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猛烈的征伐还在继续，戚初领口的衣物都被扯开，冷白的脖颈间被啃咬出了六七个印子。
“嘶——”锁骨上猛地传来一阵痛意，戚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揪住埋在胸口的脑袋，看见纪之年发红的双眸，戚初直接甩了一巴掌上去。
“啪——”响亮的声音把纪之年也打醒了。
他顾不得脸上的痛感，皱眉一动不动的看着戚初。
小omega衣衫凌乱，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里面满满的控诉，精巧的鼻尖泛着红，像是哭过一样，最显眼的还是那张饱受蹂躏的红唇，还有白皙脖颈间新鲜的印子。
无一不在诉说着自己的杰作。
纪之年狠狠闭下眼，扯过床上的被子遮住身下的尴尬。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一向自诩冷静，怎么遇上一点梅香理智就都喂了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戚初更是转过身不愿理他。
纪之年冷静过后，低着头道歉：“抱歉，我……都是我的错。”
第一次见这个Alpha垂头丧气的样子，竟然有些新奇。
戚初虽然生气，但也不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信息素的牵引不是他们能抵抗的，更何况自己也确实没怎么反抗。
几乎是默认的，这件事到此结束。
戚初下床收拾东西，纪之年看着小omega红肿的腺体，咽了咽口水，恨不得再扇自己一巴掌。
好好反省去吧。
现在天还不冷，戚初根本没有拿高领毛衣，再加上马上要去赶航班，也没有时间再去买衣服。
所以纪之年送他出门的时候，张送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瞧瞧身上的这痕迹，还有他们身上萦绕不散的味道。
啧，张助理就是职业涵养再高，也忍不住吐槽自家老板当真是个禽兽。
送戚初的时候纪之年本不该去的，现在网络上对于方意的离组众说纷纭，甚至有不少人猜测说是得罪了嫂子。
这消息是谁放出的，他们都心知肚明了。
好在他们动作没敢太大，张送警告过后也就没有再理睬。
即便如此，有嫂子的传闻也就此产生了。
戚初这两天基本上都没怎么上网，所以还不知道这些事，看到纪之年跟上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是他的赔罪罢了。
机场离得远，一路上车里安安静静，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相当的古怪。
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其实他们还只是沉浸在下午的事情里没有缓过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下车的时候纪之年才开口说了他们一路上的第一句话：“到家报个平安，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戚初含含糊糊：“嗯，知道了。”
小刺猬害羞的现在毛还没有硬起来。
目送他离开，纪之年缓缓呼出一口气。
或许，他真的要正视一下对戚初的感情了。
除去基因的选择和信息素高匹配度的加持，他当真对戚初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眼前浮现出某人炸毛的样子，气鼓鼓的却异常的可爱。
脾气是差了点，但好像也仅此而已了。
一个无父无母的小 Omega，若是再温顺乖巧，该怎么保护自己？
就只是想想纪之年就觉得心底隐隐钝疼。
或许，应该，大概，不是完全不喜欢吧……
“张送。”
突然被点名的张送：“啊？”
纪之年张开嘴又闭上，最后揉揉眉心：“没事，你开车吧。”
*
戚初上了飞机后手机关了机，在头等舱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他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躺下没多久，意识便有些模糊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时候。
那一年他才六岁，小小的戚初一直以为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爸爸妈妈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感情很好，都很爱他，一个是知名大设计师，一个是高校教授，家里经济条件也很不错。
他几乎从来都没有缺过什么，因为只要他想要，爱他的父母都会尽可能的给他弄来。
可就在他六岁生日的前一天，早上还在一起吃饭商量明天去哪玩儿的一家人，下午就散了。
那时他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家里来了一个漂亮阿姨，一向冷静优雅的妈妈在漂亮阿姨走后，变得歇斯底里，她哭着，吼着，拿起可以拿得动的一切东西砸向低头沉默的爸爸。
那个会把他扛上肩头，教他读书识礼的爸爸一言不发，任由妈妈打骂。
小小的戚初就躲在房间里，扒着门缝无声的哭泣，其实他不是没有哭出声过，只是他发现哭的再大声也没有人会在意。
这是爸爸妈妈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吵的这么凶，也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哭累了，就躺在地板上睡着了，最后是妈妈将他抱起来，搂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拍着他的背说着对不起。
小小的孩子，蜷缩在妈妈怀里想告诉妈妈，他很坚强，他没有被妈妈吓到，让妈妈不要再哭了，可不断颤抖的身体却让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被妈妈抱着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家，就连再一次见到爸爸也是在两个月后的一个阴雨天。
六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出轨是什么意思，更不会明白，再高的匹配度也改变不了人心的变化。
那天他看到一向强大的爸爸哭了，开始是哭着求妈妈不要离开，后来是哭着告诉他要听妈妈的话，不能惹妈妈生气。
他以为只要自己答应了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他还是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对爱他的父母，于是小小的孩子连连点头，帮爸爸擦掉眼泪，又亲亲妈妈的脸颊。
只可惜，他们还是分开了。
他被妈妈抱在怀里，躲在雨伞里，伏在妈妈肩上向后看去，看被独自留在原地的父亲。
“妈妈，爸爸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呀，是小初又惹祸了吗……”
可惜小孩子的呢喃被吹散在风里，又在雨水里消失殆尽。
那一天以后，爸爸妈妈再也没有一起陪他过过生日。
小小的戚初不知道，他再也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