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瑜喝完一杯咖啡，眼睛都快望穿了，季霖才姗姗来迟。
关明替他拉开椅子，又上了一杯冰美式后，才悄然退去。
季霖坐在对面，仔细打量了一下宋时瑜，见他神情还算正常，停顿了一会，才开口询问：“你还好吗？”
宋时瑜脸色平静，和以往的笑容并没有不同，“挺好的，就是等你咖啡喝太多了，现在太精神了。”
季霖摩挲着咖啡杯，目光在宋时瑜脸上流连好半晌，“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什么？”宋时瑜不解。
“小瑾的事情，如果你当初缺钱可以直接来找我。”季霖直接开门见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宋时瑜望着窗外，没有出声。
许久他道了一句，“这是我的私事，季总你过界了。”
季霖皱着眉头，“那你觉得你能解决吗？”
“你和陆庭琛在一起，是因为他拿小瑾的医药费威胁你，这笔钱我替你还了，你……”
话还没完全说出来，宋时瑜便转头直视季霖的眼睛，“季总，你的好意我心领的，至于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好。”
对方直接抗拒的话语让季霖脸色变化起来，他直勾勾地盯着脖子某处，语气沉重道：“解决的方法就是成为陆庭琛的金丝雀吗？”
宋时瑜眼神变得淡漠，眼睛冷冷地看向季霖：“你帮我还了，然后呢？成为你的金丝雀吗？”
季霖眼色变得浓郁起来，“你何必这样作贱自己。”
本还强压的心绪，被季霖的话再次刺激到，宋时瑜也开始忍不住了。
“作贱？季总心里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别告诉我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只是因为我们之间那段没有什么结果的爱情。”
宋时瑜的语气强劲带有讽刺意味，“难道季总被我骗过之后还依旧喜欢我？”
对方这话伤人心，如一柄利剑直插心窝。
季霖眉心紧蹙，宋时瑜的话实在是太毒辣了，直接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情谊都刺破了。
他痛心地将情绪收拾完整，然后眉眼一片温润道：“我不否认，时瑜即使我知道你骗了我，但是我还是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你，但比起强占我更希望你活的开心。”
他绕过桌子走到宋时瑜身边，俯身虚抱了一下宋时瑜，温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对你刚刚说的话向你抱歉，对不起我说话太粗鲁了。”
宋时瑜情绪此刻被安抚了下来，没有那么激动，但还是将对方的手推了出去，“季总说的话是实话，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季霖收回手，眼里一片真切的望向身下的人，“我真的不是那样想的，如果你离开陆庭琛想要去别的地方，我可以帮忙。”
身下的人没有吭声。
季霖继续道：“小瑾的身体目前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给他找了一个这方面康复的专家卓老，你可以去南城，那里气候适合，很适合他休养，南大的心理系需要一个助教，你去很合适。”
似乎是知道宋时瑜会说什么，他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再仔细想想，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但是在南城你可以重新开始一切。”
话刚说完，关明就适时出现了，他在距离两个人一定远的地方，轻咳了一声，“季总，公司那边有事找你。”
季霖轻轻拍了拍宋时瑜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宋时瑜静坐在咖啡馆几分钟后，才起身离开。
车内。
关明挂断电话，转身向坐在后座的人汇报：“季总，宋先生离开了，去了一家私人诊所。”
季霖看着手里的报告，眼皮不曾抬起，“嗯，继续盯着他。”
关明点头，似是想到什么，他继续道：“关于南城那边，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安排好了。”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只是会不会简单了点。”
季霖摩挲着指尖，眼里一片沉静：“不急，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
宋时瑜离开咖啡馆，坐上出租车找到了一家私人诊所推门走了进去。
这家诊所是文集介绍的，说是他的表弟开的，医术不用担心，医学世家来的，只是因为不喜欢去医院朝九晚五地去上班，所以自己开了一家诊所。
说是一家诊所，宋时瑜觉得文集把他形容的过于普通了，这面积和各种仪器，堪称一个小型的私人医院都不为过。
诊所里没几个人，见他进来也没有打招呼。
宋时瑜硬着头皮打了一声招呼，“请问文瀚文医生在这吗？”说明了来意，坐在柜台上玩手机的人这才抬眼搭理起他来。
“你就是表哥说的那个人？”
宋时瑜露出一丝微笑：“是，文集说你很擅长处理信息素标记。”
“还行吧！先说好了，做这个手术价格不便宜。”
宋时瑜点头，“文集跟我说了。”
“那行吧！你先躺下。对了，你要是不喜欢笑，还是别勉强了，刚刚那笑笑的很难看。”
宋时瑜：……
清除标记不算一个大的手术，但也需要躺在手术台上进行。
宋时瑜按照医生所说躺在青色的台上，刚躺好，灯光就突然亮起了，刹那间出现强光，宋时瑜感受到了极端的白光刺痛眼球，本能眼睛闭了起来，身体也不自觉的绷紧了。
文瀚穿好无菌服，戴上医用手套，看着眼前如鸵鸟一样蜷缩的人，出声道：“还做不做？做的话就把身体给我放松。”
宋时瑜适应了一下，将自己身子转过来，背朝上面，回应道：“做，刚刚灯有点亮，一时没反应过来。”
文瀚没有回话，他公事公办地将两手放在宋时瑜的脖颈处，打量了许久后，他隐约有些兴奋。
“看你后脖不像是有腺体的，你是beta？”
打的是局部麻药，宋时瑜意识还是很清醒：“是的。”
他话里带了一股兴奋劲，“有意思，你这是enigma标记的吧？”
宋时瑜如实相告，“没错。”
闻言他有些八卦又有些正经，“你这强制标记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做enigma标记的手术，不过不用担心我手术好的很，你今天很幸运遇到我了。”
宋时瑜刚刚以为他是一个比较高冷的人，没想到这会这人说起话来竟然也有些嘴碎。
他应付道：“是吗？”
文瀚听到手下的人语气不太信任的样子，赶紧自夸起来：“那当然，你这个案例实在是太特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做好，这样吧，今天这台手术我不收你钱。”
宋时瑜听完，眼皮有些跳动，只是还没等他回应，那人手里就开始了，拿着手术器材在他脖子上挥舞起来。
他感觉到脖间一阵阵麻，不一会眯着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