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以外你是我见过第二个会三段刺的。”
“说起来那个人和你一样, 也有痣。”
“不过是在这里。”
“……”清光靠在窗边,夜风撩起他的发丝,拂过付丧神下巴上的痣, 带来一丝痒意。
“安定……”他半垂着眼,看着抱在怀中的本体有些出神。
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褥里的男孩扭了扭,从被子里探了个脑袋出来。
“清光”
鹤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夜风吹的他打了个喷嚏。
“啊!抱歉主公!”黑发的付丧神回过神, 慌慌张张的把窗子关上。“冷到了吗?”
清光把本体靠在自己枕边, 凑到鹤见面前,手掌附上男孩的额头。“要是再感冒就不好了……”
“唔……”鹤见半眯起眼睛, 打了个哈欠。“没事。”他轻轻握住付丧神的手腕, 把对方的手拉到面前。“比起这个……清光你的绷带松了。”
平日里被付丧神仔细捆好的白色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松垮垮的, 艰难的搭在修长的手指上,露出狰狞的伤疤。
明明早就已经愈合了,但是清光在看到伤疤的瞬间那种刻骨的疼痛又涌了上来。他想要收回手, 却被男孩拽住。
“主公……”清光垂下眼睛, 安静的任对方拉着他, 怕动作大了会伤到属于孩子娇嫩的皮肤。
“不要看……”他低声恳求着。
鹤见偏了偏头, 他能感觉到付丧神的手在颤抖, 可怜的绷带搭在手指上一颤一颤的下一瞬间就会掉下来的样子。
犹豫了一会,鹤见伸手拉住绷带的一头,动作轻柔的将白色的绷带从付丧神的手上解了下来。
清光抖的更厉害了, 他扭过头, 盯着墙上的裂缝咬紧下唇不说话。
会被讨厌的吧……那么丑的伤疤。
我……不想被讨厌啊。
鹤见他们暂时在真选组的空房里住了下来,熄灯之后房间里并不明亮, 但是借着月光鹤见也能清楚的看到付丧神手上的伤疤。
狰狞的,宛若虫子一般, 在付丧神修长好看的手上格外的突兀。
“不……不要看了主公。”格外注重外表,渴望得到主公宠爱的付丧神低下头,他感觉到了审神者的视线,声音中带上了惊慌和一丝的委屈。
别看我,求求你……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可爱
“唔!”温暖柔软的触感从伤口上传来,清光猛的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向吻上他伤疤的鹤见。
男孩的发尾打着卷,看上去柔软又蓬松,看的清光觉得自己眼睛痒痒的。
十岁左右的男孩五官还没有长开,与长大之后相比要更加的温和,他垂着眼,长长睫毛轻轻的颤了几下,划过清光的手背。
“花……”
鹤见的嘴唇还触在打刀少年的伤口上,随着他轻声的低语蹭的清光感觉伤口都要烧起来了。
“主公!”付丧神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他下意识的收紧手掌,却握住了男孩软软的小手,惊的他想要放开的时候却反被对方握住了。
“呐,清光。”鹤见稍微直起身,指尖在付丧神的伤口上轻轻摩擦。“为什么不涂我送你的指甲油颜色不喜欢吗?”
“抱歉……我不太会选这些东西。”鹤见皱了皱眉,有些懊恼。
“不是的!”说完之后清光才发现自己说的好像太大声了些。他依旧扭着头不去看鹤见,把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企图降温。
对方吻在他手上时的触感好像还残留着。
“只是……现在这样涂上也不会可爱。”他抬手在腰间某个地方碰了碰,压低声音,轻声回答对方的问题。
“这样吗?可是清光一直都很可爱,就连这个。”
鹤见拉着付丧神的手凑到月光底下,示意对方看过来。
对手上的伤口已经厌恶到连换绷带时都不想看到的清光即使抗拒,还是顺从的看向自己的手。
“你看。”鹤见一手拉着付丧神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那些在白皙的手指上看上去有些狰狞的伤疤,还未完全拆下的绷带在刚刚的动作中有一部分绕在了鹤见的手腕上,像要把两人缠在一起一样。
“这些,很像荆棘。记得还很小的时候看过一本绘本。”男孩托起付丧神的手,轻轻的碰了下对方修剪的整齐好看的指甲。“如果……涂上红色的指甲油的话就很像里面的荆棘花呢。”
微微抬起头,看着现在即使坐下也比他高的付丧神,对方的表情有些呆呆傻傻的鹤见忍不住笑了几声。
“我,很喜欢那个绘本里的荆棘花。”他说着,解下了有些缠绕再一起的绷带,然后再仔细的给付丧神绑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夸人,但是本丸里的大家都很好。”
“清光也是,就和盛开在荆棘上红色花朵一样很……可爱。”鹤见想了想把到嘴边的漂亮吞了下去,换成了可爱。
他记得清光应该更喜欢别人夸他可爱。
“荆棘……花吗”付丧神看着自己被重新绑上绷带的手,有些滚烫的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滴在了手臂上,在白色的绷带上印出了一个圆点。
“谢谢……主公。”
鹤见站起身拍了拍对方的发顶,看着坐着就比自己矮一点的付丧神有些不开心的拧着眉。
看来得把变回原来的样子这件事提上日常了。
不过……
【帮帮他……】
鹤见闭上眼睛啧了一声,从刚刚开始许久未出现,属于前任审神者的声音又开始在他脑子里嚷嚷着。
【帮他……安定,帮帮他。】
声音越来越大,吵的鹤见都听不清其他声音了。
伴随着呜咽声,就像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着恐怖片一样。
“吵死了……”不耐烦的低声骂了一句,鹤见蹲下身抱住了面前的付丧神,把脑袋拱到了对方怀里。
“诶……诶诶诶主公!”清光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抓紧了自己的衣摆,搞不清楚状况的他不知道该把手放哪。
把自己当小袋鼠缩到清光怀里的鹤见用力吸了一口气,对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说不上来是什么花,但是莫名其妙的把鹤见的烦躁冲淡了些。
脑海里的声音虽然还在喋喋不休的嚷嚷着安定,安定,但是声音慢慢的变小了。
“呐,清光。”鹤见的脑袋还埋在清光胸口,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什么事,主公”清光适应的很快,原本就十分喜欢亲近审神者的他抬手搂住了鹤见的肩,一只手放到男孩脑袋上揉。
啊……即使隔着绷带也能感觉到超软啊。
这样想着清光顺势把下巴搁在了变回十岁的审神者的小脑袋上蹭了蹭。
要是十几岁的鹤见他肯定不敢这么做。
“不……没什么。”鹤见调整了下位置,靠在了付丧神肩膀的位置。
原本想问问大和守安定的事……还是改天吧。
“诶……这是什么”有什么东西硌到了清光,付丧神向后摸了摸,拎出一小串东西。
缩小版的刀剑们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我居然带出来了啊。”扭过身子,鹤见把清光手里的小刀剑们拿了起来,在一串的刀剑中多出了小小的一把短刀。
三条家的今剑。
“这个是自动更新的吗?”鹤见晃了晃刀剑们,第一次觉得时政的技术挺方便的。
“啊!”
鹤见坐在清光怀里疑惑的抬起脑袋看着上方突然喊了一声的付丧神。
“主公!”黑发的打刀鼓起脸。“为什么要逃跑。”
“……”
把这个事给忘了啊。
“唔……”男孩闭起一直眼睛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卷曲的发尾颤了一下。“好困哦……”
“主公真是的!”付丧神拖长尾音抱怨道:“不要转移话题!”
“没办法。”从清光怀里爬了出来,鹤见重新把自己塞回软软的被褥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还在长身体。”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清光一时间无法反驳。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孩已经闭上了眼睛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真那你没办法……”
叹了口气,清光伸手撩了撩鹤见额头的碎发,鸦黑色的发丝绕在指尖,衬的他手上的绷带更加雪白。
“晚安,主公。”
……
歌舞伎厅的某个小巷里,一名穿着西装的少年挠乱了自己那头暖棕色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有些惨兮兮的。
“啊啊啊,这里到底是哪啊。”少年崩溃的喊了一声,引的路过的几个人停下来看了他一会。
“……该不会是恶作剧吧,明天还有会议,要是不回不去的话……”少年颤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久前下了雨,少年被淋的湿漉漉的,看上去做工十分精湛的西装紧紧的贴在身上,起不到任何保温效果,风一吹让他立马打了个喷嚏。
“哦呀哦呀,男孩你迷路了吗”一个穿着女士和服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少年面前。
“啊,是的,不好意思能麻烦您告诉我……咦!!”少年的话突然断了,只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吸气声。
西乡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刚刚不经意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畏畏缩缩的样子像只兔子了,现在一看活脱脱就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