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楚韫才真正理解,齐暄妍说的“我只要陪你”不是不明事理地逞强,而是真的想好好陪伴她:

  不胡闹。

  很听话。

  等她回家。

  *

  阻断S.K和Nkosi的密谋行动尽管中途出了点小插曲,甚至在零号码头发生了械.斗,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S.K隐瞒和南方公司非.法勾结的事实,想以低于轩辕总部百分之一的价格把他们挟持在海上的货轮转售Nkosi。

  Nkosi起初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妄图一头从S.K手里低价购入货物,另一头状告轩辕集团,挣一大笔跨国贸易赔偿,没想到合同签到一半,楚韫带人杀到。

  她给Nkosi听了S.K计划在远洋卸磨杀驴的录音,还拿出南方公司优劣混装的质检报告,Nkosi代表暴怒,和S.K刀刃相向,一时间三方展开搏斗,S.K代表负伤逃逸,Nkosi代表向楚韫道歉后接受了轩辕集团提议的和解协议。

  返程的游艇上,楚韫立在船头迎风微笑。

  苍鸮坐在后面乐道:“好久没见老大这么高兴了,看来我们这趟表现很好,有奖金。嘿哟,不枉我三天没合眼,盯死S.K拍到了录音。”

  黑鹰望了眼春风满面的楚韫,低头擦刀,笑而不语。

  苍鸮注意到他的神情,不解:“鹰哥,你这什么表情?”

  黑鹰语气玄奥:“年轻人,你要经历的路还很长。”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最讨厌大叔倚老卖老:“又搞这出,你经历多,你跟我讲讲什么意思。”

  “唉。”黑鹰放下刀,埋低身子,问他,“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苍鸮想了一会:“啥日子?你生日?你老婆忌日?”

  黑鹰拍他一脑袋,凶道:“混小子用青春交学费去!”

  ......

  山崖抱海,延长的海岸线和天边连成一片,玫红色的晚霞团簇地落进汪洋。

  扁舟入港,层层粼波翻动渔火。

  楚韫把船停在渔村码头,沿着熟悉的海边石板路,快步走向弯道旁的傍山小白楼。

  她的怀里抱着一捧带刺的红玫瑰,她很小心地保护了,可惜在零号码头的时候还是落了两片花瓣。

  花束的蝴蝶结上系着吊牌,写明这是来自“喵咩”咖啡店的情人节专属,正是楚韫在酒店外给齐暄妍买草莓蛋糕的那家。

  楚韫不知道这是不是齐暄妍的可爱阴谋,也没有追究又是哪个保镖向齐暄妍泄露了行动机密,她满心满脑都是齐暄妍依在她胸口说的“等你回家”。

  前方石路转弯,海景豁然开阔,海风拂面。

  楚韫停在爬满蔷薇的院门前,一声清亮的呼唤叫她抬头:“楚韫!看天上!”

  她闻声仰起脸,楼顶的竹篮倾倒,无数粉红色的花瓣从天而降,纷繁飘摇,齐暄妍在花中笑。

  楚韫粲然,仰头用手做喇叭:“哪来那么多花!”

  齐暄妍趴在楼顶的铁艺花栏,得意:“荷兰鲜花空运!我花光上个月工资买的!”

  楚韫不思议:“你请我吃鱼火锅都要用抵扣券,买花这么舍得?!”

  齐暄妍朝她抛下一只碎冰蓝玫瑰编织的花环,大声说:“你不抵扣吗!”

  纷飞的花语舞乱视野,楚韫接住花环戴在头顶,高声回答她:“扣!”

  她这辈子,都想抵给她。

  楚韫戴着花环上楼,看到顶楼的天窗,心跳加速,不由放慢脚步。

  齐暄妍听见她的声音,走到阁楼的窗口,弯腰探下头,染上落日的发丝缓缓滑落。

  橘红和透蓝交织成她们的天空幕布。

  齐暄妍笑声如银铃:“你戴这花好看。”

  楚韫望着她姣好的面容,抬手摸一摸头顶娇嫩的花瓣:“你选得好。”又问她:“你有没有?”

  齐暄妍笑着摇头,楚韫跳上木梯,探出天窗,看着满满一天台的花,对她笑:“这么多,我给你编一个。”

  晚霞里的小白楼装满鲜花,两个人坐在阁楼之上的天台,五颜六色的玫瑰簇拥。

  楚韫把怀抱的红玫瑰养进透明花瓶,嘴角翘得很高:“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情人节礼物,我希望它永生,千秋万代。”

  齐暄妍说:“它只是咖啡店情人节套餐送的花,当时情况太紧急,我只好用它。”

  她转头看楚韫,眼神怀疑:“你第一次收到情人节礼物?骗小猪哦。”

  楚韫正经道:“不管多少人送,我没收就不算。”

  齐暄妍偷偷勾唇,低头整理一篮人鱼玫瑰:“那你怎么收我的?”

  “拜托,你叫我‘死鬼’诶。”你那么美,穿着我送的高跟鞋,抱着玫瑰向我走来,在我嘴角盖了戳,我要是不收,我就是小猪。

  齐暄妍笑一笑,抱起满怀玫瑰,粉嫩的脸蛋被晚霞照得红扑扑:“所有种类的颜色都在这里,你选哪一种编花环?”

  楚韫坐在小马扎,准备好藤条和剪刀:“你想要什么颜色?”

  “你说给我编的,自己想,不许问我。”

  楚韫的目光从各色玫瑰上一一掠过:“你买的每种都好看,我们就每种编一朵。”

  她悉心地磨去玫瑰的刺,把花茎弯得柔软,汇成一只五彩的花环,给齐暄妍戴上:“大小合适吗?”

  “刚好。”齐暄妍两手扶住花环,发丝柔顺的贴在脸颊,微笑的眼眸像两颗亮晶晶的葡萄。

  晚风从穿过海面和云霞吹来,掀起一阵花雨洒在她们身上,齐暄妍弯腰捂住扬起的裙子,楚韫笑着摘下落在她刘海里的花瓣。

  手腕忽然被捉住,齐暄妍卷起她的皮衣袖子,如玉的纤指一寸寸检查她的手臂。

  楚韫垂着眼帘,感受齐暄妍细嫩的指腹轻抚她小臂内侧的老旧伤痕。

  “齐秘书,在检查什么?”

  齐暄妍自顾自地认真,头也不抬:“检查你有没有新伤。”

  “没有。”

  “我只看了这只手。”

  楚韫低下眼,看着齐暄妍毛茸茸的发顶,还有裙子低领露出的莹白肩颈。

  她累了一天滴水未进,嗓子有点沙,笑声像吹过珊瑚孔隙的风:“只看了这只手,你还想看哪儿啊?”

  齐暄妍掀掀眼皮,眼珠滴溜溜地望她。

  楚韫问:“怎么不骂我流氓了?”

  齐暄妍勾唇抽出她扎在腰带里的衬衣衣摆,撩起来飞一飞,再看向她,挑衅地扬眉。

  楚韫的心头像是被小动物啪唧撞了一下。

  她拂开齐暄妍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改成自己耍流氓?”

  齐暄妍不认:“我是看你热。”

  刚才没觉得热,现在有一点点。

  尤其是齐暄妍离她很近,若有若无贴到她怀里的时候。

  “这里有点干哦。”齐暄妍的手指从衬衣衣摆滑上楚韫的嘴唇,沿着唇缘轻轻抹一下。

  楚韫略微点头:“下午没喝水。”

  “对不起,我都把我的本职工作懈怠了。”

  齐暄妍弯腰去拿花篮里的瓶装矿泉水,及膝的裙摆被她的动作带得上滑,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大腿。

  楚韫滑动喉头,她知道再往上一点,靠近花园有一只羞涩的蝴蝶。

  齐暄妍站直身,用力拧瓶盖,楚韫伸过手:“这种事让我来。”

  她拿过水瓶,托起齐暄妍的手掌看,骨量小巧,纤瘦柔软,掌根的皮肤被瓶盖勒出一道道红痕。

  楚韫揉了揉齐暄妍泛红的手掌,轻巧地打开水瓶,送到她唇边:“第一口,公主请先喝。”

  她等着齐暄妍接水瓶,可是齐暄妍没有拿,张开樱桃小口,用贝齿轻轻嗑了一下水瓶口子,指尖戳戳楚韫的手背,明灿的眸子望她:“咯唔呼呀?”给我喝呀。

  楚韫的视线落在她微张的樱唇,透明的瓶身透出粉润的香舌,楚韫握着水瓶缓慢倾斜,让水流细细地流进她的嘴里。

  齐暄妍浅尝两口,抱住水瓶把它扶正,嘴角边的脸颊沾上晶莹的水珠。

  她把水瓶推向楚韫:“好了,你快喝吧。”

  楚韫露出憧憬的眼神:“我也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齐暄妍看她一会,莞尔,伸出双手够她的肩膀:“那你坐下。”

  齐暄妍让到一旁,楚韫顺着她的力道坐回马扎,齐暄妍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眼里不怀好意,屈指挑起楚韫的下巴。

  “抬起头来~”

  “嗯哼。”

  楚韫积极地配合,下颌被齐暄妍逗猫似的挠一挠,她觉得很舒服,眯起眼睛和齐暄妍调皮的眼神对视。

  楚韫喜欢看齐暄妍这样毫无顾虑地对她笑,心想要不要学声猫叫逗她开心?

  齐暄妍收拢拇指和食指,捏捏楚韫的下巴,把她的下唇往下拉一拉:“大狮子张嘴。”

  楚韫仰头:“嗷啊......”

  水瓶对准她的嘴巴,齐暄妍仔细地把水喂给她。

  “下午还顺利吧?”

  “一波三折。”楚韫喝饱了,用手背擦掉水珠,顺便帮齐暄妍把嘴角的晶莹抹掉,“但是因为你预祝我顺利,所以都搞定了。”

  齐暄妍弯唇,表情瞬间变得轻松。

  楚韫沉眉:“我真没受伤,你别担心。”

  “我知道,你如果真受伤了,肯定躲着我。”

  “不会。”

  齐暄妍不信:“是吗?”

  楚韫做出柔弱的表情:“我会跟你哭痛。”

  齐暄妍噤声,迟缓片刻,伸出手摸了下她稍显凌乱的长发,温声细语:“好。”

  她的声音像软绵的泡沫奶油,轻轻甜甜的飘到楚韫的耳尖和发梢,好温柔。

  楚韫忽然想当齐暄妍常常打趣她的大猫,用发顶在她手里蹭了蹭,齐暄妍感到她的动作,把指尖没进她的头发里轻柔按抚。

  楚韫惬意地眯眼,顺势靠进她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略一歪头,枕着她的大腿看流云晚霞。

  齐暄妍柔软的手掌落下来,手指梳动她的碎发:“累了吧,下去睡一会。”

  楚韫声音懒懒的:“不睡,睡着就看不着你了。你给我编辫子吧?”

  “好。”

  楚韫喉咙里发出愉快的呼噜声,鼻尖贴在齐暄妍裙摆的褶皱里,沉浸于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你为什么喜欢编辫子?”齐暄妍轻声问她,说话的时候声带颤动。

  “舒服。”

  “头发打结的地方梳起来会有一点痛哦。”齐暄妍梳理的动作放柔。

  楚韫闷声:“我晓得,这样感觉被爱着。”

  她仰望着,天空很高很远,成群的鸥鸟从霞光里飞过。

  “就不是一个人了。”

  齐暄妍停住动作,空气变得浓稠。

  楚韫看进齐暄妍眼睛,指着她吻过的嘴角,点一点:“你终于回心转意打算考虑我了?”

  齐暄妍凝视她片刻,偏移视线,快速扑闪几下睫毛:“你说的有道理。”

  好棒。

  终于可以去各大寺院和教堂还愿了。

  楚韫悄悄摸齐暄妍的手:“做——”

  指尖刚刚碰到她,被拨开,齐暄妍用手捂住楚韫的双眼,正色说:“在舞厅的时候我是想到娱.乐.城安检你伪装过我太太,今天我也可以这样帮你。”

  一只手隔断了彼此的视线。

  明明靠在一起,因为看不见,却好像又有些远。

  胸膛里激动的心跳沉闷几分,楚韫缓缓神,和煦的笑容又挂上嘴角。

  “只有这样?”她问。

  齐暄妍没有直接回答,拿开手,笑眼盈盈地看她:“今天我的表现还不错吧,算不算得上出色的秘书?”

  “哦~你想涨奖金?”

  齐暄妍点头:“你说能抵扣的呀。”

  原来抵扣是这个意思。

  还寻思把自己抵了呢。

  楚韫无声地笑,凡胎一具哪比得过真金实银。

  “下个月给你发双倍工资的奖金怎么样?”

  “谢谢董事长。”

  楚韫满意地说:“花很好看,秘书很出色。”

  然后小声乞求:“可以帮我把辫子编完吗?”

  至少这几分钟,她想幻想被爱着。

  她听见齐暄妍说“好”,幸福地弯起眉眼。

  真好听。

  楚韫宣布,这是她有生以来过的最棒的情人节。

  虽然她不是她的情人。

  *

  为了庆祝最棒的情人节,晚上楚韫给自己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花前月下,独酌。

  开了静音,屏蔽掉一大群人,手机还是响个不停。

  各式各样的祝福挤满屏幕,楚韫从刷屏的“情人节快乐”里挑出唯一不和谐的骂人消息,语音回过去。

  “绵绵同学,你适可而止,再闹腾信不信我把你名誉总裁的头衔卸了?”

  1

  孟心眠不服的声音轰炸空气:“我都毕业几年了,别同学同学的叫。那个人我必须签,你赶紧的,流程给我过了!”

  楚韫把手机拿远,等她输出完了,打开免提放在桌上。

  “她的竞赛资料我看过,操作和意识都很牛,但是她已经到退役年龄了,就算在原队最多也再打两年。我不可能签一个临近退役、状态下滑的选手做核心,教练或者解说倒是很好,你修改下岗位,我立马给你过。”

  “你懂个der!臭屁老古董!我就要她!”

  楚韫皱眉,嘴里的美酒都不香了:“孟心眠,你不听话了啊。”

  转念一想,回过点味儿:“不对劲,你跟那个选手认识吗?游戏联盟那么多选手,你干嘛盯着一个快退役的女人不放?”

  “......要你管!”

  “我是你唯一的姐,我不管你谁管。”

  “你......还我爸爸!”

  楚韫叹气:“换招新的,乖。”

  她用平板查那个职业选手的生活资料,虽然说在电竞圈快到退役年纪,但是放在现实里也就二十多点,很年轻,只比绵绵小两岁。

  会不会是绵绵的学妹什么的?如果有人情利益在里面的话,招来老带新,打造双核战队也不是不行。

  孟心眠很快卷土重来,而且按楚韫的话换了招新鲜的:“有人不是宝刀未老吗?怎么情人节一刻值千金的春宵居然还有功夫跟我打电话?老姐你是不是不行啊?”

  “......”

  “不行就跟妹妹讲,妹妹给你开小灶,恋爱三十六计包教包会,招招试招招鲜;要是那方面不行,我推荐你锻炼——”

  “挂了。”

  “等等等等!最后听我一句,姐,你是不是被齐秘书拒绝了?你别灰心,她性格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我看得出来她有很多顾虑,但心里绝对有你,你要好汤慢慢熬。”

  楚韫拿起手机:“她心里有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孟心眠见缝插针:“咳咳!我的聘请流程?”

  楚韫思忖少许,妥协:“一会给你过。”

  “哦耶!”

  “姐,我跟你说,我看人的粉红泡泡可准了,我每次提起你的时候就观察齐秘书的眼神......只要提到你,齐秘书就吞吞吐吐,眼神躲闪,话语间明里暗里向着你,反而她对自己很没自信,明显有很多掣肘。”

  ......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楚韫一直认为感情的事只有两个人清楚。

  只是这回,楚韫觉得孟心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楚韫想到除夕夜齐暄妍的那番话,她不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爱情能演化成亲情,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手里的几两碎银。

  如此想来,也许对齐暄妍而言,靠工作绑定的上下级关系比镜花水月的恋人更有安全感。

  而且齐暄妍还背负沉重的身世秘密,又从邵婉婉那经历了十几年的背叛创伤,想要她短时间接受全新的感情实在是强人所难。

  楚韫自责地灌下一杯红酒,说到底,是她太自私。

  没人有权力因为自己埋藏多年的爱慕,就去强求别人立马消化内伤向她打开心扉。

  如果这么做了,那不是爱,是荷尔蒙驱使的剥夺。

  楚韫至始至终觉得自己能不能获得爱情没那么重要,最要紧的是齐暄妍能开心。

  她想要每天听见她说“董事长早安”的时候,眼里都盈着明媚的笑容。

  不管以什么身份都好,只要齐暄妍愿意,她会给她最舒适的距离,帮助她,爱护她。

  好汤慢慢熬。

  但是楚韫决定给自己一个交代,她还跟齐暄妍差一句明确的告白。

  隔壁阳台透出灯光,齐暄妍还没睡。

  楚韫含进一粒薄荷糖,想了会,脱掉沾惹酒气的衣服,换上绸缎长裙,清清爽爽地走出卧房。

  她站在齐暄妍房外,敲了敲门。

  “楚韫?这么晚了有事吗?”

  “嗯。”

  里面传出忙乱的窸窣声,脚步声走来,齐暄妍打开门,房里溢出柔柔的淡香,床头的落地灯亮着,暖光照在她白皙的小腿上。

  齐暄妍在吊带睡裙外披了件开衫,她微微抬眸,蝴蝶镜链垂落在精致的锁骨。

  “什么事?”

  楚韫的目光流连齐暄妍清澈的眼眸和小巧的嫣唇。

  她沉吟少许,眉眼温情:“不如把今天盖的戳当真怎么样?”

  不如把你假扮我太太的戏码也当真怎么样?

  夜色很安静,这一瞬谁都没有呼吸。

  谁的目光也都没有躲避。

  好像快要听见对方的心律。

  月亮轻轻,光也轻轻,齐暄妍直视楚韫,微笑浅清:“我考虑考虑。”

  楚韫的心放飞的笼中鸟,顿时洒脱无比。

  她笑容爽朗:“好,你要知道我在追求你。”

  齐暄妍点头,耳郭不易察觉的晕开一点绯红:“还有其他事吗?”

  楚韫选择诚实:“想看你。”怕她误会耍流氓,补充:“就这样看。”

  齐暄妍把开衫扣起来,遮住白皙的肩颈:“看一分钟。”

  楚韫很乖:“我是不是得计时?”

  齐暄妍思忖一秒,弯眼:“计一个吧。”

  楚韫打开手机,给秒表输入一分钟,放在桌上。

  无意间转头一瞥,楚韫发现被子边缘露出了一截毛茸茸的鱼尾巴。

  那是?

  楚韫俯身过去,伸手捏住鱼尾巴一揪,拉出一只粉红脸蛋的白鲸玩偶。

  齐暄妍慌张地用被子把它盖住,和惊讶的楚韫对上眼神。

  “这是我们在娱.乐.城一起抓的那只?”

  “嗯......”齐暄妍目光闪烁,睫毛像淋雨的蝴蝶一样不安翩跹。

  楚韫内心雀跃:“你外出都把它带在身边?”

  齐暄妍别开脸,语气故作冷淡:“没有,这次出门装错了。”

  “哦?你本来想带别的玩偶?”

  “对。”

  楚韫说:“可是你在榴园只有这只小白鲸。”

  “......”

  嘀嘀嘀嘀!

  齐暄妍垂下发丝遮住脸,轻轻推楚韫:“一分钟到了!”

  楚韫隔着头发凑到她耳边:“下次给你抓只大狮子。”

  “我要小海豚。”

  好吧,狮子被嫌弃了。

  楚韫笑道:“好,小海豚,抓两只,抓一堆。”

  齐暄妍睨她:“十二点半了,你明天还出不出早门?”

  楚韫从被子里摸出小白鲸,抱起来在它额头留下口红印:“Sweet dreams,honey.”

  然后把它还进被子里。

  楚韫朝双颊浮红的齐暄妍微微一笑。

  今夜已征用,babe good 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