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一批实验体,胆子小的早就已经被淘汰掉。
其实就算齐温书真的吓到失态,程所期也有理由解释,只不过信不信就是姆巴的事了。
他既然知道幸东,就不可能不知道当年这个孩子是最有希望走出雨林。
就算齐温书在程所期跟姆巴的说辞中,艾萨德确实早就知道当年的幸东没死,把所有说不通的地方全部推给艾萨德。
但齐温书并不是真的幸东,他没有真正的经历过这些事,心理素质不够也完全能够理解。
此刻他却冷静的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本能抬手去擦溅在脸上的东西。
发现是血,又面无表情的擦在自己裤子上。
姆巴一直观察着他,见状像是打消了一点疑虑,换了个新的医生来给他抽血。
程所期借机提出参观他的工厂,姆巴同意了。
莫工留在研究室等齐温书抽完血,等人全部走出去,他借口带齐温书去卫生间洗洗脸。
一关上门,齐温书双手撑着洗手台险些站不稳,白着一张脸完全说不出话。
莫工手快的搀住他,轻声安慰:
“好了,没事了,你真的很勇敢。”
“他,死了?”
齐温书嗓音发颤,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血溅上来那一刻,天知道齐温书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忍住了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反应。
卢队告诫过他,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既然要配合,一个失误的反应都有可能会让队友陷入新一轮的危机当中。
“刚刚他的血溅到我脸上了,好腥,我想吐……”
齐温书全身都在发抖,莫工紧紧抱了他一下,打开水龙头给他洗脸:
“没关系,吐吧,吐完我送你出去。”
虽然莫工平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人也老爱说些不着调的话,但这次他格外认真的帮齐温书洗掉了脸上所有污血。
真心希望能够干干净净的送齐温书回去。
齐温书那几管血等到结果出来,起码能给警方争取到突破时间。
耳机里突然响起傅一着急的声音:“程程跟姆巴单独离开工厂了!外面来了一帮警察,真他妈见鬼,你赶紧找机会脱身。”
结果还没出来,姆巴怎么可能会突然离开?
莫工皱起眉:“怎么回事?”
傅一看着监控:“姆巴接了个电话,他和程程单独说了什么,程程连他小男友都不要了,自己跟姆巴坐车离开——喂?该死!”
傅一话还没说完,整个工厂突然全部断电,所有画面陷入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工厂五百米外,萧榆正坐在警车里,跟卢队分析那些专家最有可能会被安排在哪一间研究室里。
如果爆破进去,得确保人质的安全。
正讨论着,负责盯梢定位的小王突然叫起来:
“姆巴的车离开工厂了!”
“怎么回事?就他自己?”
卢队立马放下地图,凑到电脑屏幕前。
“程所期的定位也在车上,但是其他人都还在工厂里,他单独带走了程所期。”
计划里,他们要在工厂里按住姆巴,人赃并获。
变故一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出现在众人心里。
卢队快速下决策:“不等了,直接攻进去!”
“小王,车钥匙给我。”
萧榆来不及通知提前摸进工厂的陆森,直接带队开走了两辆车。
而工厂里早就乱成一团。
通讯干扰中断,莫工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塞到齐温书手里,叮嘱他:
“你就待在这,等我出去就把门反锁上,这个,拉一下上膛,枪口不要对准自己人,记住了?”
“你不送我出去了吗?”
齐温书摸黑拉住他,声音透着惊慌。
“……”
黑暗中好几秒都没有人说话,齐温书慢慢松开手:“对不起……我是不是很麻烦?”
莫工的眼睛适应黑暗后,能看到齐温书失落和小心地垂下脑袋。
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他不是幸东了,不是吗。
“齐温书。”莫工头一次叫他的名字,“谢谢你。”
“啊?”齐温书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短暂地拥抱了一下。
莫工在他耳边轻笑:“那天你在篝火晚会上,拉着一大哥的手痛哭流涕求别人别给你下蛊的样子,挺好玩的。”
“你!你看到了?”
那时他第一次来南寨,对南寨的神秘文化还不是很了解,喝多了才这样的。
没想到居然被莫工看见了。
莫工轻轻拍了拍他脑袋:“齐温书,勇敢的待在这,你不会有事的。”
整个工厂的总电闸已经被人破坏,姆巴派来守在这的人没有一个人去修电闸,而是趁机销毁证据。
姆巴突然放弃整个工厂,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暴露了。
莫工摸黑拐上三楼,希望还能捡漏几个活着的专家。
正好碰到带着几个科研人员下楼的巫年。
“发生什么了?姆巴带程程去哪了?”
巫年语速很快:“阿期说姆巴没有把那些专家全部放在这里,他手上还有人质,但是姆巴只允许阿期一个人跟他去。”
莫工:“这是程程跟你说的,还是姆巴跟你说的?”
“阿期……”
所以程所期让他留在这解救人质,等警方来了他再跟萧榆一起跟着定位去接应他时,巫年才没有执意跟去的。
莫工烦躁地骂出一句脏话:“妈的,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神了,快去救他!”
当时整个工厂参观下来,程所期发现人质的数量和古竹悦说的,完全对不上。
正想怎么通知萧榆,姆巴接了个电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跟程所期说:
“我还有一个疗养院,剩下的专家们都住在那里,难道你不想见见司柳教授吗?”
程所期早就知道艾萨德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
“刚刚是艾萨德打给你吧,你和他早就认识了,怎么没听他的话把我杀了?”
后座里,程所期上车后双手就被反剪着拷在身后,旁边坐着的男人将枪口一直顶着他后腰。
他却丝毫不慌,伸着脖子跟姆巴唠嗑。
姆巴不屑地冷哼:“艾萨德凭什么让我听他的。”
“你不是他下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