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漂泊我此生恁多情>第194章

  正是公主押着戍王,后者好似已经昏迷,颈间横着一柄剑,剑柄被公主牢牢握在手中。

  “你要干什么?”叶重阳率先问道。

  “不枉相识一场,咱们终于又见面了。”说话时,公主的眼光一直盯着木惜迟。

  叶重阳笑着应道:“呵,凡间有句话说得好,‘一叶浮萍归大海,为人何处不相逢!’既然相识,早晚也得重逢。”

  公主不理会这话,仍是一眼不错地盯牢木惜迟,“这许多时间,你匿在何处?本宫顾念前情,不伤你命。奉劝仍旧回去潜修,永不现世。如若不然,我先剐了这个凡人,再不与你干休!”

  木惜迟几番张口,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眼睛看不见,所以不晓得我身边还有谁。”公主笑着道,“昱儿是么?”

  木惜迟乍一听不明就里,叶重阳喝道:“要打架就痛痛快快打一场,与一个凡人为难作甚?”又恐木惜迟焦心,自乱阵脚,忙在耳边低声道,“莫要慌了,她挟持你那昱儿在身侧,且让我与她斗上一斗。”

  叶重阳说着话,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把黄沙,催动内力,那捧黄沙便直如无数飞箭一般密密麻麻冲向公主。

  公主将手中剑舞地飞快,一堵墙也似,黄沙尽数被格挡开来。叶重阳趁着对方分神,手中折扇带着罡风,直奔戍王面门。那公主见了大惊,连忙飞身回护。

  哪知叶重阳此招只为试探,并非真要伤害戍王性命,那折扇在戍王跟前打了个回旋,仍旧回到他手中。

  这叶重阳何等精明,一早看出公主表面虽挟持了戍王,可她手里的剑却离了他咽喉三寸之远,似乎唯恐剑气伤了他。于是心想,虽不知她与这戍王有何渊源,却眼下看来,她比咱更关切这个凡人,不如将人与了她,也少咱一桩累赘。

  公主又在对面道:“这凡人押为人质,如若你二人再有动作,本宫割下这凡人双耳,再不然,戳瞎双目,斩断手臂,脚筋。就只不伤他性命便是。”

  “罢罢罢,”叶重阳假作败阵,“我素知你龙族厉害,此番怕了你,就此别过。”

  木惜迟还要呼喊那戍王,叶重阳道:“他被小白弄晕在了在那里,你且喊他不应。”正欲将他拉扯开去。

  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来,叶重阳尚未看得分明,那人举刀就劈。叶重阳只当哪里来的小妖,三两下就制服了。对方哀哀求告。原来是个丫头。

  公主厉声道:“你们且放开她。”

  那丫头也向公主哭告。却是公主婢女。

  叶重阳皱一皱眉,松开了手。丫头扑向公主道:“殿下,驸马被拘了起来。”

  “什么?”三人皆是大惊。

  丫头继续道:“殿下前脚刚走,就有一伙天兵,吆吆喝喝地将驸马锁了去。奴婢们要拦,却被推来搡去。钟嬷嬷忙遣我通报殿下。奴婢循着殿下的脚踪,一路跟到这里,看见这两个贼子与公主为难,才要助一助的。”

  公主不等说完,揿着她问道:“你且说驸马怎么了,他被谁拘走的。”

  叶重阳插口道:“敢在你府中拿人,除了你那个爹,还能有谁?”

  那丫头鼻涕眼泪的,“驸马今晨说胸口疼痛,正在养息,来人不由分所,连拖带拽的给锁走了。”

  公主一听,眉眼冒火。木惜迟更是浑身抖颤。叶重阳见这两个人都急火攻心的样子,在一旁道:“先冷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好儿的,天帝干什么如此?”

  见公主双目发直,叶重阳便问她道:“个中缘由你晓不晓得?你去撒个娇,求个情,你那天帝爹爹肯不肯放人呢?”

  公主愣怔怔半晌,转头看见戍王,不免心中乱拟,恐怕因戍王被公然擒住,他的身份究竟瞒不住,沉渣泛起,旧事重提,令父帝蒙羞,这才迁怒驸马。念及此处,公主无力地摇摇头。“恐怕连我也是罪人。”

  叶重阳纳罕,才要问明详情,又觉得不是时候,眼下救人才最紧要。“我有一计。”

  才说到这里,另两个异口同声催他。

  “如今之法,只能逼迫天帝放人。”说着将眼觑着公主,“恐要让你受些委屈。”

  公主立刻道:“只要能救驸马,即便死又如何。”

  叶重阳登时脸上不自在,瞥一眼木惜迟,见他面上只是忧急。于是对公主道:“原也没甚说的,不过将你的法儿照搬罢了。”

  三人闯上南天门,叶重阳掐一个诀,缚住公主手脚,将其身挡在自己跟前。南天门守将见公主被人挟持,大惊失色,不敢动作。只好战战兢兢问:“兀那贼子是何方妖孽,辄敢无状,先放了公主!”

  叶重阳大骂:“小喽啰满口屁话,快去通传消息,拿南水济来换公主。迟一步,公主便要香消玉殒了。”

  守将唬得魂飞,忙飞跑而去。

  “好像不对。”公主小声向身后的叶重阳说道,“这两个守将我不认得。”

  叶重阳回应道:“我看着也是眼生。我自人间到天廷,次次都要过南天门。这两个小兵竟不识得我。”

  一时都有些狐疑。

  木惜迟听得两人对话,也觉出不对劲来。“有些不大对头的,咱们不要在这里,先匿起来。”

  叶重阳于是令公主现出龙身,附在那云龙柱上,自己携木惜迟使一个遁身之术,均藏起行踪。

  但见南天门内行出一队天兵,分列道旁。又见一个灰袍身影缓缓步出。

  叶重阳认出那身影是伯阳子,乃系太子的随扈。

  “怪哉,怪哉。闺女被挟持,当爹的面儿也不露,反遣出个不相干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但见那伯阳子满面凛威,那南天门守将躬着身向他述说着什么。半晌,伯阳子微眯双目游弋半周,冷笑一声,右手翻起,掷下一道寒光,直冲小白附身的云龙柱而来。这一下子虽不重,却不免让小白露了行藏。如今局面可疑,眼见得小白也被蒙在鼓里,不晓底里。叶重阳看得分明,只好现出真身挡了伯阳子这一记。

  见状,伯阳子阴笑森森道:“哼,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野僧藏形漏迹。此处正布下天罗地网,等你来投。”

  叶重阳丝毫不憷,盛气昂昂道:“好个奴才,哪次见了我不端茶奉水,也敢来本掌门跟前叫嚣。”

  原来叶重阳每至重华宫,都被太子尊为上宾,那伯阳子自然要服侍于他,今听叶发此言论,遂咬牙切齿,发狠道:“等我拿住你,刀砍斧剁,火烧雷打,谅你至死也逃脱不出!”

  叶重阳冷笑一声,“你么,还差些地位,天帝既不露面,倒叫花知微来见我。”

  “花知微?哈哈哈……”那伯阳子大笑起来,“你见谁不好,颠倒要见他。那老东西已朽成了渣滓,见不得人。”

  听此一说,叶重阳心内犯疑,花知微仙阶虽不甚高,却是服侍天帝的近臣。天帝有所不到之处,皆是他代行旨意,如今却被伯阳子不屑一顾。而这伯阳子平日只是重华宫的随扈,却那南天门守将对其恭敬有加。

  伯阳子接着又道:“你若识趣,趁早降伏,不然先捉住你炼化了,再躧平那菩提道,管教你生灵涂炭。”

  “生灵涂炭……生灵涂炭……”叶重阳恍然失神,想起巫族那场灾祸。

  “来啊,替天帝陛下捉住这野僧!”伯阳子一声令下,两队天兵轰然应声,就要踏云来降。

  叶重阳疾声呼道:“天帝为什么捉我?”

  伯阳子森然冷笑道:“大约因你下棋总赢过他,心中不忿,要拿你出气罢。”

  叶重阳闻言一惊,想他何时与天帝下过棋。

  “天帝……是谁?”

  伯阳子昂首倨傲,扬声道:“你听好了,我天族新君,玄穹圣主琼旲御帝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