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一脚踹开大门,拉着许书容往外走。
看着外面的走廊,许书容抽出地图,地图上标记的方向,是往左。
“走这边。”许书容指向左边,带着蛇神往左边走。
蛇神看着许书容的背影,十分不解。
为什么要走那边?
那边有……恶心的东西。
许书容看着地图上的路线,回头看向蛇神,“走啊,怎么不走啊?”
蛇神叹口气,许书容喜欢走这条路,那就陪他走呗。
蛇神跟着许书容身后,许书容时不时看看地图。
整个实验室里,混合着消毒水和血腥味,许书容抬起手,用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
越往前走,许书容心里越是慌张,这里的氛围明显不对。
蛇神跟在他身后,已经数清周围有几个虎视眈眈的东西,许书容前进的脚步也开始变慢,显然已经意识到不对。
许书容拿着地图,依旧不甘心,想继续走。
片刻后,他便停住脚步,彻底死心。
前方趴着一只不断蠕动的虫,身上长着人类的手脚,它听到脚步声,迅速回头,虫类的脑袋上长着一张人脸。
许书容缓缓长大嘴巴,“WTF?”
他低头看地图,郎业给他画的路线,又抬头看看那条巨大的虫。
“该死!搞我是吧!”许书容终于反应过来,郎业在耍他!
虫看到许书容那一刻,那张诡异扭曲的人脸忽然笑起来。
许书容后背发凉,顿时毛骨悚然。
虫子扭动着手脚,向许书容扑过来。
蛇神看着那条虫,想起那个蜥蜴男,一样的东西,可怜的……杂种。
也不知道这些变态科学家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蛇神摇摇头,冲了上去。
那条虫,比蜥蜴男更脆弱,一拳而已,便吐出绿水,没了动静。
蛇神甩甩手上的绿水,看向许书容。
许书容气急败坏,“郎业整我!他给我的路线是错的,故意让我走这条路。”
蛇神无奈地看向许书容,也懂了郎业的意思,他给许书容的路线,是死路,想要活着出去。
那就得杀出一条血路。
这里的杂种,他要杀光。
蛇神对着许书容笑笑,“走吧,还多着呢。”
他向许书容伸手,许书容叹口气,将手放在蛇神的手心里。
“其实,我们可以原路返回的。”许书容提议道。
蛇神轻声笑着:“郎业给你错误路线,就是要让我解决完这些东西。”
“咱们啊,着了他的道。”
许书容不爽地撇嘴,“老壁灯!”
“嗯?什么?”蛇神看着许书容,不晓得许书容骂的词是什么意思。
许书容连忙闭嘴,生怕这个词被蛇神学去了。
“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蛇神挑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
郎业在庞大的实验室里漫步,他慢慢地向前走着,还有几个人类,藏得比较深。
不过慢慢来嘛,不着急。
许书容他们还没有解决完一半呢。
郎业嗅嗅空气中的味道,防腐剂和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重,他寻着味道来到冷库。
看着冷库的门,郎业摸摸口袋,元彩英给的身份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他挠挠头,突然想起许书容一斧头劈开门。
郎业轻笑一声,当人类太多年,竟被人类思维禁锢了。
没有钥匙就不能打开门吗?
一脚踹开便是。
郎业踹开冷库的门,往里走去。
冷库里,架子紧闭地排列着,高大的架子都快顶天了。
每一个架子上都摆放着标本,标本浸泡在玻璃罐子里。
有人类的,有其他动物的,还有专门培育出的变异种。
郎业想起自己见过的变异杂种,都是奇奇怪怪的,看起来都恐怖恶心,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郎业慢慢地参观着这些标本。
突然他闻到熟悉的味道,是蛇神的味道。
他猛然回头,蛇神这么快就解决好那些失败品?
但并未听到动静。
只是闻到味道。
郎业轻笑一声,转念一想,也正常,这些人类肯定会取走蛇神身上的东西,拿去研究。
每一个被人类发现并抓住的同类,都是这样的待遇。
包括他。
郎业回想起当年,他躺在实验台上,被人剖开肚子,取出体内的器官。
人类几乎拿走了他所有的东西,最后,只剩下一坨肉堆在手术台上。
但郎业还是活了下来。
郎业早就忘记,当年在手术台上有多疼,也忘了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上的手术台。
只是记得,知晓真相那一刻,有多恨!
郎业寻着味道走去,看到一个装着眼球的小瓶子。
他拿起来,晃动一下瓶身,眼球在福尔马林里浮沉。
郎业看清瓶中的眼球,绿色的眼睛。
是蛇神的。
“哦豁。”郎业幸灾乐祸地笑笑,左右看看,找了个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
把装眼球的瓶子放在上面。
他笑道:“这个可千万别被许书容看到了,不然……要心疼死。”
郎业笑着,手插进裤兜,离开了冷库。
他并未关门,冷库的门大大敞开着,什么人都能进去。
郎业又往前走了走,停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里面有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
蛇神扭掉一颗鱼头,再掰开另个鱼头的嘴,硬生生把鱼头撕成两瓣,再肘击,击碎最后一个鱼头。
脑袋没了,身体也就软软地瘫软在地上。
蛇神踢开三头鱼的尸体,转头问许书容:“第几个了?”
许书容叹气:“八十二个。”
他已经麻木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种,从最开始震惊恐惧,到现在冷漠麻木。
蛇神粗喘着气,有些累,“还有多少?”
许书容拿出地图,“不知道……不过,我们快要走出去了。”
蛇神叹口气,蹲坐下来,靠在墙上,“歇一下。”
许书容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人类的,有怪物的,有些不是死在枪战中,而是被这些怪物撕碎的。
这些怪物奇形怪状,状态不稳定,看样子没什么智商,攻击性非常强,见到活物就攻击。
有些怪物互相缠斗,同归于尽。
“你说,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啊?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是干什么啊?生化武器?基因融合?”许书容看着尸堆如山,哀叹着。
蛇神眼神涣散,摇摇头,“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往前走了走,脚下踩着一个东西,他低头看去,差点被吓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趴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盯着前方。
许书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吓死了。
蛇神看着许书容,“别离我太远。”
“知道了。”许书容移开脚,看着自己脚下的东西。
一个遥控器,许书容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他弯腰捡起,放在手心里查看。
这个遥控器,和威廉的那个好像。
许书容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被电击的感觉,许书容光是想,心都在颤抖。
他又想起,每一个怪物脖子上都戴着项圈。
这个会不会就是项圈的控制器。
许书容站在原地思考着。
蛇神大叫:“容容!”
许书容惊恐地低头,有东西缠住他的脚腕,还未看清脚腕上的东西,许书容就被拽走了。
“啊啊啊——”
他惊恐地尖叫着,手里死死抓住控制器。
当许书容被黑暗吞没后,有几条粘腻又粗长的触手缠绕在他身体上,将他整个人死死勒住。
“呃!”有一条触手缠住许书容的脖子,胸腔的空气迅速稀薄,许书容喘不过气,呼吸困难。
蛇神迅速追上去,在进门的那一刻,许书容乱按着手中的控制器,不知按到哪个按钮。
“嘭”的一声巨响。
许书容身上的触手,渐渐松弛下来。
“咳咳咳……”许书容侧躺在一堆触手中咳嗽。
蛇神打开屋子里的灯,看到浑身湿粘的许书容,有一瞬的失神。
“咳咳咳,吓死我了!哎呦……差点就死了。”许书容扒拉着身上的触手。
回头看着被炸掉脑袋的怪物,胃里一阵一阵犯恶心,他紧紧闭着嘴,皱起眉头,压抑着心头的恶心。
蛇神单膝跪在许书容身边,扒拉开许书容身上的触手。
他扶起许书容,问:“没事吧?”
许书容忍着恶心摇头,“没事。”
蛇神扶着许书容起身,许书容看着手里的控制器,又看看脑袋被炸成泥的章鱼怪,“也许……可以试试这个?”
*
郎业推开门,威廉坐在椅子上,直视着戴着墨镜的郎业。
“你是?”威廉看着眼前的郎业,有些出乎意料。
他还以为,推门进来的,是蛇神。
郎业礼貌地关上门,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威廉面前。
“你就是这座实验室的负责人?”郎业问。
威廉点点头,他看着郎业,无法确定这人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
郎业看着威廉,觉得不对,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我是谁?嗯……”郎业弯腰,看向办公桌下。
办公桌下还藏着一个小东西。
一只……小狗狗。
郎业嗅到不对劲的气味,他问:“那不是单纯的狗吧?”
威廉不知道郎业是谁,是敌?是友?
无所谓了。
都这种绝境了,还管不了那么多干嘛?
他轻蔑一笑,像是跟朋友聊天般,轻松地回答郎业的问题:“造出来解闷的小玩意儿罢了。”
威廉踹了脚边的小狗,小狗呜呜地滚一圈,滚出了桌底。
郎业看着脚边的小狗,看到藏在长毛下的人脸。
不仅仅是人脸,还是一张稚嫩的面容。
小男孩的脸,郎业侧头看看小狗的尾巴。
是母狗。
尾部还有粘液和血迹,使用过的痕迹。
他轻抬眉毛,噗嗤一笑,他抬起头对着威廉冷笑。
“哥们。”他学着许书容的语气,“你够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