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八珍糕上用红糖印着‘敬颂安康’的吉祥字纹路,这种吉祥字纹路的糕点在大齐非常寻常。

  可是看到南崖眼中,却别有一番意思,敬颂安康...敬安...秦周是要告诉他,姚敬现在是平安的,让他不要走上绝路。

  秦周是在鼓励自己活下去。

  南崖觉得早已冰冷的心似乎被一团火焰灼了一下,浑身的血液热了起来。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再见姚敬一面。

  南崖虚弱的抬起右手,捏住那块八珍糕,放入嘴里吃了起来。

  景国公双眼放光,“美人吃东西了!太好了!哈哈!来人呐,传本公的话,赏刚才光禄寺那个小吏一百两银子,让他明日接着给府里送八珍糕。哈哈哈......”

  ...

  秦周在前厅焦急的等候着,一名家仆到了他跟前,递给他一封锦袋。

  “你拿来的八珍糕,府里贵人吃了很满意,国公爷有令,这一百两是赏你的,明日接着给府里送八珍糕。”

  秦周心中舒一口气,南崖吃了八珍糕,一定是收到他传的信息,不再绝食。

  他表面不动声色结果银子,口中喏喏称是。

  秦周出了国公府,把事情跟外面等候的柳非一说,柳非频频点头,“南崖公子吃东西就好,留着性命,才有希望啊!”

  秦周抿了抿嘴,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救出他们啊!他匆匆与柳非告辞,直奔卫王府,打算向萧梁打探消息。

  到了卫王府一通报,卫王竟然没在府中,出来接待他的,是卫王的亲随长信。

  长信对他很是恭敬,“秦公子,殿下今日没在府中,他担心您来找他,特地留小人在府里,等您找来时告诉你,他这几日在联络朝中相熟的官员,联名上奏折弹劾景国公,希望能够逼迫景国公放出姚敬和南崖。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您一定稳住,不要轻举妄动。”

  秦周听得频频点头,请长信代为谢过卫王后,离开了卫王府。

  ...

  景国公府。

  景国公一身官袍,阴沉着脸在前厅来回踱步。

  世子张茂进了前厅,“爹,您叫我过来有事吗?”

  景国公闷哼一声,“茂儿,最近御史台弹劾我的奏折很多,尤其是说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幸亏皇上去了北境,不在京城。我得到消息后,已经在疏通关系,将这些奏折压下。最近,你切莫再胡作非为,安生呆在家里,躲过这阵风声。记住了吗?”

  张茂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记住了。”

  景国公还想说什么,外面侍卫进来通禀,“国公爷,右丞相卢至诚召您速去御史台问话。”

  景国公脸色微变,难道那些弹劾自己的奏折没被压住,禀告到右丞相卢至诚那里了,此人向来刚正无私,连皇上都敢顶撞,若是他看到这些奏折,只怕不好对付。哼!反正皇上不在家,那些奏折也没有确凿证据,他就来个死不认账,谅那卢至诚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打定主意,穿戴好官袍,急匆匆的出了府去。

  张茂见老爹离了府,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一道邪恶之色。

  ...

  秦周提着今日份的八珍糕,进了景国公府。

  连日来,他不间断的送食物,景国公府的侍卫对他已经防备很低,今日甚至直接把他领到了南崖居住的院子外,

  “你自己进院,把食盒交给房外的下人就出来吧。”

  秦周心中暗喜,今天侍卫如此松懈,他正好趁机想办法偷见南崖一面。他低声应着,提着食盒进了院子,他发现房门外并没有侍卫说的下人,他疑惑的走近,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

  秦周不假思索的提着食盒,推开房门,悄然进了房内。

  这个房间很大,到处装饰的奢华精致,却没有半个人影,再往东侧看,是一道七尺多高的紫玉屏风,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秦周放轻脚步,转到屏风后面,眼前一幕令他怒火中烧,只见张茂将南崖压在床上,一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在撕扯着他的衣服,欲行不轨之事。

  秦周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举起食盒就向张茂身上砸去,“哐当——”张茂身子被砸的一歪,南崖趁机摆脱了压制,从床上挣脱下来。

  “南崖,你没事吧?”秦周喊道。

  南崖满脸泪痕,“小周......”

  张茂晃了晃身子,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着秦周,“好呀!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他凶狠向秦周扑来,秦周被他扑倒在地,南崖急的使劲去勒张茂的后衣领,张茂感觉呼吸受阻,放开秦周,回手将南崖按在地上,双目凶狠的掐着他的脖子。

  “小贱人,竟敢勒我,我弄死你!”

  南崖只觉呼吸困难,双眼翻白晕死过去,张茂似疯了一般,依然不撒手,眼看南崖进气无多。

  “咚——”一声闷响后,张茂后脑流下一缕鲜血,倒伏在南崖身上。

  再看秦周气喘吁吁举着个染血的烛台,他将沉沉的张茂拉开,扶起昏迷的南崖,急唤着“南崖...”

  南崖却没有醒转,秦周探了下他的鼻息,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是平稳。另一边的张茂不知死活,景国公府是不能待了。

  秦周费力扶起南崖,刚走出屏风,门外冲进一人,是带他进府的侍卫。这侍卫在院外听到房内有异动,警惕的进入查看,正好撞上秦周要带南崖走。

  侍卫怒喝一声,抽出佩刀向他们冲来。可是,他没走两步,突然身子一阵抽搐,身体瘫软倒地。

  再看门口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显现。

  秦周惊喜呼道:“莫三!?”

  莫三自从听秦周说起,那日在路上被无赖讹钱的事后,担心秦周安全,每日暗中跟踪保护他,今日,他见秦周入了景国公府后,久久没有出府,心中担心坏了,不得已翻墙入了府内。

  初代景国公战功赫赫,手下暗卫是出名的厉害,所以景国公府内设置的暗哨都不是吃素的,莫三一路潜入,已经吃了不少暗亏,此时,他飞快的来到秦周跟前,“公子,你没受伤吧?”

  秦周道:“我没事,南崖被张茂那狗贼给掐晕了。”

  莫三接过昏迷的南崖,“公子,景国公府的暗卫非常厉害,咱们快走!”

  莫三在前面带路,护着秦周刚刚绕出院子,前方便冲来一队侍卫。

  莫三眉头拧起,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短棍,下端一拉,‘嗖——’一道红光冲天而飞。

  短短几息,那队侍卫杀到,莫三脸上杀意凛然,抽出一把利剑,一边护着秦周和南崖,一面与那些侍卫厮杀搏斗,凶猛极了。

  可是,由于同时保护两个人,他难免束手束脚,一个没注意,左臂和小腹先后中刀,身上染满了鲜血。

  秦周望着血人一般的莫三,红了眼眶,莫三伤的很重啊!

  莫三终于将这些侍卫全部杀死,他带着秦周和南崖来到一处高墙前,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右臂,“公子,我施展轻功先带你越过围墙,再回来接南崖。”

  秦周听着越来越近的喧闹声,景国公府的侍卫应该全部惊动了。

  他狠狠咬了咬唇,“莫三,来不及救两个人了,你带着南崖先出去,我之前进景国公府,在前面发现了一个狗洞,我从狗洞钻出去!”

  莫三摇头道:“公子,我不能把你一人留下!”

  秦周将南崖扶上他没受伤的肩头,急的冲他吼道:“废什么话!阿楚是不是让你听我的!”

  莫三第一次见秦周对他发火,紧咬着钢牙,跺着脚扶紧肩上南崖,身子摇晃的艰难跃上高墙。

  秦周看他跃上高墙,急急忙忙向前方跑去。

  几日前,他进景国公府送吃食时,真的在这附近看到了一个狗洞。

  如今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士兵叫嚷声,他快速找到了那个狗洞的位置,搭眼一看。

  次奥!秦周心中大骂!谁特么把狗洞给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