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漂亮小蜀葵娇养指南[娱乐圈]>第77章 第 小蜀葵入戏第十九天(戏中戏)

  林荆岫几乎快疯了。

  烧饼和书篓被扔到地面溅上灰尘, 轱辘辘滚开好远,他翻遍整间屋子,幻想下一秒少年还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狡猾笑着跟他说:

  “我逗你玩的呀,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啦?”

  但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屋子里少了一个人,立刻变得空荡冷寂, 他看见阿葵最爱穿的苏绣毛领披风还挂在床边。

  真的很贪玩,不穿好衣服就出门,会冻坏身子的知不知道?

  等到感冒了又要满脸晕红, 可怜兮兮地缩在被子里, 浑身软绵绵的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一口口喝他喂的药。

  喝完娇气地冲他抱怨:“很苦。”

  既然会让身体难受, 为什么不乖?

  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娇养长大的小少爷趁他出门, 偷偷跑掉了。

  他从没来过郢都, 就算离开客栈又能去哪?

  此时林荆岫才像被一棒子狠狠敲在头顶, 心口被撕开条裂缝血淋淋漏风, 他发现把葵瑕圈在身边陪伴自己的行为, 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没再探究葵瑕的身份谜底, 对待弟弟一般宠溺哄着他,但是葵瑕从没说过不会离开。

  林荆岫不愿细想另一种可怖的可能性, 他强迫般安慰自己

  或许只是葵瑕的父母亲人发现了他的踪迹,所以派人将葵瑕接回家了, 他只要再等等, 还是可以再见到小少爷的。

  对, 一定是这样......

  客栈里响起凌乱又粗重的木板踩踏声, 整栋楼里“咚咚”响个不停,惹得客人们怨声载道,抱怨连天。

  接到诸多投诉后,店小二上楼找到天子壹号房,看看是什么情况。

  刚到门前,他就愣在了原地。

  那位一向沉稳冷峻的住客,完全没了从容的姿态,青竹绿长衫皱得像腌菜,身上沾满灰絮,正双手用力拍打对面房间的木门。

  木门摇摇散散,在他手底下发出不堪重负的酸牙声音。

  “贰号房没住人,那客人今早退房了,您是找他有急事?”

  男人停下动作,缓缓扭过头,眼中的猩红血丝骇得店小二向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身体,就听见男人喉管里挤出的沙哑声音:“退房?...抱歉,能告诉我大将军府,还有衙门在哪吗?”

  眼前人简直像匹陷入绝境的恶狼,不知绞断哪根弦,就会眦出牙齿扑上前撕咬血肉,店小二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他暗暗叫苦,看来今年真是命撞大凶,就该信了那支签换份差事谋生的。

  怎么糟心事全被他给碰上了?

  *********

  大雪纷飞。

  在距离来福客栈不远的一处偏僻巷子里,灰扑窄小的院子丝毫引起不了行人的注意。

  院中落满了雪,几乎快堆积成雪被,而房间后院有一块土地雪堆得尤其厚实。

  葵瑕就是在此时醒过来的。

  他躺在土地上,浑身冻几乎没有知觉,从心口处蔓延开的暖意运转至四肢,被动催发试图保护它的主人,有了这股力量,葵瑕这才拧起纤弱的两条黛眉,痛苦地睁开眼。

  晕倒前的最后印象是小鸟抖落掉一片赤红羽毛,以及突然出现的黑衣蒙面男人的身影。

  他眼前直冒金花,后颈传来剧烈的酸痛,缓了好久才挣扎着撑起上身,借助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打量周围环境。

  空间很窄,却有条长长的甬道,往前看不清黑暗里长什么样子。

  墙角堆满大颗白菜和马铃薯类,几个蒙着红布拴紧的土缸依次排放,空气里能嗅到泥土的腥味和粮食发酵后的气息。

  很明显,这可能是一个土窑洞。

  葵瑕在云州时从没见过这样的构造,但在书中有过描述,北方的冬天人们会在洞里囤积很多食物过冬。

  有的洞在地面,有的,却在地下。

  葵瑕想站起身,腿踢蹬了几下,踢到一团柔软的东西,吓他一跳,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做好心理建设,才敢睁大眼侧头去看脚下。

  但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看见恐怖的东西,那是个人。

  准确说是个小女孩,衣着褴褛侧趴在地上昏睡,蓬乱打结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但从瘦小的身形和胸腔微微起伏可以判断,她应该不到十岁,还有生命体征。

  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抓走他们......

  葵瑕弓起身子膝行到小女孩身边,试探着垂头凑近她的胸膛,白皙漂亮的脸上布满了紧张,直到听见心跳声,才彻底脱力般盘膝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还好...还好......应该只是睡着了。

  他没试图叫醒小女孩,休息了好几分钟,决定趁现在还有力气,去找找有没有可以出去的口子,虽然这样的希望几乎很渺茫。

  沿着甬道,洁白绣花的靴子沾满了黄色泥土,细微的脚步声也能响起回音。

  再往前的路就没有光了,葵瑕害怕地抠住粗糙的泥巴墙面,一点点走,他感觉都走了好长时间,腿肚子都酸酸的,才似乎摸索到了尽头。

  但找到尽头,面临的又是另一种绝望。

  没有洞,没有门,没有楼梯,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出口可能就是头顶足有三米多高的方窗,却也被铁板死死地盖上,连点光线都散不进来。

  怪不得掳走他和小女孩的人敢放心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绑住手,也没用破布堵上嘴巴,因为就算筋疲力尽喊了,土层和积雪也会将一切声音吞没。

  和当初掉进林荆岫布置的捕兽洞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葵瑕甚至感觉呼吸憋闷,开始有点喘不上气了。

  他摸索着回到刚刚醒过来的地方,路上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比如说他们会不会是遇到人贩子了,再严重点,是患有异食癖的杀人狂魔?

  还有,在这里没有阳光和新鲜空气的滋养,他会不会很快枯萎......

  等到他终于靠着小女孩坐下,反倒冷静下来,盯着被蹭得脏兮兮的下衣摆,抬手抹掉眼泪。

  不行,现在不可以慌,他需要保持体力。

  林荆岫回到客栈发现他不见后,肯定很快就会来找他的,只要去官府报案,他们就有希望获救。

  抱住膝盖,葵瑕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靠进白菜堆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土窑中没办法辨别时间,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才一天。

  空气安静到可怕,每次睁开眼都会在铁板下方发现两碗饭菜,葵瑕也想过装睡,但总会在等待期间莫名其妙陷入昏迷。

  “哥哥,我好冷。”

  耳旁传来小女孩虚弱的呓语。

  “别怕,哥哥着抱你好不好?抱着就不会冷了。”葵瑕张开双臂,将瘦到几乎只剩骨头的小女孩搂进怀里,让她的头可以靠在自己的胸口上,从他身上汲取暖意。

  几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从小女孩口中得知她叫阿茶,是来福客栈两条街外卖酒的周老汉的孙女。

  她比自己被掳走的时间还要早,葵瑕想,应该是半个月前。

  据阿茶说,她最开始被关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一间四面全是红色绸布的房间,那时有很多人给她做检查,她还听见房外不停有人在念咒语、摇铃铛。ħլśy

  后来她才被扔到土窑,好多天过去了,她都是一个人。

  “唉。”葵瑕搂住她发呆,因为没有抱人的经验,他此时的姿势有点像在抱小婴儿。

  他闲不住地自言自语:“坏人把我们抓来,为什么只是关着呢?难道他以为他在蓄养小猪吗...呜,好可怕。”

  手臂抱久了有点酸,葵瑕换了一个姿势,又说:“阿茶,你念过书吗?我跟你讲,我现在可会写八十个字了,会认的字更多。”

  “等出去后,你跟爷爷讲,让哥哥教你写字,好不好?”

  他说完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还以为阿茶是睡着了,垂下长长的鸦睫去看。

  看见一张双颊酡红、嘴唇干裂起皮的消瘦脸蛋。

  毫无带娃经验的葵瑕被吓了一大跳!

  他慌手慌脚将人双手抱起轻轻往上颠了一下,清润懵懂的眼珠颤动,盯着人看了半天,才傻乎乎地用自己的额头去蹭阿茶的脸。

  好烫!

  她生病了,怎么办?林荆岫说生病了要喝黑色的很苦的药,还要不停喝热水。

  可这里没有药,更没有水。

  葵瑕慌得六神无主,如果人一直发热得不到缓解的话,她会死的。

  危急关头,葵瑕脱掉身上厚实的衣服垫在泥土地上,把阿葵放在上面,另一半翻过来当被子盖住,他咬着唇在土窑里转来转去,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实在找不到水源,和饭食一起被送过来的水早就被喝完了,最后他只能抱起几颗大白菜。

  外层的包衣全部剥开扔掉,将中间水灵灵的白菜芯握在手心,用力挤出汁水,滴进阿茶微张的嘴巴里。

  白菜被扔了一地,他的手腕也发酸发麻了。

  感觉水喝的差不多,葵瑕捂住鼻子,拆了缸还在发酵的粮食酒,撕下一片干净的棉布里衣,让酒液浸湿。

  他努力回忆传承记忆里那点为数不多的人类常识,在阿茶的手心、耳背上擦拭了会,把布叠成一块长方形的豆腐块放在阿茶额头上。

  做完这些,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他用自己馨香柔软的躯体,温柔地搭起保护区将阿茶罩住,紧紧盯着病中小女孩的表情,边学着林荆岫哄他那样,一下下轻拍她的背。ᏥŀșƳ

  “乖,病痛拍拍就飞走啦。”

  “再多撑几天,一定会有人救我们出去的好吗?我可从来不骗人哦!”

  葵瑕俯身低垂着头,昏黄橘光将他垂落的发丝晕染上金色,轻哄低吟的嗓音在土窑里回荡开,平白添演几分温柔。

  “要醒过来啊。”

  “不然的话,我只剩唯一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想了想,《见花台》可能是一部悬疑电影?复仇探案(不会写)电影?也可能是文艺电影(吧),作者的水平也就这样了!

  我对基友:我构思了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基友:已经很棒了!

  我:问题不大,我说它是国际知名导演打磨了好几年的绝世剧本,那它就是!

  小葵点头: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