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枕头拿开,你想把自己闷死吗?”季云暮笑着和苏珧画抢枕头。
“有枕头,隔壁就听不到动静了。”苏珧画自欺欺人道。
这旅店的床的质量实在不怎么地,季云暮一动这床就跟着“嘎吱嘎吱”,左邻右舍就算听不到苏珧画的声音,大概也能听到这个床震动的频率……
“那我就看不到你了。”季云暮柔声说道:“乖,把枕头拿开,我帮你想办法。”
苏珧画眼泪都流出来了,艰难道:“我们去浴室吧,把花洒打开……”
“好学生,你可真聪明~”
季云暮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战场就这样转移到了浴室。
……
第二天早晨。
“阿嚏!”苏珧画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盘西式早餐,一点胃口都没有。
没味道的煎蛋,齁咸的烤肠,还有齁甜的华夫饼。每种食物的味道都是一种极端。
听到他打喷嚏了,坐在一旁的艾米赶忙道:“Bless you!话说,你是不是感冒了啊?昨晚我看你没穿外套就跑出去了。”
“嗯,是有点感冒。”
苏珧画讲话都带着一股鼻音,“我也有点水土不服的症状。”
以及,某部位有点发炎。
季云暮将一杯热牛奶放在他面前,小声说道:“都怪我。现在我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照顾他了。”
艾米翻了个白眼,讽刺道:“要是克里斯汀用你拒绝不掉的借口找你呢?知道么,昨晚她扒在你们门口偷听,被我抓了个现行。”
苏珧画立刻紧张了起来,同时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有人偷听,但没想到是她。”季云暮咬了一口华夫饼,默默道:“昨晚隐约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到我们门口就停下了。”
苏珧画:“……”
这就是你昨晚突然用力的原因吗?
“但我没听到什么动静啊!只听到你们那边洗澡的声音!”
艾米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挑眉问道:“你们俩昨晚是不是在一起啦?”
“没有。”苏珧画赶紧笑着解释,“昨天确实冻着了,我就多洗了一会热水澡,哈哈。”
季云暮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这声“哈哈”也太刻意了点吧?有掩饰的意味了。
早饭过后,教授在餐厅支起了一块白板,开始给学生们讲今天他们要去参观的大棚,以及里面的部分植物是在怎样的环境里生长的,后期是如何进行加工的,又有哪些药物里包含这些植物成分,药物效果如何等等。
苏珧画很认真地记着笔记,偶然间转头发现季云暮正在用手机和一个叫约翰的人发短信。内容全是英文,对方应该是个外国人。
发现苏珧画上课走神了,季云暮便切换到微信,给他发了一句:好好上课。
苏珧画:你在干嘛?
季云暮:这人是个律师,我想向他打听点事。你先好好上课。
这时,教授点了季云暮的名字,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这节课的学生,但你对这方面的知识掌握很充沛。你试试看,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苏珧画心里一惊——教授刚刚提的什么问题?他都没有注意听。
季云暮思考了几秒,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答案,并附带了自己的理由。
“Excellent!”
听完他的回答,教授忍不住夸赞,眼里又增添了几份对季云暮的欣赏。
苏珧画心里羡慕的不行——这人居然能一边听教授讲课一边玩手机,难怪以前大学时期,季云暮看着好像没怎么学,但成绩一直十分优异。
季云暮的一条微信又发了过来:干嘛那么惊讶?你的书我没事都会拿着看,我记忆力很好。哪里没懂的话,晚上回房间,我教你。
苏珧画:……
他们俩到底谁才是那个研究生?
到了中午,教授带着学生们去了那座大棚,里面还摆着一排已经提前标好学生名字的幼苗,让学生们带回去养。
“所需要的肥料都在旁边的架子上,幼苗要在你们返程那天交回来,我们会根据你们每个人花盆里的幼苗情况进行打分。这事关你们的综合成绩,所以,要好好爱护它哦!”
克里斯汀叮嘱道。
苏珧画端着自己的小花盆反复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幼苗上的叶子。
这颗幼苗营养有些欠缺,看着不是特别健康,苏珧画便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看到后先是皱了一下眉,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某个学生捣的鬼。
但她没有说穿,而是道:“加油吧,苏同学,照顾好它。”
一旁的艾米摸了一下幼苗的叶子,说:“可是,按照它现在的生长周期来说,这叶子确实小了点,还稍微有点发黄。”
“可能吧。”
克里斯汀脸上挂着笑容,反问道:“苏同学,你能不能养好它?如果你想主动放弃这部分学分,也可以,你就不必带走这棵幼苗了。”
“能养好。”苏珧画只好点点头,“返程那天交,对吗?没有问题。”
克里斯汀走远后,艾米皱着眉用中文说道:“他大爷的,这助教对你真的不公平!要不要投诉给教授啊?”
“教授应该不管这类事。我把它养好就是了。”苏珧画默默说完,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幼苗的照片,并在备忘录里做了详细的记录。
因为季云暮不是来上课的,所以到了大棚之后他大概转了一圈,然后就到外面抽烟去了。
看到苏珧画和艾米捧着幼苗出来,季云暮把烟按灭,朝两人走去。
“你这幼苗,不大对啊。”季云暮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小花盆,说道。
苏珧画一直抿着嘴不吭声,季云暮也猜了个大概——以前小桃花会露出这种表情,往往是在被自己欺负的时候。
“是从大棚里拿的?”季云暮问道。
“嗯,返程那天要交回去。”苏珧画回答,“我感觉,这幼苗不一定能活到返程那天。”
季云暮用手捏起了一小撮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艾米,你先跟其他人回去吧。”季云暮拉着苏珧画的胳膊,低声说道:“我陪他去给幼苗换个土壤。”
两人回到了大棚,少了吵吵闹闹的学生,这里面的空间好像一下子变大了不少。
季云暮直接找到了大棚的管理员,问他这里都提供哪些培育土壤。管理员说了一大串,季云暮考虑了一阵儿,问他:“你们会在土壤里加MXXX吗(某种药物)?”
“当然不会!那样植物会很快死掉!”管理员说道。
季云暮拿了个小铲子,从苏珧画抱着的花盆里铲了一小把土,递给了管理员。
管理员稍微闻了一下,惊讶道:“这不可能!”
但苏珧画手里的花盆只有他们这里才有,不存在外带,很显然这名学生是刚刚从他们这里得到的这株幼苗。
管理员心里一阵后怕——因为这一批幼苗是昨晚才到的;今天上午,只有他和那个助教克里斯汀还有一个帮忙的学生一起在大棚里做准备,准备迎接今年过来参观的研究生。
“我猜你们这里也没有监控。”
季云暮默默道:“行了,这事你先不要声张,也别告诉任何人。等会你就带着这部分土壤去警局报案,留个案底。现在给我找个干净的花盆和土壤,我们先把这棵幼苗移过去。”
“好的,出现这种情况,我真的很抱歉。”
……
回去的路上,苏珧画一直抱着怀里的小花盆,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如果季云暮没发现土壤里的猫腻,这棵幼苗也许今晚就会死掉。
而苏珧画,这部分成绩就会是0分。
“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季云暮安慰完,又补了句:“接下来你就好好保护这棵幼苗吧,目前来看它被毒害的不算很严重,还有的救。后续照顾起来我可不会帮你的哦。”
“嗯。”苏珧画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今天……真的谢谢你。”
季云暮用手碰了碰苏珧画的额头,皱眉道:“你有点发烧。”
……
也许是因为被幼苗的事影响了心情,苏珧画一下子被病毒侵入,到晚上直接烧到了39度。
“还好我随身带了些药。”季云暮将药片和水放在床头,把苏珧画从被子里扶了起来,“乖,先把药吃了。”
苏珧画浑身难受,他看着季云暮,虚弱道:“怎么我有种大郎吃药的感觉?你和克里斯汀……”
“别胡扯,你才是金莲呢!”
季云暮无奈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得到。”
“你别走。”
苏珧画拉着季云暮的胳膊,小声恳求他:“我什么都不吃,你哪都别去,好吗?”
季云暮的心都要化了,柔声道:“好,我哪里都不去。但是你得吃东西,不然怎么有体力恢复?我试试看能不能叫份外卖吧,不管能不能吃得下,你总得吃一些。”
“好。”苏珧画点点头。
艾米得知了苏珧画的情况,把自己从前台借来消毒的酒精拿给了季云暮。如果晚上苏珧画烧的更高,可以试试物理降温的办法。
“教授说了,我们三天后才会上山。我已经把他的情况告诉教授了,教授让他明天好好休息。”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季云暮拿着酒精回到屋内,帮着苏珧画脱掉了睡衣。
苏珧画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脸颊都变成了粉红色,再加上白皙的胸口一起一伏,以及为了呼吸而微微张开的双唇……
季云暮咽了一口口水,在心里拼命地骂自己——自己可真他妈的混蛋啊!他都病的这么难受了,自己怎么能有邪念呢?!
“你快点……”苏珧画微喘着气,催促道:“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