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荆行便背着包袱来来村长家里坐牛车去县里。

  除了赶集日村长家的牛车会很受欢迎, 平时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人来,昨天傍晚看到荆行来找他还说明早就要要去县里,问马汉子明早有没有空。

  这送上门来的生意自然是要做的,马汉子连忙点头, 直到今早看到荆行背着这大包袱顿时傻了眼, “闵汉子, 你这是要离家出走?!”

  “不是,我出去跟人走趟镖, 麻烦马叔让马婶子时不时去看一下我娘,我走了后家里就剩她一个, 我有点放心不下。”荆行解释道, 他知道马村长在村里还是很有威力的,所以拜托马家帮忙照顾闵母也很需要。

  马汉子听了连连点头, “你放心,那你这一去要多久才回来啊,去哪里?这路上可定要小心些。”

  荆行点头答应。两人一边在牛车上聊天, 一边朝县里驶去。

  季福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狐狸, 心里默默祈祷荆行这一路平安顺遂。

  村里闵母也担心,原本打算起来送儿子一程的,结果等她起来, 人都没有了, 闵母心里难受早饭都不打算做了就去找启家娘子说说这混账儿子。

  启娘子也是从儿子们口里才知道荆行去走镖了, 后面几个月甚至过年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见到闵母来,瞧她那神色就连忙安慰, “闵妹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闵母便把心里的担忧烦恼一一说了出来,还好她现在跟启娘子交好, 要不然她真不知道找谁诉说心里的烦恼。

  启娘子也是一个当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份愁,她只能捡好听的话来哄哄闵母。

  而这边荆行已经和县里的走镖队伍汇合了,唐寅和唐武还有唐烜看到他都围了上来。

  唐武笑着道:“我当初还在想你应该不会来,没有想到你这小子竟然扔下新婚小哥儿就跟我们去江南了。”

  荆行嘴角翘起,“还没成婚,我打算等回来再上门求娶。”

  唐武和唐寅诧异:“没成婚吗?我们看你们俩那样子,还以为已经成了。”

  荆行被两人逗笑,上次县里集市唐烜根本没有出来,也没有遇到荆行他们,所以听到他们说话,好奇的很:“闵哥是有心上人了吗?长得怎么样?好看吗?”

  荆行朝唐烜答道:“嗯,是个小哥儿,长得乖巧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不一样,连还是小屁孩的唐烜都感觉到了。

  “那到时候我要来吃闵哥你们的酒席!”唐烜兴奋道,“我还要看看闵哥的小夫郎长什么样子!”

  两人说话的时候,镖局领头人就已经让手里的人把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数量,随后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和气笑道:“几位小兄弟,东西都弄好了,咱们现在就启程赶路了。”

  镖局领头叫曾士,人胆大心细,脑子灵活,是镖局二当家,从十五岁就开始跟着大当家走镖,走南闯北好多年,但也死了不少镖局兄弟,再加上走镖危险,一般平常人家都不会想来镖局受苦受累不说,可能出去一趟就没有小命回来,镖局也没有刚开始那般受欢迎,所以镖局人员少,能干能大的也少。

  荆行几人跟着曾士熟识哪几箱才是真的要送的东西后,几人这才点头答应。

  唐武和唐寅已经不是第一次走镖了,他们对一些事情多少了解,所以便好意跟荆行叮嘱了些,荆行全部记下,曾士也时不时加几个注意事项进来,唐烜也是第一次,听的格外认真。

  大家很快熟识起来,荆行也都记住队伍里其他人。

  由于荆行不会骑马便坐在赶马人旁边看着唐家三师兄弟帅气上马熟练驾驶胯.下骏马往前走。

  荆行想这一路他一定要学会骑马,到时候还可以带季福一起骑,感受一下骑马的快乐。

  众人第一天脚程快,趁着天黑赶到了另一个县里客栈,定了几间房间,两人挤一间,而最小的唐烜连忙说自己要跟闵哥一间,另外一间便是唐武和唐寅。

  唐烜虽然孩子心性却被武馆教的很好,夜晚唐烜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看向睡在外面的荆行,又问了荆行两三个问题后便闭上眼睛睡觉了。

  荆行也累了一天,一天都坐在马车上腾来腾去的,见唐烜睡觉了,他也闭上眼睛睡觉,说是睡觉也不算,浅层睡眠能让他时刻留意外面发什什么事情。

  他这本事还是跟他格斗师傅学的,他师傅是个经历丰富的人。

  年轻的时候就全世界跑,干过不少生死就在一瞬的事情,有幸活了下来,身上也带着不少的伤,后来当格斗老师也是对这格斗一份热爱,对教荆行这个学生越教越喜欢,把自己所有本事都教给荆行。

  每天必说的口头禅就是“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呢?技多不压身”。

  但师傅在荆行大三的时候,突发疾病走了。

  现在看来,荆行真的跟了一个好师傅。

  深夜,荆行这边的房门被敲响,荆行立马睁开眼睛,而唐烜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荆行下床朝门口走去,压低声音问:“是谁?有事?”

  唐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常朋说有偷儿摸东西。”

  荆行立马打开门,当初曾士就跟他们说,这句话表示有人注意到货物上了还上手了。

  唐武唐寅见荆行和唐烜这警惕的样子满意点头,“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咱们赶过去看看。”

  因为曾士还准备了几大箱的其他货物进去混淆视听,那几箱重要的都在最中心,到客栈后东西众多避免拆卸下来弄丢东西再加这些东西搬上搬下放入谁的房间都不担心,所以就派两个人守着,半夜子时再换人。

  几人赶到时,曾士已经检查好货物,手里还拿着一根火烛,他朝荆行他们点点头,“还好这两个小子警觉没有偷懒睡觉,察觉出不对。把那人捉住打了一顿。”

  那个偷东西的也被狠狠吓了一跳,他刚刚都没有见到人的,结果摸上一个箱子,扭头就看到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还问他在干嘛,顿时把他差点吓晕过去,但后面被打的也差不多要晕过去了。

  荆行道:“看来我们进城时就被注意上了,你们问出这事一个人还是团伙……后面还有人那种?”

  常朋站出来道:“已经问出来了,就是几个偷儿在城门口看到了,回去说了这事,就有其他偷儿起了心想过来试一试。”

  曾士闻言皱起眉头道:“夜里多加防范,天一亮咱们就出发。”

  唐武也觉得早点出发为妙,众人便都点头答应,随后值班的值班,回去休息的休息,等待天亮。

  也可能是那些偷儿见这个偷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或者看到了他们一群人在货物身边,后半夜正常。

  天蒙蒙亮,众人便已经洗漱好在客栈大堂集合,曾士叫了小二准备了早饭端上来,众人吃饱后便起身出发。

  公鸡打鸣,街道上零星能看到扛着锄头或者背着背篓带着镰刀去田间劳作的农民。

  荆行来到这边后基本上也是这个时候起锻炼身体,所以十分适应这走镖生活。

  中午的时候,他们都是吃干面饼子喝溪水修整一会儿,又继续上路。

  这样走了四天,众人来到一个村庄,走镖的人都已经习惯这黑白颠倒行快快赶路的样子,曾士看着荆行跟唐武和唐寅一样适应的样子他还有些吃惊,这都赶路了十几天,他也没有像唐烜一样疲惫不堪的样子,简直让曾士和唐武几人越加吃惊。

  唐烜来之前师兄们就跟他说过这些,所以他看到荆行这般忍不住问道:“闵哥,你是第一次走镖吗?”

  荆行点头,问:“怎么了?”

  唐烜简直就像扑过去抱住荆行大腿了,“你这又是学骑马晚上又那边警觉,白天也没有见你怎么休息,你都是怎么做到你不想睡觉的?”

  “习惯就好,你现在还在长身体,所以要一些时日才能适应。”

  唐武和唐寅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小师弟的,唐烜点点头。

  不管白天怎么赶路,晚上自然要找一个客栈或者酒楼好好吃顿饱饭休息一下。

  但这一个村庄都没有什么客栈酒楼,众人想着要不要在这里找互人家将就一晚,却被唐寅和荆行阻止了。

  两人齐齐出声,大家都看了过去。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荆行示意唐寅先说,唐寅便不可气,“我隐约觉得这里不妥,这里人看我们的眼神跟之前到的其他地方时人们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而且他们拿农具的手,总给我怪异之感。”

  荆行直接点道:“这个村庄怕是不一般,唐寅说的是觉得他们那个姿势拿大砍刀会应该好些,我们进村子后狗就一直狂吠不止,直到现在都没有听,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们去过的其他村庄时那些狗虽会叫,但人走后也就安静下来啊。”

  唐寅觉得怪异的地方被荆行说破,他顿时明了过来,赞同点点头,“对,他们那个姿势显然就是那刀拿习惯了,见到我们下意识反应。”

  两人这么一说,众人顿时警惕起来,曾士点头带着众人驶出村子,而他也特意留意了。

  而正如几人猜想,就快出村口时,就见到一群人站在那个地方,手里拿着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