是啊, 将军你身上穿的这么厚的棉服, 里面穿毛衣毛裤了吗?我才穿了毛衣,我现在都热的出汗了!”

  将军身边的副将声音粗犷, 人也豪爽,说话间就把自己棉服的领子扣子解下来两粒,“感觉浑身刚吃了那羊锅子似的, 燥热的很。”

  “哈哈哈哈, 瞧你那小样,没穿呢,这才刚入冬, 后面还有更冷的天呢!”将军笑着道。

  “我也是这么跟我媳妇说的, 我媳妇非得让我穿上, 我也没法子。”

  副将伸手挠了挠自己后脑勺,傻笑了一声,从自己怀里又摸出一个鸡蛋来, “媳妇今天硬塞给我的,将军吃吗?”

  大将军摆手示意他自己吃, 笑骂了一声,“臭小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副将被骂了也不恼,傻笑着剥着手里鸡蛋跟着大将军朝军营去。

  以前,文武百官冬日上朝都是一种煎熬,衣服即使穿的多,但还是透风,控制不住颤抖,牙齿都咯咯响。

  没有想啊,一个小小荣福县竟然能想出棉衣这样的衣服来,官员们两手揣在兜里,耳边还是寒风凛冽的声音,整个人却暖呼呼的。

  官员们在路上遇到互相打了招呼,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们心情美好,边走边聊朝前朝去。

  荆行这边有透明的玻璃其实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荆行修建小别墅就是拿玻璃来做的窗户,来给荆行这边修建小别墅的那些工人们对玻璃做窗户就十分感兴趣,而且也想在自己家去试试,毕竟装上玻璃让房间明亮宽敞的实效工人们是亲眼看到的。

  对此,工人们朝荆行这边寻问了这个玻璃的事。

  也是从工人这边传开的,大家都没有见过这玻璃,所以大家都只是听闻此名,也不敢去荆行那边小别墅看。

  这些年闵家夫夫都是礼貌待人,但他们也不想去招人家烦啊,就去找那些工人打听。

  有这么想的人,也有带着“去看看而已能有什么事”这般心思的百姓去闵家小别墅这边瞧了瞧。

  大家看到这玻璃满足了好奇心,看着这些透明玻璃,光照都能从外面完全照射进去,照的屋里亮堂堂的,而且这般的窗户在屋里就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接受并且体会到玻璃做成窗户的百姓们就来寻木匠修窗户,有了一家的改动,邻里邻居见到,也跟着改了,这般竟起了一股改窗户的风。

  好在这些木匠们这几年负责荆行这边房屋建造,在荆行这个雇主严苛下,他们对这一行掌握更深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从荆行那边买来玻璃把自己家的窗户变着花样改。

  关于那些来邀请他们的百姓们,他们则是从人家房屋的整体去改造人家的窗户,达到不违和同时又把这个新奇东西发挥它真正意义。

  这股风吹到了商户之间。

  很快,木匠在县里东边人家里修修,明儿去西边,后日去北边,整整忙碌半个月才缓和下来。

  荣福县的商户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而且还能活泛售卖,荆行对他们的能力就没有怀疑过。

  酒楼商户把玻璃买了会去,这玻璃也彻底让酒楼焕然一新,全县独一无二,再次重新开业的那天,酒楼还搞优惠促销。

  百姓们最爱凑热闹。

  还别说,这走进去就感觉到了不一样,这些都还是不常来酒楼客户的第一印象,而对那些来这个酒楼喝酒吃饭的常客来说他们对酒楼的变化更能深刻感受到。

  亮堂了,宽敞了,就这么坐着,身心都舒畅。

  这些玻璃在商户这边火了一阵。

  荆行跟着面前的几人说话,很清楚感觉到屋内几人视线同时飘到门口,荆行停下话头,侧身扭头看去。

  季福牵着小家伙就站在门口,小家伙高兴喊道:“爹爹,我们来接你回家啦!”

  荆行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时柔和下来,对着一大一小点点头,随即他转身朝屋内几人道:“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几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朝着季阿姆和季福瑞小家伙打招呼。

  季福瑞之前就跟着荆行来过这边,都认识这些叔叔伯伯,此时礼貌回应着。

  荆行走过去一把把小家伙抱起来,玩了一下“飞飞”,抱着孩子,一手搭在季福的肩头。

  季福感受到荆行大拇指摩挲他颈侧肌肤,有些痒,但季福没有躲,他知道相公这是心里高兴呢。

  季福往荆行这边挪近了些。

  大家看着这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小家伙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传过来,他们就是这么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幸福。

  季福和季福瑞来时就没有坐马车,三人走着回去,此时的路上已经有摊食摆着了,路上都是诱人香味。

  小家伙扭着身子左看看右看看,闻着好香的东西都会跟荆行季福说上一声。

  荆行和季福便问他是什么香,这些摊铺小老板用料都还实在,摊子也都干净,荆行和季福瞧着好吃的就会买一些提着回家吃。

  小摊老板们都十分欢迎他们一家三口的光顾,这光是回去跟家里人说说就能很骄傲,更别说拿这个卖点朝百姓们宣传,“闵老板一家都喜欢吃的食物”,那生意只会更好。

  荆行和季福买的也不多,尝鲜罢了,毕竟家里也有厨师做好饭等他们。

  回到家,小家伙就兴奋的往家里跑去,他要告诉外阿姆外阿公,他们带好吃的回来了!

  小家伙离手,荆行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季福的腰间,人也凑了过去。

  “累了吗?今天都忙什么了?”

  季福点头,他动了动脖子,荆行帮他捏捏后颈这块,两人相伴走进屋,季福告诉荆行今天他都做了些什么。

  两人最近都忙,好在家里有季阿姆和季汉子帮忙带季福瑞,不过小家伙跟着他们去厂里店铺里也很乖,完全没有家里小捣蛋的样子,让那些叔伯婶姆很是喜欢。

  季阿姆被小家伙拉到堂屋,眯眼招呼他们快去洗手,饭菜都准备好了。

  荆行因为上辈子他有学员近视,接触过。他这几天就察觉季阿姆的异样。

  季阿姆之前是没有眯眼看东西的习惯。

  季阿姆应该是近视或者老花眼,要去看看大夫。

  荆行与季福去洗手的时候把这事说了一下,两人等吃完饭就带季阿姆去大夫那边。

  饭桌上,季阿姆听闻两人要带他去看大夫笑着摆手拒绝,“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村里这人的多着呢,挑了一辈子的针了,眼睛还好好的那就奇怪了。”

  季阿姆以为他眼睛是缝补衣服造成的。

  季阿姆还拿这件事情教小家伙,让他好好照顾好自己眼睛,季福瑞小家伙听话的点点头。

  季阿姆说不过荆行和季福两,最后还是被带着去看了大夫。

  大夫看来一下也说什么没事,写了一个药方,荆行听出季阿姆眼睛只是近视了。

  荆行便把这事记下。

  小家伙陪着外阿姆来看大夫,知道外阿姆眼睛生病了,要喝药,心疼他外阿姆,经常帮外阿姆干活。

  只不过,他人小小的一只能干什么,此时季阿姆就会从菜盆里面拿出一跟玉米棒子让他抱着走,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跟着季阿姆身后,“外阿姆,今天我想吃这个玉米!”

  “可以。”

  “外阿姆,咱们煮着吃!”

  “那我们就煮着吃。要煮多少才够我们每人一个的?”

  小家伙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人。

  现在天气转凉了后,荆行就不让小家伙下泳池了,还特意把泳池里面的水都放干了。

  季福瑞一路跟着季阿姆来到厨房后,把自己怀里的玉米棒给出去后,伸出一只小胖手,让季阿姆看,要煮这么多。

  “还要加上小鱼的,我们一起吃!”

  那小模样顿时逗的季阿姆笑生声来,“好,外阿姆就煮这么多。”

  一个半月后。

  荆行带着做眼镜的师傅过来给季阿姆测眼睛,师傅跟着荆行摸索了一个月才把测试眼睛是近视眼还是老花眼的方法,这次来给季阿姆测试眼睛,老师傅熟练的不行,几个动作间就已经好了。

  半个月后,季阿姆得到大国第一副眼镜,有眼镜帮助,中药调节,做眼镜老师傅半个月来测一下,换一副眼镜。

  小家伙对季阿姆鼻子上的眼镜也很是好奇,扒着季阿姆的大腿也让他看看。

  眼镜大,小家伙根本带不了,两只小胖手扶着,荆行就伸手从他那边拿了过来,“给爹爹,没事不要拿着外阿姆的眼镜玩知道吗?”

  季福瑞很听荆行和季福的话,但有时候又有些调皮,此时见他爹爹要来拿他手里眼镜,他不愿意给,小胖身子一转就要跑。

  谁知被荆行抓住他后面衣服,小鸡崽般被荆行拎起来,两条小短腿还在扑腾,“啊啊!阿姆!救命!”

  荆行去拿小家伙手里的眼镜,小家伙舍不得眼镜,但听到爹爹说要打他屁屁了,就嚎了起来, “哇——不要打大宝屁股!”

  原本大家的注意力就在小家伙这里,看到小家伙闭着眼睛干嚎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季福伸手把小家伙接过,“既然不想被爹爹打屁股,那你为什么不听爹爹的话。”

  季福瑞小家伙往季福怀里钻,还不忘用自己的小胖手护着自己的小屁屁,就这般姿势十分变扭的静了片刻,小家伙没有被打,顿时又不怕了。

  他抱着季福的脖颈,一双大眼睛还望着已经被季阿姆带起来的眼镜,“大宝也想要眼镜。”

  “带眼镜就要喝药药,你想喝苦苦的药药吗?”季福笑着道:“今天外阿姆的药药就给你喝,到时候爹爹就给你做一副眼镜。”

  小朋友都不喜欢吃苦的,小家伙跟着荆行锻炼,小身板好,没喝几次药但药的苦还是让小朋友印象深刻,顿时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

  大人们哈哈大笑。

  无论是季阿姆还是闵母,来县里次数多,再加上周围的邻居都是友好热情的性子,季阿姆和闵母在县里都有不少朋友。

  季阿姆去串门,他们瞧见季阿姆戴上眼镜这样子都很是惊奇,一个个都问季阿姆戴的是什么东西。

  其中也有人知道季阿姆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猜想出季阿姆带着的这个东西肯定是荆行季福这边弄出来给季阿姆用的。

  对这些妇人和哥夫来说,他们从季阿姆这边知道眼镜这东西满足好奇心后就对季阿姆便是羡慕了。

  与对闵母的羡慕不一样,对季阿姆的羡慕则是因为季福。

  他们认为季福嫁的好才让季阿姆他们现在过的这般的好,家里有哥儿姑娘的之前在认识季阿姆之后就问过季阿姆,季福和荆行是怎么认识的,后面又是怎么互相看上一系列问题。

  当然,他们可不是傻的,问的都很委婉,有时候还是当玩笑问的。

  那个时候季阿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些问题了,想当年荆行和季福说亲那一段时间,家里的门槛都要被村里人给踏烂掉了,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季阿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原本大家都是想知道季福这边怎么与荆行好上的,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是人家闵老板先主动的。

  不过大家想了想,很快也就认同了,这县里可是有不少闵老板疼爱夫郎的事。

  大家不由再次感慨闵夫郎命好,当时闵老板也是个穷小子,谁知道这后面会有这么大造化。

  大家都笑着说要让自己家的孩子去蹭蹭季福的福气,将来也嫁一个像荆行这般的,还有更主动的,叫季阿姆给他们姑娘哥儿介绍汉子。

  但荆行这般的何其少,这哥婿都还没有听到季阿姆说他眼睛的事就被哥婿自己看出来了。

  这看出来没过多久就搞出这叫眼镜的东西来,能被孩子们惦记着,更不用操心缺钱,这样的生活谁不想要?

  季阿姆的眼镜广泛得到大家的关注,没过多久,县里第一家眼镜店就出现了,荆行和季福现在不缺的就是铺子,从手里挑出一间重新装修一下。

  眼镜店的客人并不多,荆行知道这个时代的百姓们都是适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除了夜里挑针缝补,大家的眼睛毛病也少。

  老师傅不喜欢往外跑,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他留在荣福县这边的眼镜店。而他身边的那两个徒弟不一样,更是想出去看看外面世界,听到东家说到时候会把眼镜店开到京城,他们越发用心跟着老师傅学习。

  他们可是大国第一家眼镜店!

  他们可是大国第一批会看眼睛做眼镜的人!

  而且他们师傅说了,将来读书人越来越多,挑灯夜读这些对眼睛不好,顾客只会多不会少,他们现在不好好学,等到将来机会到了都抓不住,这还怎么赚钱。

  眼镜店生意虽然冷清,但是这名头京城那边都知道了!

  主要还是靠商人南边往来传去的消息。

  荣福县里面近视老花的人少,而且好些人都不把这事当做一回事,这么多年来,他们还不是用这样的眼睛生活好多年了,眼镜店里面的东西也不便宜,百姓们觉得这不划算,他们啥不得这笔钱。

  但那些买了眼镜的感受又不一样了,眼里的时间瞬间清楚了,他们喝了这么多年的中药针灸调养眼睛,但还没有这个眼镜的效果来的好。

  荆行也不想因为眼镜的出现就把大夫治眼睛的手艺比掉,同时,要是有这么一副眼镜就决定的问题,那百姓们为什么还要去喝几个月的药啊?

  荆行和药铺合作,眼镜店出个门对面就是药铺,达成共赢效果。

  商人们对这新奇的玩意很好奇,还想拿一些眼镜出去买,得知必须要经过那些眼睛近视或者老花的人来测试过才能做出来这眼镜,这般那群商户们才消了拿货的心思。

  四处经商的时候就把荣福县有一家眼镜店,做出来的眼镜有奇特的效果这事传到大国各地。

  这不,京城那些大省县的权贵之人听到这个消息就没忍住找荣福县的商户们打听这个消息,京城读书人多,有这么几人他们的眼睛近视老花,人越来越老,这眼睛也不可能因为中药调节就能便好。

  对此,荆行的眼镜店虽然客人少,但寻来的客人却不少,还都是些有钱有权之人。

  这些人没有来荣福县之前都是听别人怎么说这荣福县的好,这些人还不以为意,认为这个荣福县在这些人嘴里即使很好,那小小县城也是比不过这偌大繁华的京城的,直到他们亲自来到这个地方,才知道原来他们才是那个井底之蛙。

  后面对这些人造成冲击的还有很多。

  这里的东西,又便宜又好,还有不少他们不知道的。

  这了一次荣福县这些贵人都买了不少东西回去。

  有百姓看到这些外地人需要马车拉他们多买的东西时,这几个百姓立马就看到这其中的商业,连忙去找熟识家里有牛车马车的亲戚,百姓们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眼界和心性,跟这些贵人谈生意也不胆怯,说话间还会自侃两句。

  这些贵人与荣福县百姓们接触就能感受到,这里的人虽然很少出荣福县,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去过省城去,他们却能跟他们谈天谈地谈国家。

  大国发生的什么事情荣福县的百姓们都知道。

  从这个方面就能感受到荣福县百姓们的眼界,而且像主动来招揽他们的百姓们还不少,这才是让贵人们吃惊的地方。

  要知道,寻常百姓们知道他们身份后都会畏畏缩缩,要么就是远远躲开,根本没有胆子来挣他们的钱。

  贵人们回到自己的地方,不用他们去说,眼镜这事很快就传了开去,同时荆行和荣福县百姓被提到的次数也不少。

  就连皇帝都听到这眼镜的事,想到与爱人一起去那边巡视的那几日,还笑着打趣这些官员配回来的眼镜。

  这些老头,在外面的时候都端着架子,哪里像今天,带着眼镜就跟其他老头炫耀,如今皇帝询问这眼镜,老家伙说的十分详细,可算是在大家面前出尽风头。

  对荣福县百姓来说大家的关注都在即将到来的乡试及会试。

  在荣福县百姓们的殷殷期待中,中学的学子们起身去省院参加乡试。

  他们还记得第一次出荣福县去参加院试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先生和校长亲自带领着他们去参加考试,他们心里那些无错和不适立马缓和消失。

  先生们也都会给他们讲诉从前科考路上的事情,他们都明白的,先生和校长对他们的保护以及扛下来的压力。

  他们还记得,老先生对他们说过的话。

  ——“你们赶上的时间太好,让我们无比羡慕,但也请你们不要把外面的世界想的太过于简单,出了学校就请警惕起来。”

  如今,他们再次踏出校园,依旧有先生们的陪伴,但他们有过一次的出行经历,第二次去省城也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要去的是省城,路途遥远,大家早早出发,这一次荣福县走镖队受聘也要去省城一趟,便随之一起。

  学子们知道他们校长有钱,但没有想到这么有钱!

  路上他们听到带队的先生说第一次去院试考试,他们住客栈,校长觉得环境不好,便在那块买了地修了房,不仅那边,就连省城这边也是有的。

  跟他们宿舍楼一样的大楼房!

  供他们科考这几天的休息地方!!

  院试他们考过来,那个地方有宿舍楼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了,他们又享受不到!

  但是!

  省城这边有!!

  “天呐!这,这......”

  “校长简直就是神啊!!”

  “不会……京城那边也有吧?!”

  副校长笑着道“这个还真有,不过还没有建好。”

  学生们“哇”的一声,炸了开来。

  等临时休息时间过去,行驶的路上学子们还是兴奋的不行,夸着校长,夸着学校,夸着先生们。

  跟先生们感情好的一些同学就听先生对他们说,“都好好考,为校长争口气。”

  这种兴奋并没有因为路途长远而消散殆尽,一个个灵感爆棚,随手就来一首韵律极佳的诗歌,让加入的学子们一个个拍手叫绝。

  随队的先生认真听着那边学生们创作出来的诗句,一边笑骂道:“这群臭小子,平日作业叫他们作诗跟要他们命似的,如今倒是一首接一首的来!”

  旁边的先生乐呵道:“这作诗也是要考感觉的,感觉到了自然就能出好诗了。”

  “谬论!这在考试院里头,在皇帝面前可不是依这感觉来事的!”

  那乐呵的先生虽被反驳了,但两人关系好,他也知道这人的脾性,没放在心上。

  出发的早,路上也不用着急赶路,等一群人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大家看到比宿舍楼还要大的楼房,一个个心情都澎湃不已。

  “安静!安静!我这边报名,四人一间,都赶紧的!”先生的话让躁动的学子们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看向先生,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都亮晶晶的。

  原本还很严肃的先生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板起来的脸没有坚持两秒就破功了。

  被先生点到姓名的学子们后就兴高采烈的朝里面去,就看到一个身高很高,眉眼含笑温和的哥夫朝他们一笑,“青年旅舍欢迎各位的到来,各位一路辛苦了,房间内有洗漱用具,若有缺少可到前台这边登记拿取。”

  学子们都不好意思推挤着朝他们房间去。

  这一次荆行和季福并没有跟着学生们一起去参加科举,主要是现在小家伙大了,不像小的时候那般可以扔给闵母和季阿姆三个长辈。

  现在荆行和季福走哪里都要问,要是被小家伙知道他们扔下他出去玩,出去时间还很久的话,以小家伙那性子定是不好哄的。

  即使荆行和季福可以带着他出去,三个长辈也不放心,就此作罢。

  荆行和季福没去,所以这次跟着学子们一起的先生里面就有启东这个副校长。

  启东也不是第一次外出,这些年帮助荆行管理学校,这一次的出行没有多难。

  有安静的休息环境,还有同宿舍的好友一起复习,吃的好睡的好,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去参加考试。

  这天天气也很好,天朗气清,学子们早早来到考试院门前。

  省院门口守着的衙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衣着统一的考生,这衬得旁边少数其他地方来的考生颇为突出。

  那几个考生也往这边好奇看了几眼。

  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各个地方优秀的学子们陆续到来,其中不乏俊美不凡之人,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但却能在人群中异常惹眼。

  荣福县别看是小县城,但这些年的发展都不比京城差,有荆行在,荣福县的文化交流更是遥遥领先,荣福县学子们能交到不少其他地方学子。

  这次来考试的学子中就不乏有他们的好友,虽然见面困难,但是他们书信交流就已经很熟了,见面闲聊上几句那一点陌生感就消散了。

  先生们也没有管他们,反正也快到进考试院的时间了。

  正这么想着,考试院里就出来了四个衙役,四人站定在考试院门口,其中一人敲响手里铜锣,高声说着进入考试院的规则,后面学子们陆续被衙役们检查放进考试院中。

  启东跟着先生们等在考试院外面。

  这次考试荆行有预估,心里有底,季福虽然也知道,但是还是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日期而紧张。

  家长们还是头一次种着庄稼都还时不时分神出来想到省城考试的孩子考的咋样了。

  村子里凡是跟自己家孩子一起去科考的都会说上几句“你家孩子回来没?”、“也不知道他们考的怎么样?”、“你家孩子读书厉害,肯定能上榜的!”、“哎呦呦,我们家臭小子不爱读书,这次也就去试试水。”

  心里着急的大人们出门嘴边就是这些话,那些八卦啊都没有兴趣了,这一来二去,还把原本不紧张放宽心的大人们给搞紧张起来。

  就这样,荣福县整个县也都陷入这种干着急状态中,眼巴巴盼着,满是皱褶的眼里有着与说出去那些话相反的期盼。

  从前面两次的科举考试来说,荣福县中学学子们的基础是很扎实的,而且优秀的学子不少,科举本就是一层一层选拔人才而设置的,所以考试难度也只会越来越难。

  先生们和学子他们自己也都做好了心里准备,每次考试都全力以赴,这样至少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也不会后悔。

  这一次的考试,放榜的那天,再次让荣福县中学出了名。

  大家兴高采烈踏上回家之路。

  大人们看着孩子们回来,瞧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们这次应该考的不错,他们心里也放下心来,一边和孩子走在回家路上一边问孩子考的怎么样,手里还拎着一大只母鸡打算给孩子补补身体和脑子。

  这一趟孩子肯定辛苦了,现在家里也有钱,不缺这点钱。

  季福今天去店里查账簿,学子们回来的消息他也很快就从来店里的百姓们嘴里知晓,原本在店里选购东西的人们听到这消息,东西也不看了就往外去,那急切的样子肯定是接自己孩子去了。

  季福想着日后季福瑞科举考试,他肯定也跟这些家长们一样盼着等着,这般想着,季福嘴角翘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那匆匆而去的妇人此时带着她儿子进来,“有没有想吃的?娘给你买些回去吃。”

  季福看着之前还在妇人背上的背篓此时已经在青年背上,他要的也不多,妇人心疼儿子,把孩子要的买了后又给孩子买了一双鞋和一套衣服才满载而归。

  季福就这么看着都觉得那儿子是幸福的。

  季福听到外面店员喊了一声小少爷,随即就看到小家伙蹬蹬蹬跑进来,小炮弹似的冲过来,在他前面距离一步的时候又慢了些。

  季福把他抱起来,“你爹爹呢?”

  “在后面呢,买了冰糖葫芦给阿姆!”季福瑞道,说起冰糖葫芦的时候还舔了舔嘴巴。

  季福跟小家伙说了这么两句,荆行就出现在门口了,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季福瑞从被阿姆抱变成爹爹抱,看着那红艳艳十分可口的糖葫芦从爹爹手里转移到阿姆手上,阿姆笑着在糖葫芦上咬了一口。

  季福福砸吧砸吧小嘴,“阿姆,我也想吃一口你的糖葫芦。”

  季福让小家伙咬了一口。

  季福瑞也知道他自己刚吃过小串的糖葫芦,能吃一口就很不错啦。

  季福看向荆行,“我这里事情还有一点,快了。”

  现在季福只是会遇到很难或者让他很纠结的事才会问荆行,需要荆行帮他做分析下决定,那些小事他自己就能处理好。

  店员们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东家们来店里,还是一个陪着另外一个的情况,但也不妨碍他们每次见到这画面就觉得甜蜜美好。

  两个东家长的好,小少爷往两位优点长,这么小模样就俊俏,还被两个东家亲自教导着,这日后定不是一个凡人。

  也不知道小少爷日后找哪家姑娘哥儿,能被小少爷看上,那姑娘哥儿肯定也不差的。

  店员们这般想着,越发觉得自己也要多读书识字,日后才能找到不错的相公。

  因为季福和荆行没让三个长辈带季福瑞,再加上三个长辈自己决定事情多,没能跟小家伙亲近,对小家伙宠爱非常,三个长辈都是经历过大灾大难的,生活中总是节俭,但在面对他们小宝贝时,只要季福瑞要,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会摘下来给他。

  小家伙在三个长辈面前虽然撒的一手好娇,但还是很听爹爹阿姆的话,倒是没有让三个长辈为难过。

  学子们此次去参加科考的成绩就就被记性很好的老师默写了出来,很快就张贴在学校光荣榜处。

  很快,县长这边也收到学子们回来的消息,随后后面省衙那边也会派送来乡试上榜名单,但县长还是一刻都等不了,立即派了会识字写字的衙役去中学这边抄了一份通过乡试的名单回来细细看过后,亲自把这份荣誉张贴在公告栏处。

  但这些动作都没有学生他自己告诉来得快,那些通过的学生回到家还处在院门口的时候就咋咋呼呼地喊了,“爹娘!我回来了!这次乡试我考过了!”

  原本听到自己孩子声音的从屋里出来的父母再闻此消息,脸上笑出了花,“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过不了多久衙役就会来家里通知了。”

  “好小子!!”家里严肃的父亲此时笑容灿烂,他伸手用力拍在孩子肩膀上,粗糙的手指上带着皲裂。

  孩子也咧着牙傻乐,跟他们说起这一路赶考的趣事,母亲从后院拉了一只母鸡出来坐在院中杀,父亲则是去厨房烧水父母在孩子的趣事中涨了眼界。

  “你要好好记住闵老板的恩情,没有他,你就没有这出头之日!日后也要牢牢记住!”

  “嗯嗯!我不会忘记的!之前我们去参加院试的时候是住客栈,校长和他夫郎觉得住客栈不好,后面直接在那边买了地修建了宿舍为我们提供住宿!还不要钱!就在考试院附近!没走几步就到了,那几天吃的住的都十分舒服!”

  “我的老天爷耶!”母亲震惊中不自觉就停下手里的活。

  “外面的县城一点都不如咱们荣福县,乡省那边也没有我们好,百姓都还是住茅草屋,房屋破,衣服旧……没有我们这么热闹和富足……”说起这些,学子更是滔滔不绝。

  越说越有种自豪感、优越感。

  父亲也从厨房出来开口道:“田里用的肥,耕地的牛,家里吃的穿的用的,往大的看,县里的厂区、学校,哪个不是闵老板弄出来的?”

  “我们从前的日子还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在你小时候,家里都没有钱过年,你那时候的衣服都是你表哥堂哥穿剩下的,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

  “如今你这般出息,往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爹娘在这方面帮不上你,你自己得好好努力。”

  老汉在家里都是沉默寡言的,在学子印象中无论大事小事都是他娘说的算,最后他爹点点头啥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这般长的话,而且语气里满是自豪以及对他们校长的崇拜尊敬。

  像老汉这般的老百姓很多,荣福县的变化也让大家对未来充满期待,而其他县城也会像荣福县这般变的越来越富足。

  老百姓们觉得现在的荣福县就已经够好了,但对县长和荆行来说,这才到哪里。

  幼儿园和小学少,县长很快就把这事情解决了,也是这一次,官方的幼儿园和小学就这么开始了,不光如此,后面陆续修建起来的二中三中。

  就连三岁小娃都知道读书有出路,他要读书。

  有武校、中学开路,后面这些学校虽然没有荆行参与,但一所所跟着学,也像模像样起来。

  也是在这一年,荣福县不在是一个小小县城,上面从新把这个省划分了一下,当初小小县城,如今地区扩大几倍,摇身一变成为了这个省的省城。

  而县长这么多年认真治理县城上面清楚,任命县长胜任省长职位,上面的意思也十分清楚,就是让他治理好这个省。

  对之前荣福县的百姓们来说,县城变省城是件荣耀的大事件,写进族谱,后续可以跟子子孙孙吹捧无数载。

  但对之前的省会来说就没有那么好了,他们可是省城,现在直接变成县城,他们心里都不怎么高兴。

  尤其这个新上任的省长他们可是听说了,他之前只是个小县长而已,能管理好这么大一个县城吗?

  这些的百姓身上和心里多少都带着点自己是省城人,要比那些县城人高级的优越感来,只是现在的百姓们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心里,只是觉得省城变成县城让他们脸上没有面子,甚至之前在外来人面前那种底气都丢了。

  但这个决定是上面人做的,他们根本无法改变。

  百姓们虽不情不愿,但也盼着新官上任这火不要烧的太大。

  人群中也有另外一番声音——皇帝以“荣福县”的“荣”来命名新省的名字,让荣福县成为荣省的省会中心,这就是皇帝希望荣省将来像当初的荣福县般突出耀眼。

  这番话顿时就让本就盼望着美好日子的百姓们顺从听话起来,潜意识之间就把这些话传了出去,无论是饭馆茶楼,还是街头乞丐家里小儿都知道此事。

  他们的心里怎么不期盼,活着谁都想过好日子。

  这个新省长之前能把荣福县管理的那般好,现在也能把荣县给管理好。

  县长这边第一时间就收到上面的圣旨,他之前就有去过省城,虽然是短短几日,但也能从百姓话语和行动中窥见一二地方的荣誉感和偏见。

  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棘手百姓,预料到旧省城百姓的反应,所以让身边的军师去那边,也正是他反应之迅速,才没有让有心之人得逞。

  新省长看着手里地图,从荣省整块地方到荣福省新的区域,随即目光落到其他几个小县城。

  荣福省城已经发展的够好了,虽不能停下前进的步伐,但也要带着其他“兄弟姐妹”一同进步。

  新省长也不用搬地方,呆惯了,所以当初的荣福县府没几天就变成了荣福省府,地方都没有挪动半分。

  百姓们高兴几天后,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唯一忙起来的就是省长本人,处理完上一个省长给他遗留的问题,就朝各个县长书信一封,上面都有着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县长汇报一下子自己县城目前的状况。再收到信后,省长思索几日。

  主要是与荣福省城相邻的四个县城都有工厂和学堂建立起来了,但是对整个荣省来说,还有好几个小县城没有这样的待遇,因为一些地形原因,那边的山多河流多,路的没几条,更别说发展了。

  省长经过这几天深思熟虑之后,看着自己想出来解决那些县城困难问题的措施都需要大量钱财人才支撑。

  省长叹一口气,原本打算慢慢向上面申报,修路建学堂这样的事情慢慢来,第二天看到荆行这边贴出来的招商活动。

  蹴鞠打篮球羽毛球比赛招商业赞助。

  荆行这个做法也瞬间点醒了省长,他之前就用过这个法子来把荣福省城几条路都修好了,这次也可以这么办。

  就这样,省长召集荆行几个大商户来合作。

  有了钱,有了人,剩下就是让百姓们跟着动起来。

  而那一方百姓听到县长不仅要给他们县城修路,而且只要一起跟着修就有工钱拿!

  这大好事啊!

  不用官府招人就已经有百姓踊跃报名参加修路大业了。

  百姓们相信省长,荣福县商人们跟随荆行,一个省大部分的心都是齐的,自然干什么事情都能成功。

  建大桥,修水坝,开码头。

  大国第一座大桥出现。

  大国最牢固的大坝在这里。

  第二大港口启用。

  当织布机再次被改造后,布料越来越便宜,那些年死贵死贵的布料如今成为日常布料;当码头停泊着一只只大小货船,带着货来,带着货走;当自行车成为省城百姓家里人手一辆。

  转眼间,三年时间就过去了。

  荣省享有大国第一读书人之称,不光是几乎省城里面的人都会读书识字,荣省还是除京城外第一个出众多官员的省,人才辈出;大国第一商户在这里,无论在大国什么地方,都有那么一两个荣福县商人;同时,荣福县也是第一个开设工厂,“先富带动后富”的领头羊。

  荣省的荣誉还有很多很多,记载最全的也只能在皇上这边才能看到了。

  无论是国家还是各省都在这几年里不断发展,当初亏空的国库如今更是满的不行,主要是荆行这边给官员军部用的东西质量是真的好,减少了这方面的开支,再加上百姓们吃穿不愁,皇帝就想着把钱投在武器研发上,准备开疆扩土。

  如今,皇帝手里有着各种人才,武器的研发自然就不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