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又是一年春节。
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样, 徐苑终于回国, 在家里过年了。
因为工作的缘故，何不言没有和徐苑一起, 只能尽量赶着除夕那天回来。
徐苑在家里呆了好几天, 陪父母置办年货, 负责大扫除，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陪着父母。
何玲太想不言了，几乎每天都轻声念叨还有多少天过年，每时每刻都盼着他回来, 能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白了还是黑了。
然而何不言工作项目正处于重要关头，徐苑也不好打扰，只偶尔发消息过去, 告诉他，父母很想他，他也是。
除夕这天，一直到吃年夜饭，何不言还没有回来，出现了一点小状况, 他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眼看着一桌的菜都快冷了, 实在没办法, 他们只好先吃。
王灿带着女儿也过来了，之前他都会回来陪徐福福何玲一起吃年夜饭，这次徐苑回来，他更要来了。
何不言没赶上团圆饭，父母说不失落是假的。
王灿给橙橙使了个眼色，橙橙才两岁，但人小鬼大，立马会意，去逗何玲和徐福福开心，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使气氛缓和了不少，大家有说有笑起来。
徐苑嘴角也带着笑，却低头悄悄给何不言发消息，问他饿不饿，有没有吃饭。
何不言在回云城的车上，拍了张动车盒饭的照片，发过去，卖可怜。
徐苑果然心疼了，他看了看满桌的大菜，有点吃不下去。
吃好饭，徐福福给了橙橙一个大红包。
徐苑也准备了红包，橙橙笑眯眯地接过，响亮道：“谢谢大爸爸！”
徐苑抱起橙橙，橙橙回头看了看王灿，见他没注意这边，赶紧凑到徐苑耳边，悄悄说：“大爸爸，你以后偷偷给我红包好不好，要不然被我爸爸妈妈看到，等我回家他们就会拿走我的红包的。”
徐苑被逗笑，小孩子还挺机灵的，他刚想要说话，徐福福突然递给他红包。
徐苑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平复好情绪，笑着问：“怎么突然给我红包啊？我都这么大的人了。”
“不大不大。”徐福福也笑，执意把红包塞徐苑手里，“还没结婚就还是小孩子，拿着吧，还有不言的，等他回来再给他。”
王灿插嘴道：“美国是不是可以结婚啊？”
徐苑一顿，笑笑：“只是个形式而已，结不结都无所谓的。”
何玲在旁边听着，沉默半晌才开口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无所谓呢……在那里可以的话，就办个证吧。”
太过意外，徐苑有些不可思议，看向何玲似乎在判断她这话是真是假，不一会儿，他又由衷地笑起来。
轻轻点头，“好。”
王灿呆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何不言还没回来。
饭菜还摆在饭桌上。
太晚了，徐苑叫徐福福和何玲先去休息，他守在这儿等人回来就行。
客厅只有他一人，电视在放着春晚，声音很轻。
春晚渐渐进入尾声，难忘今宵的音乐响起。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徐苑站起身，几步走过去开门。
何不言在门外，手里拿着钥匙，身上还带着寒冬的清冷气息。
门突然被打开，徐苑出现在眼前，何不言神情怔了一瞬。
徐苑笑起来，轻声说：“回来了啊。”
话音刚落，他就被何不言拥入怀里，温热的身躯紧紧相贴。
何不言沉默不语，只抱着徐苑，感受他的气息。
几天没见了。
好久没见了。
实在想得厉害。
“正好零点了。”徐苑回抱他，眼底笑意渐浓，“新年快乐啊，小老虎。”
徐苑的身体很暖和，抱得很舒服，何不言不想松手，还站在门口，他今天一天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开口时嗓音委实有些低沉沙哑，“新年快乐。”
徐苑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松开，温声笑着：“别站在门口，有监控呢。”
何不言闻声，回头看了眼，才一言不发地松开徐苑，进屋。
春晚已经播完了。
徐苑干脆把电视关了，怕吵到父母，他刻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问何不言：“要不要吃饭，我去把菜热一下。”
何不言摇头，也压低声音，“不吃，我不饿。”
徐苑没有强求，又问：“困吗，要不要休息？”
“不太困。”何不言看向他，“想和你说说话。”
徐苑笑了笑，“好。”
他坐在何不言旁边，想到他在冬日的深夜里奔波了这么久，怕他冷，抓着他的手握在手心，用掌心的温度温暖，边轻声聊着天。
过了一会儿，何不言精神委实不济，说话间声音更加沙哑，眼下的青黑也很明显。
他显然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然而虽然疲惫，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想和徐苑聊天，想听他的声音。
徐苑注意到他的神情，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放轻了声音，带有几分诱哄的语气，“去睡觉吧，嗯？”
何不言点头，“好。”
他们睡一起，何不言习惯侧身贴着徐苑睡，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徐苑很早就醒了，何不言还在睡。
他放轻动作起床，想让他再睡一会儿，他这段时间太辛苦了。
一直到十点，何不言才起来。
徐苑不在家，去拜年了。
吃早饭时，徐福福把红包递给何不言，何不言不明所以，没接。
何玲坐在一旁，一直看着他，突然问：“不言，你想和苑苑结婚吗？”
何不言怔仲好久，终于点头，末了又添一句，“非常想。”
徐福福把红包塞他手里，笑呵呵道：“现在没结呢，还能收红包。”
徐苑很快就回来了。
家里有来拜年的邻居，看到徐苑和何不言，夸赞了好久，还问他们有没有对象，想着帮忙介绍。
何玲脸上笑容不减，柔声说：“他俩都有对象，就不麻烦你介绍了。”
徐苑笑着，却忍不住，偏眸看了何不言一眼。
何不言没察觉到，他满脑子都是求婚的事，心情有些慌乱。
他没怎么跟徐苑说话，等客人一走，就独自回到房间，拿出纸和笔，制定求婚流程。
徐苑也回来房间，何不言听到声音，迅速把纸张盖住。
“写什么呢？”徐苑问。
何不言说：“没什么。”
徐苑走了过来，就靠在桌边，低眸扫了眼，笑了：“还盖着不让看啊。”他说完，又故意装着一副委屈的语气，“不言，你有秘密了。”
何不言想了想，点头，“嗯。”
徐苑又乐了，说：“行吧行吧，我不看。”
他坐到床边，低头看手机。
房间很安静。
何不言起身，抬起眼，看了看写了一半的求婚流程。
他又侧眸，看向徐苑。
徐苑神情有些漫不经心，手指滑动着屏幕，似乎在打发时间。
何不言抿紧唇角，心思突然冒了出来，很强烈。
什么求婚流程。
什么计划。
全部抛之脑后。
他只想，迫切地想，和徐苑领证。
脑子里一旦冒出这个念头，就很难消失。
他像是被什么控制住，突然就说出口了。
“徐苑，你想结婚吗？”
说完，何不言才莫名地觉得紧张。
心脏都在打颤。
徐苑愣住了，半天没说话。
何不言抿紧唇角，思忖半晌，他把指间的木戒摘下，单膝跪下，“和我结婚，好吗？”
“好。”
徐苑说。
声音隐约带着一丝颤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