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荆行和季福都只想把那块地皮给买下就成, 但还有两个地方是他们之前没有打听出来,而这两个地方就很大很不错,虽然府州的确要比各个县城要繁华些,这边最主要来往的就是各个县城的读书人, 而对这些读书人来说也只是求学和为府考而来, 他们很少会在这里买房买地, 所以热闹是热闹,但这热闹都是对酒楼客栈而言, 像地皮房子这些价格还是很低的,与荣福县比起来还要便宜。

  所以也导致这些年来荣福县的人们听到荣福县这个地价和房价都有些不敢相信。

  荆行和季福对这三个地方很心动, 两人也不缺钱, 所以干脆就都买下来了。

  淮孝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了,还跟他们保证, 自己还能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帮他们再去跟地主谈谈价格。

  荆行和季福自然高兴,“麻烦小哥了,我们暂住在‘天上好’酒楼, 若谈好可以来这边寻我们。”

  淮孝仁可一点都不想把荆行和季福带回衙门去, 要是被三个衙役看到肯定是要抢他的客户的,对此他提出送荆行和季福回酒楼的,荆行和季福拒绝了, 两方便在街口分开。

  淮孝仁揉了揉自己的脸, 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高兴, 回到衙门在三个衙役询问下点头说是带客人看房去了,但是客人不是很满意,三人见他这般沮丧不上心安抚了两句, “都是这样的,等你后面多接几个买主就好了。”

  三人殊不知他们被这小子给欺骗过去。

  淮孝仁中午的时候就像寻常一般出去踩点, 三人也不疑他,还跟他说今天刚挂的新房子,淮孝仁应的很快,等他出来后也没有立刻去那三个地皮卖主家,先去那新房子周围看了看,再转着去了这三卖主家。

  荆行和季福两人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就出去玩,等两人回来就看到在酒楼等着的淮孝仁,他一看到他们,立马就笑开了脸,“两位游玩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就给荆行塞了一个纸条过来,“这个是我能谈到的最后价格,要是成明天卯时就签地契。”

  荆行和季福两人先是看了看这纸条上面的价格,两人对视一眼,这个价格是真的很便宜了,便没在犹豫,荆行点头,“有。”

  淮孝仁脸上笑意越发深了,心里也是十分激动,这么大的买卖他就要谈成了,“好的好的,那明天卯时见。”

  荆行和季福这次回来就没有看到在大厅里面吃法的学子们,一问才知一个个都要在房内看书温习呢,主任刚刚才叫人把饭菜送上去。

  荆行点头,也是这个时候,带队先生把纸买了回来挨个房间给他们发过去,最后忙昏头了,还敲错门了,让对面自己学生好一阵调侃。

  书生看到那先生轻轻往那个调侃的学子脑袋上敲了一下,“少在这里搞事,你们复习的怎么样?”

  他们说着就关上了房门,隐约还能听到他们说着准能通过府试的话。

  读书人在心里哼道:也不知是哪个小县城来的,满口大话,要是这个府试这么好考,他们这么努力温习干什么!

  读书人也不再浪费时间关门转身回去继续复习。

  翌日,中学学子们都不用先生们叫早早起了床,还吃了个早饭,准备好自己的书箱,他们就跟着年级主任和带队先生朝府院去。

  荆行和季福也起了个大早目送他们离开,随后两人便去了衙门。

  估计今天是府试的原因,衙门的衙役倒是少了些,房管办事这边也只有两人,其余两人说是去府院那边帮忙,但实际是去看今年府试的学子们有多少的。

  所以,当三个卖地皮的地主来的时候,另外一个衙役就看出点明堂出来,淮孝仁还十分殷勤给这三个地主倒茶,一边给三个地主介绍这次的买主。

  之前三个地主还都以为只有自己的地要被买,现在看到三人,相互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三块都是大地皮,虽然昨天这淮衙役就给他们介绍过要买地皮的是荣福县商人,姓季,这次再听就在琢磨荣福县姓季的商人会是谁。

  也是这个时候,荆行和季福来了。

  其中一个商人看到荆行顿时就站了起来,刚刚还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堆满笑意,“哎呦,闵老板!早有耳闻!没有想到竟是您和您夫郎来买地皮,这地能被闵老板看上是我的福气,这次不用给钱,我直接送给闵老板!”

  堂中其余人都被这地主弄的一懵,但这几人还真的知道闵老板的大名,顿时纷纷做出激动的反应。

  荆行牵着季福走近堂中,对三个地主笑着道:“不用送,一分钱一分货,咱们不讲那些!”

  “哎哎哎!好的好的!”三个地主连忙答应。

  两个衙役,尤其淮孝仁原本就很高兴,现在荣福县最大的商户就在眼前,他还亲手促成了这桩大买卖,心里满是这种不真实感,人都飘飘的。

  还是那个中年衙役回神块,在淮孝仁胳膊上掐了一把,笑着对他小声说:“还不赶紧的,傻愣着做什么?”

  淮孝仁这才回神,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出了名的大商人,他这么年轻,真厉害!这就是大老板的字吗?!太好看了!

  三个地主原本想跟荆行多交流交流的,要是能攀上闵老板这个高枝,那真的是他们走了狗屎运了。

  但显然荆行和季福这次出来就是主要买地皮的,走完程序,荆行和季福就告辞了。

  留下三个遗憾不已的地主和两个还觉得做梦的衙役,淮孝仁直接被那个中年衙役重重拍肩表示:“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往后好好加油!”

  地皮买下,后面建房子的时候,荆行是打算让祥子叔和卢大力来负责的。

  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一个小孩慌张在人群中逃窜,荆行见他朝他们冲来,立马就护着季福往旁边让去,随即就听到一个汉子喊着:“小畜生还敢逃!看老子逮到你不扒了你一层皮老子就不姓杜!”

  小孩从他们身边飞快跑过,身上脏污弥漫,身上带着不少鞭痕,脚上更是没有穿鞋子,脚趾头上都是血。

  季福被荆行护着怀里,但还是看到那小孩惨样,十分不适的皱起眉来。

  那追孩子的汉子看到那小子在人群中东串西串的,要更不住了,就把手里的鞭子朝那孩子挥去,也不管这个鞭子会不会打到旁人,“前面的快帮忙把那小子给我抓住!”

  “抓住这小孩的,我给他两文钱!”

  大家都是怕这小孩冲撞了自己,纷纷避让开来,听到这汉子的话,顿时就有汉子站住了。

  荆行和季福只能看着那小孩被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堵住,那小孩并没有停下,甚至都哭着朝他们求救了,“让让!求求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声音里的绝望和对生的渴求并没有让那几个汉子心软,直接帮助那拿着鞭子的人抓住那小孩。

  季福看的心里难受,那小孩最后都想从小摊那边逃走,但是却被汉子追上去抓了起来,小孩剧烈挣扎反抗尖叫,让季福抿紧了唇,出声艰难,“这两文钱当真这么重要吗?”

  荆行伸手摸了摸季福的后脑勺,“世间百态罢了,没事,遇到我们就是这个汉子的倒霉。”

  那拿着马鞭的汉子从怀里就掏出两文钱,同时他就把自己马鞭朝那孩子的脖颈上套去,先是把人拖跪在地上,然后就当街渐渐收紧那马鞭,让那个小孩小脏脸都涨的通红了。

  “臭小子!还敢跑不!他妈的,谁帮你逃跑的.....啊!!!”

  荆行刚刚就搜寻了一下,在他们身边小摊子的桌子低下看到了一块石头,比荆行手掌还大一些,石头边缘很是锋锐,一个用力就朝那汉子砸去,那石块是往那汉子的手砸的,力道之重再加上那石头本身的重量和尖锐,足矣砸碎那人的手。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众人只看到那汉子教训孩子,根本没有想到刚刚还很嚣张狠厉的汉子下一秒就发出痛苦的惨叫。

  而那个小孩的颈上马鞭一松,顿时软趴在地上剧烈喘咳起来。

  荆行凑到季福耳边轻声道:“在这里等我。”

  季福“嗯”了一声,有些担忧,“保护好自己。”

  都说十指连心,现在那个凶悍的汉子手直接从皮带骨的被石头砸烂了,手血肉模糊鲜血一直在流,汉子强忍着痛意朝四周人群咆哮,“......是谁!!”

  刚刚还帮着抓人的汉子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吓的后退一步,他手里的两枚铜板都掉了也没有想起来要去捡。

  荆行直径走了出来,众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让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围在这里!”

  一群巡逻衙役挤进人群,衙役中就有前日朝荆行季福在臭豆腐摊搭话的汉子。

  “不知道今天进行府院考试吗?还敢在此闹事!通通都抓起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