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那年冬天与你分手[娱乐圈]>第39章 菲涅尔灯12

  裴令宣走下楼, 与两个举止优雅的女人打了照面。

  “令宣,”女主人先招呼他,“明伽呢?快叫他下来吃饭, 他爸爸把菜都做好了。”

  他迅速调整情绪, 换上笑容走到她们跟前道:“夫人。”

  “本人比电视剧里精致吧?漂亮得像我养在窗台的水仙花一样。”施棋桦对身侧穿旗袍的女士说, 然后为他介绍道,“令宣,这是我的好朋友,她姓赵。”

  “您好, 初次见面。”

  赵夫人文雅贞静地向他颔首,“你好。”

  “咱们别干站着了, 先上桌。”施棋桦自然而然地伸来手臂挽他的胳膊, “明伽带你回来,是让你把这儿当家,不许叫夫人,我们都比你大二三十岁,你就乖乖的叫阿姨,不要怯生生的。”

  她私下里讲话带着吴侬软语的腔调, 嗔怪的神情媚而不妖, 肢体又是端庄娴淑的。裴令宣感到骨头酥麻,细若蚊声道:“阿姨……”

  “真好。”施棋桦温温柔柔地笑着, 白滑细腻的手掌绕在他的臂弯间, “明伽说你不爱吃饭,待会儿可要多吃点,你叔叔做饭好吃又健康的, 你看阿姨吃了这么多年也没胖。”

  一物降一物,女人啊, 男人永远的天敌,即便是他这样的男人,也招架不了聪慧娇俏的女人,况且她是如此的美丽。

  这顿饭是不吃不行了,裴令宣踩着如堕云端的轻飘步伐,随她们去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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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是中餐,用的圆桌,一共摆了五把椅子,坐位并不讲究。他左手边空着,右手边是女主人和她贵妇朋友,下厨的男主人则坐他对面。

  宁则远拖延到碗筷摆齐才上桌,在他左边落座;懂礼貌地叫了声阿姨,动筷子埋头扒饭。

  “你怎么回事呀。”施棋桦秀眉微蹙,管教儿子道,“你就光顾着自己吃,不管朋友啦?”

  “没事阿姨,我不客气的。”裴令宣往自个儿碗里夹菜,积极表现热络的一面。

  “他是傻小子,没开窍,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哦。”施棋桦笑盈盈地为他盛了一碗汤,顾左顾右地对两旁客人说,“你们尝尝这道咸蛋黄豆腐,我最喜欢的。”

  束手束脚地吃了饭,他也不能说走就走,陪着两位女士移步到花园喝茶点香,听她们聊太太圈的闲话,又解决了一盘水果。裴令宣不便插话,呆坐得生无可恋,连水池子里的睡莲都要去看两眼,天色暗下时分,宁则远来找他了。

  “喔,你们两个好好玩,不要吵架晓得吗。”

  “好的阿姨。”

  “令宣,阿姨喜欢你,你今晚留下来别走,明天陪阿姨去逛街好不好啦?”

  “好。”

  “我好开心呀。”施棋桦捂了捂心口,和姐妹笑道,“亲儿子不肯陪我做的事,总算有人愿意陪我啦。”

  裴令宣和宁则远上楼,他说:“你妈妈真的很好。”

  对方没应声。

  “还生我的气?我那是骗你的,我没和陆玮琛睡过。”

  依旧没声。

  “要不……我让你捆一宿好了。”

  持续的沉默。

  “明伽,你妈妈绝对看到我的耳环了。你要是不理我,明天我就找她告状。”

  宁则远回过身,“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裴令宣问心无愧道:“我要是要脸,能追得到你吗?”

  他们僵持在楼梯上,宁则远道;“原谅你可以,你先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说话气我了。”

  “你说话气我的时候也不少啊。”他识相地举起双手道,“……遵命,我再也不会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宁则远不给明示或暗示,只等他自己猜。

  裴令宣不想猜,男人闹脾气横竖是那点事儿,解决途径也很单一,他凑到对方的脸前,先亲右颊,再亲下巴,最后是嘴唇。蜻蜓点水地撩拨了一阵,宁则远没给他回应,于是他抽身后退,然而没得逞,后腰猝然被人一按,撞入近处的怀抱。

  他们站在层层抬高的阶梯上,吻着吻着,手脚就不那么规矩了。

  宁则远牵他回房间,不忘扭身锁门。趁这个间隙,裴令宣坐到床尾,扬起头说:“为了表达歉意,也为了讨好你,我教你一个惩罚我的方法。”

  不管这方法究竟是什么,惩罚他本就足以令人心驰神往、目眩神摇。

  所以在他教学过程中,宁则远只是安静地看着,黑漆漆的眼底倒映出他躺在深蓝色大床中央的雪白身躯。

  裴令宣的小腿细而直,洁白修长,使他联想到母亲窗台上那盆水仙花的茎干,凉薄易折。那两条腿好似不知道要怎么放才好,在他蔚蓝如海的床单间扭动、辗转,牵绊起涟漪般的褶皱,膝盖屈起再伸直,肤色薄红的脚后跟与布料缠绵地勾划着,晕出一汪浅浅的漩涡。

  耳畔回荡着沙哑又声张的喘息。

  他此刻最迫切的欲望不是触碰,而是想要找到他的摄像机。可他迈不动步子,如果不是裴令宣对他勾手,他也许会一直愣在那里。

  当他碰到那具躯体,温热的富有弹性和生命力的皮肤,他的本能冲动是将其扼杀。他不记得他干了什么,等他回神,只见裴令宣迷惑而委屈地摸着脸说:“都跟你道歉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宁则远拿掉对方捂脸的手,那张脸上留有清晰的指印,他小心翼翼地亲吻上去,喃喃道:“说,你想被欺负。”

  “什么神经病才会想被欺负啊……”裴令宣顶嘴。

  “说不说?”

  “是是、我想被欺负,都是我贱,我自找的……”

  凡事要讲求分寸和度量,过犹不及,再好的事超过限度了,都会变成一场遭难。

  裴令宣在后面的数小时里过得很艰辛,宁则远在认定的事情上很轴,不是他说两句好话求饶就能宽恕他的。他感觉自己是一只小虫子,让人装在小瓶子里颠来倒去,五脏六腑被利器穿透,痛到想吐。

  他抱住宁则远的手,那几根手指是真能要他的命,他只好用尽浑身力气抱紧,哆嗦道:“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求你让我看一眼明天的太阳吧……”

  宁则远对他耳语着姑且算是甜言蜜语的词句,催他在极度疲乏和困倦中睡过去。

  午后阳光照在脸上的发烫感唤醒了他睡梦中的意识。

  裴令宣睁开钝涩的眼睛,拖着酸痛的四肢爬进了浴室洗澡。

  宁则远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他洗完出来还要自己从衣柜里找衣服,那些码他上身要大一圈,不过只是基础款的短袖T恤,宽松些不影响穿着。

  换了衣裳,裴令宣想起这不是自家,他还得见人,于是回卫生间吹干头发,抹上发胶抓出简单的造型。

  宁则远没留在卧室等他起床,是因为有视频会议要开。

  电影开拍前期的筹备工作繁多纷杂,境外取景地的拍摄手续也需要层层审批。宁勤的制片人职位是挂名,真正出力的事都交给他这个导演来,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在片头打上“A Minqua Ning Film”的字样。

  裴令宣在佣人的引导下去餐厅吃了一顿早午餐,他路过与花园相接的阳光房,看到坐在里面开会的人;宁则远穿着和他同款式的T恤,只有颜色不一样。老天啊,现实中真有这种不想费心搭配,所以相同的款买无数件的懒人。

  他走到宁则远身后,不留情面地推了一把对方的脑瓜子。刚要开口冷嘲热讽两句,却瞟见玻璃窗外的人家母亲,施棋桦拿着浇花的水壶,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她笑得很美,所以裴令宣甘之如饴地朝她走去。

  “明伽今天十点半才起床,”施棋桦给花圃里种的一簇绣球浇着水,“他往常从不睡懒觉的。”

  裴令宣:“这个……”——又不是我造成的!我也不想啊!

  “谢谢你啊令宣,我总觉得他活得很累,作息时间严苛得像坐牢,又不像别的年轻人爱出去玩,他从十八岁起,不是东奔西跑地四处工作,就是躲在房间里看书写东西,我和他爸都说他有自虐倾向。”她掩嘴浅笑,“但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你会玩,也懂得享受生活,多带带他。我做妈妈的,对他没有别的期望,就盼着他能健康快乐,尽可能体验丰富多彩的人生吧。”

  虚惊一场,他悬着的心落地,默默聆听。

  “不瞒你说,我最早想给他起的名字是宁凡,宁可平凡,但你叔叔说男孩子要有志向,不然将来遇到喜欢的姑娘,却竞争不过别人,该多伤心啊,所以给他改的则远。他自己最喜欢的是明伽这个名字,只有他愿意亲近的人才能这么叫他。

  “令宣啊,阿姨就这一个孩子,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一哭,妈妈的心也好疼的。所以阿姨请求你,不要伤害他,好不好?他原本很单纯的,但最近两年变了,阿姨也很难过,你帮帮忙……”

  裴令宣心中百感交集,哭笑不得道:“恐怕……我能做的也很有限。”

  “你肯答应阿姨就好。”

  “我答应您。”

  她抿唇笑着说:“等了你一上午,该陪我去逛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