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荀看着李钦律倒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烦闷。

  砚荀皱眉看他,冷声道:“站起来。”

  李钦律看向他,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

  他听话的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钦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背着书包,开心雀跃的来到了砚荀的身边。

  他对着砚荀露齿微笑,脸上的笑容挡也挡不住。

  这幅笑容灿烂的模样,哪还有刚才他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人行道上,表情阴郁,心情低沉的样子。

  然而反观李钦律脸上的灿烂笑容,他笑的越开心,砚荀眉间的皱褶便锁的越深。

  “笑什么?”砚荀心情更为不顺的反问。

  因为叔叔来了……

  李钦律本刚想要这么回答,但没料,砚荀的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压根不给他回答的时间,砚荀便迅速接着继道,“这两个小兔崽子才刚踹了你一脚,还要准备揍你,你开心个什么?”

  因为叔叔来了,他真的很开心……

  听着砚荀不快的声音,李钦律不敢回答,委屈的垂下了脑袋。

  他揪扯着自己的衣角,眼眸含泪。

  砚荀略微的平复了下心中的火气,然后冷声开口提问。

  “这两个小兔崽子天天在学校里欺负你?”

  “嗯……”李钦律闷声应。

  “告诉老师没有。”

  “告诉老师了……”

  “没用?”

  “嗯……”声音变得更低。

  “那你反抗过没有?”

  “我……我打不过……”李钦律怯怯的说。

  “打不过还是不敢?”

  李钦律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的脑袋埋的更低了。

  “说话。”

  “我……我不敢……”

  “啧。”

  听着砚荀不快的声音,知道他是不高兴了,李钦律委屈的瘪起了嘴,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

  砚荀恨铁不成钢的蹙眉看了他一眼,只好调转视线,将目光转到一旁的两个熊孩子身上。

  “小兔崽子,欠揍是吗?谁交你们欺负同学的?”

  说完,便不客气的抬手又给了两个熊孩子后脑勺一人一巴掌。

  两个熊孩子刚才在哭嚎了一阵后,这次终于反应过来。

  两人又再次挨了一巴掌后,这回反应过来的他们,涨红着脸,握着拳头愤怒的冲上前同砚荀撕咬干架。

  但两个小学生哪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

  欺负一个胆小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学生还行。

  就比如李钦律这样的。

  砚荀这样的成年人,那就免谈了。

  砚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扣住两个熊孩子的手腕,轻松的便卸掉了两个熊孩子的力,让他们只能在原地胡乱踢脚,无能狂叫。

  不得不说,小屁孩的叫声可真是刺耳难听。

  两个熊孩子脚上乱踢,压根就碰不到砚荀分毫,可嘴里还在不服气的大喊着,“我要踢死你!!”

  砚荀表情平静,毫无波澜。

  他心如止水的问,“你们家长呢?”

  话刚问出口,说曹操曹操到,两个愤怒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你在对我的儿子做什么?”“你是谁的家长!哪来的!在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砚荀循声望去。

  家长来了。

  很好。

  他将两个熊孩子放开。

  两个熊孩子在得到自由后,立刻眼泪汪汪的朝着自己家长的方向跑了过去,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看见自己的孩子遭受到了委屈,两名家长此时已经是火气冲天,愤怒至极。

  两位家长,一个是身形魁梧的壮汉,另一个则是拎着包的中年妇女。

  只见壮汉瞪眼怒看着砚荀,他低声安抚了自己的儿子几句,然后快步朝砚荀奔来,握着拳头,怒不可遏的朝砚荀的面门狠狠地砸了过去。

  “小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揍出一个狗吃屎!”

  熊孩子站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的看着,等着砚荀被他的父亲揍得落花流水。

  谁料。

  砚荀身形一侧,竟轻松躲过。

  拳头落了空。

  壮汉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瞪眼看着砚荀,满脸的不可置信。

  壮汉被砚荀散漫的态度气的跳脚,心下顿时火气更盛,他一边怒骂着,一边握着拳头再次朝砚荀挥去。

  砚荀轻松的再次闪躲。

  再次闪躲过对方的拳头,他不动声色的伸出脚,直接让对方摔了个狗啃泥。

  这个时候,拎着包的妇女也急匆匆的赶到了。

  烫着时髦卷发的中年妇女连忙心急火燎的蹲下.身,心疼万分的去查看自己儿子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她一边翻看着,一边横着脸,对砚荀厉声斥道:“你是哪来的小混混?为什么要打我的儿子?”

  她仔细的将自己的儿子左右来回翻看了三遍,发现他的身上确没有什么伤痕后,她这才终于安心。

  但没有伤痕,不代表这事就过去了。

  她拎着包站起身,抬手指向砚荀的脸,拔高音调,“我告诉你,这事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没完!”

  砚荀表情平静,淡淡的阐述事实,“是你的孩子揍我的孩子。”

  躲在砚荀身后的李钦律听到这句话,当即呆住。

  叔、叔叔……?

  李钦律呆呆地仰头,愣愣的看向他。

  半晌,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悄悄地向砚荀靠近,然后偷偷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角。

  ——他没有出声反驳。

  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攥着砚荀的衣角,李钦律安静乖巧的靠在砚荀的身侧,一言不发。

  望着眼前这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陌生叔叔,李钦律的心下从未感到如此的安心和踏实过。

  对面,听着砚荀的回话,中年妇女生气的再次拔高了音调。

  “胡说八道什么?我只看到了你揍了我的儿子!”

  “那就调监控吧。”砚荀轻飘飘的说。

  中年妇女语凝了一瞬,然后声音一时间更加尖锐拔高。

  “谁要和你调监控!谁知道监控里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你现在就是揍了我的儿子!我亲眼看见的!我要去验伤!我还要告你,让你赔钱,赔的倾家荡产!”

  听到验伤二字,砚荀顿时宛如被提醒了一般,后知后觉。

  “哦?验伤?可以。”他催促,“现在就去。”

  砚荀一边说着,一边跟着伸手抓起了李钦律的手臂。

  他乖乖的任砚荀抓起,眼中满是信任。

  砚荀抓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校服袖管卷起。

  果不其然。

  上面满是青紫的瘀血痕迹。

  “看看你们一人得赔多少呢……一人最少二十万吧?”

  砚荀尾音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