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容哼着小调,心满意足地把石头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蛇神在一旁看着,许书容把背包放在角落,还郑重地拍拍背包。
许书容发觉蛇神一直看着他。
“你看着我干嘛?”
蛇神吐吐信子,歪头看着许书容的唇。
人类是柔软的,跟他不一样,人类没有坚硬的鳞片,每一寸皮肤都是软的。
像湿润的泥土,是被小雨浸湿后,可以随意揉捏成任何形状的泥块。
人类身上最柔软的,他想,应该是嘴唇。
“看什么呢?大傻蛇?”许书容伸手推蛇神的脑袋,还用手掌拍蛇神的天灵盖,试图让蛇神回神。
蛇神眉心微动,眼神闪过不满。
太放肆了。
是他太纵容人类,导致现在人类敢对他动手动脚。
看看人类这大胆张扬的样子,哪里还有初见时的恐惧?
蛇神伸出手,轻轻握住许书容的手腕。
许书容也没有挣扎,放心地把自己的手腕放在蛇神的手心里。
蛇神用拇指摩挲着许书容的腕骨,他还记得第一次摸许书容时,忘记收敛利爪,划破了许书容的脸颊。
那个时候。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人类是如此脆弱。
再后来,他用手触碰人类,人类还嫌弃他手掌粗粝。
为此,他还避讳了好一段时间,改用更光滑的尾巴尖来触碰人类。
现在,人类不会再嫌弃他手掌粗糙了。
也不会再躲避他,毫无防备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而且还能在他面前,肆意的哭泣和大笑。
顶上的缺口处落下一滴水,砸在平静的湖面上,涟漪一层一层递进到岸边。
蛇神只是静静地看着许书容,只是静静地看着。
明明整个山洞和往常一样安静,静得能听清外面的鸟叫虫鸣。
但蛇神还是觉得热闹,即使人类现在没有说话,他还是觉得热闹。
他凝望着人类的眼睛,人类的眼睛是黑色的,笑起来是亮晶晶的,就像夜空里的星星。
抬头一眼就能看到,最闪耀的那种星星。
人类和他对视,缓缓眨着眼睛,然后,红着脸,低下头,不再看他。
许书容心扑通扑通的跳,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还是不能和这双绿眸对视。
太漂亮。
这双翠绿的眸子,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眼睛,看久了,心跳忍不住加速。
“行了,你能不能别看着我?你一直盯着我,我有点……”
许书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想缓解脸上的燥热。
人类在说话,上下嘴皮不停地开合着,蛇神盯着人类的嘴唇,回味着那双唇落到自己脸上的感觉。
想再来一次。
蛇神慢慢凑近许书容,许书容受了惊吓般,抽回自己的手,立刻站起来。
“你别离我太近,我……我……”
蛇神扑了个空,愈发不满,他瞪着许书容。
为缓解尴尬,许书容快步走到火塘边,他把柴火放得乱七八糟,拿着打火机准备点燃枯叶,但按了几下都没有把打火机按燃。
“该死!”
许书容拍拍手里的打火机,企图以这种方式修好打火机。
蛇神安静地看着许书容慌张无措的动作。
“呵呵呵……”许书容也觉得尴尬,咧嘴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蛇神轻叹一声,实在看不下去,拿起两个石块,擦出火花,点燃树枝。
许书容呛了一口烟,捂着口鼻咳嗽,蛇神关切地看着他,伸出手想拍拍许书容的背,许书容迅速躲开,坐在兽皮上,眨巴着眼睛看他。
蛇神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内心的不满越来越多。
还在生他的气吗?
送人类亮晶晶的石头时。人类不是很高兴吗?还激动得抱着自己亲了几口吗?
现在又不搭理他了?不让自己碰他了?
人类……好奇怪,所有的人类都像自己养的这个一样喜怒无常吗?
还是说,他养的人类,是特别的?特别难哄?
许书容坐在兽皮上,抱着双膝,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蛇神大人。”许书容知道蛇神听不懂自己的话,但他还是要说。
“你很好,是个很好的神仙,你救过我好几次,还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但……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会当你的宠物,我要回去,家里人在等我,我从来就不属于这个岛,我注定是要回家的。”
许书容的话到了蛇神耳朵里,就是叽叽喳喳,他虽然听不懂,但他很乐意聆听许书容说话。
“我感谢你的帮助,也铭记你的救命之恩,但你能不能放我走?”
许书容的语气带着乞求。
“我想回家。”
在许书容恳求的眼神下,蛇神点了点头。
许书容激动起来,“你同意了?!”
蛇神根本不明白许书容的意思,他只知道,他点头,人类一定会高兴。
点个头就能哄人类高兴,为什么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