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和本能在打架】
22.
11岁的谢云岐坐在一处坡路的高台上，晃着腿，半阖着眼瞧着自己的拥趸打劫新来的转校生，那转校生叫什么陆淮安，听说是从大城市来的，见多识广呢。
陆淮安穿着考究，长得俊秀，刚来就把谢云岐的远房表妹给迷得不行，所以谢云岐聚了若干小虾米来教训陆淮安。
没想到陆淮安不服软不说，还身手了得，把一众小虾米都给掀翻了。
其实倒也不是陆淮安多厉害，而是这些九岁十岁的半大小孩，人人跟个小猴似地，精瘦精瘦。
陆淮安比他们大一两岁，身量高，力气也足，再加上陆淮安跟着警察妈妈学过几套拳脚，虽然都是假把式，对付几个小孩子完全够用了。
陆淮安跳上高台，一步一步靠近谢云岐：“我不认识什么芳芳，更没有缠过她，你们找麻烦找错人了，不够我兜里有五十块，倒是可以借给你，你叫什么名字？”（芳芳就是谢云岐的表妹）
谢淮安晃着的小腿不敢动了，害怕地缩着脖子，毕竟是个11岁的孩子，在年龄上属于儿童，哪怕外表看起来嚣张，语气发狠，也只是色厉内荏而已。
“你管我叫什么，别过来，再过来我打你了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才不告诉你！”
“告诉我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你想知道我名字之后，带几个兄弟来找我算账吗？我才不上当。”
“放心，我不会的，账我已经当场清算过了，你看那人推了我一下，现在已经躺在那里了，我有仇是当场报的，不会事后找你算账，你不是要钱吗？”
陆淮安从裤兜里掏出印着毛爷爷的绿色纸币，递给谢云岐，“这钱当我送给你的，不要你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
谢云岐将信将疑地接过那钱，揣进兜里，钱拿到了，脸色也马上变了。
“我才不告诉你我叫什么，我又不傻！”
扮了个鬼脸，谢云岐从高台上一跃而下，一不小心，栽倒在了不规则的乱石上，左眼的眉头被碎玻璃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当时一点也不疼，只是被淌过眼睛的鲜血吓傻了，是陆淮安扶着他去了附近最近的医院缝合伤口。
陆淮安镇定自若地处理所有的事情，包括带谢云岐去医院，安慰吓傻了的谢云岐不要哭，还想出一套完美的说辞骗过谢云岐的父母，免去谢云岐本来躲不掉的一顿打。
陆淮安对额头包着纱布的谢云岐说：“医生说你这块伤口太深，估计会留一个浅浅的疤，不过没关系，它刚好穿过眉毛，被眉毛遮住，一般人看不出来。”
谢云岐煞白的一张小脸此刻终于有了一点血色：“这么说，我没有毁容对吗？”
“没有，你不会毁容的。”
陆淮安轻轻触碰纱布包着的地方，引来谢云岐小声的呜咽，陆淮安感到很满意，
此刻的谢云岐比半个小时之前的他乖多了，就像被拔去了爪子和牙齿的小兽，可怜地耷拉着耳朵，缩成一团，哪怕被陆淮安碰到伤口，也只敢小声呜咽，不敢大声说疼。
“今天是我救了你，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下我们应该可以交朋友了吧。”陆淮安笑出了一排又齐整又洁白的牙齿。
他伸出手来同谢云岐握，“我叫陆淮安，你叫什么？”
谢云岐轻轻晃了下睫毛，犹豫着，最终握了上去，“谢云岐。”
23.
司机根据谢云岐说的地址把人送到了楼下，问谢云岐电子锁密码，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口贴着一句话：“进门笑一笑，烦恼都抛掉”。
扶着谢云岐进门的宋泽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把今天一天的愉快全部回忆了一遍，并把不好的记忆都筛除出去。
关于陆淮安的事，他必须要好好问问，但不是现在，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谢云岐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在这个小区能租到这个户型，大概要用去谢云岐工资的三分之二。
屋里的陈设简单，稍显杂乱，沙发上堆满了杂物，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是个不拘小节，比较随意，有点不爱干净的人。
但宋泽成并没有洁癖，所以还好，能忍受。
他把谢云岐放在床上，脱去袜履，给他用热毛巾擦脸，这时宋泽成才好好看清楚谢云岐的五官。
谢云岐的五官很奇特，属于是拆开来看都不怎么样，但合在一起分外有味道，属于耐看的类型。
只是眉毛那里有点奇怪，原来那里有一道穿过眉骨的疤，被眉毛遮住了，平时看来不明显，此时才被眼尖的宋泽成发现。
“为什么这里有一道疤呢？谢云岐？”宋泽成轻声问。
闭着眼睛的谢云岐发出一声嘤咛，然后翻了个身，看来仍然醉着。
宋泽成去厨房弄了一杯蜂蜜水，手把手喂给谢云岐喝。
一向不爱喝水的谢云岐使性子不喝，还发脾气差点把杯子摔了。
秉着不和酒鬼计较的耐心，宋泽成又去倒了一杯，然后固定住谢云岐的下巴，把水倒了进去。
谢云岐被呛到了，咳嗽了起来。恢复了清醒的他，看清了眼前人是谁，便问：“你怎么会在我家？”
宋泽成被气笑了，“当然是你叫我来的，你抓住我不放，非要我跟你一起回家睡觉。”他坐在床沿上，看向谢云岐：“你还说你不是小孩子，知道睡觉是怎么回事。”
谢云岐抓住被子往后躲，“我那是喝醉了，胡乱说的，怎么能当真？”
宋泽成双手抱胸：“反正我来了，你看着办吧。”
谢云岐长这么大，确实没有和人发生过实际的关系，说实话，他也有点好奇：男人和男人之间，要怎么做呢？
谢云岐抱着被子，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那，你先去洗澡！”
见一向保守胆小的谢云岐这么好说话，宋泽成倒是有些意外，不过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问谢云岐要了一条新的浴巾和没穿过的内裤，便起身去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玻璃的，里面洗浴的宋泽成的轮廓若隐若现，引人想入非非。即使克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瞧，谢云岐也还是偷偷瞄到了好几眼，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条件非常的惹眼。
等到宋泽成出来时，只披了一条浴巾的他，让谢云岐的整张脸都红透了，眼神无处安放，心中的悸动似乎到达了顶点。
“我，我后悔了。”谢云岐从另一边下了床，试图跑出卧室。
“你去哪儿？”宋泽成长腿一迈，天生长腿的他，凭借优势在谢云岐跑到卧室门边的时候，截住了人。
一手拦腰抱着对方，一手把门关上，顺带反锁。
大幅度动作下浴巾已经掉了，宋泽成只穿了一条裤衩。
谢云岐被赤裸的宋泽成按在门板上，手碰到了对方赤裸的胸膛，硬邦邦的胸肌，和肉眼可见的腹肌一起推断对方是健身房的常客。
赤裸的宋泽成不穿衣服的时候给人高挑瘦削的感觉，可脱了衣服后，里面象征力量的肌肉便一览无余，和瘦削一词一点也不搭边。
“去哪里？”宋泽成火热的呼吸喷下来，“不是要睡觉吗？嗯？”
谢云岐躲闪着，“你先穿上衣服。”
“现在穿了，一会还要脱，多麻烦。”
平日里很少笑，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宋泽成，在谢云岐这里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爱笑，还格外不正经。
“你也脱了吧，我帮你？”宋泽成把手伸进谢云岐衬衫下摆里，在对方腰窝和肚脐一带游走。
谢云岐弓着腰，狼狈地躲。
因为腰窝那一带恰好是他的敏感地带，而且他非常怕痒，几乎是在宋泽成手摸上来的瞬间便忍不住笑意躲闪。
“不要，我怕痒。”
“痒可不是我要的反应。”
宋泽成俯下身咬住了谢云岐的嘴唇，舌尖在他唇间间游走，试图顶开他的牙关，奈何谢云岐死守不开。
宋泽成忽地在他腰窝那里用指甲轻轻刮蹭了一下，谢云岐的腰肢立即发软，嘴巴也无意识张开，宋泽成得以长驱直入。
吻得深入的时候，呼吸短促的谢云岐几乎站不住。
宋泽成揽住他的腰肢，让他不至于滑下去，低声诱哄道：“乖，把舌头伸出来。”
谢云岐乖顺地，脸露难色：“我不会。”
“别怕，我教你，你只要把舌头伸出来一点就好，”宋泽成按住了对方试图躲闪的身体，然后吻得更深。
亲吻间隙道：“再伸出来一点。”
谢云岐尽力配合，笨拙而又认真，宋泽成满意之余，手也不停歇，于不知不觉中解开了对方的全部衬衫扣子。
直到皮肤暴露于空气中的一丝丝凉意把谢云岐唤醒，他才惊觉自己的上衣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而裤子的拉链也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拉开。
谢云岐捂住裆部，满脸窘迫道：“我自己来。”
宋泽成不置一词，点头示意。
谢云岐脚踩一条裤腿，将一边褪下一点，然后踩另一边，整条裤子便褪下，露出了他小黄人图案的裤衩。
宋泽成唇间快速划过一抹笑意，被谢云岐捕捉到。
“你笑我了？”
“我没有。”
“你刚刚明明就笑了。”
宋泽成不在同他争执这个话题，而是直接将对方拦腰抱起，吓得谢云岐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被轻轻放置在床上，身体终于不再腾空，从失重感的恐惧中回神的谢云岐，在着陆的一瞬间便向床里间爬去。
爬了两步被人抓住脚踝拖了回来，一具染着和他同样沐浴露香味的赤裸身体压了下来。被迫承受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这种半强迫半自愿的旖旎氛围，让谢云岐既怕又紧张。
这是一个矛盾的状态，意识和生理本能在打架，一边想躲，一边却管不住腿间的小兄弟半勃起来。
要还是不要？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