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子被司奕随手丢进空间,相比起圣器,他怀里这个更重要一些。

  “本就不是你杀的,我为何要怪你。”司奕摸摸许浔洲微红的眼尾,指腹微湿,他收回手指碾磨了一下,舔了舔腮帮子,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把猜测出来的实情告诉浔洲,可是说出来会被丢弃的吧。小反派原来是人类哪怕转化成了血族内里还是拥有着人类的灵魂,怎么会愿意接受那么可怕又血腥的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不过是为了迎合小反派喜欢而镀上的一层伪装,终有一日是要被窥破的。

  “是我,我被精神系异能者控制了。”许浔洲垂着头不敢直视司奕的眼睛。

  当时是自己太愚昧自负,为何会觉得每个人都会和他一样认为同为末世幸存者所有人都会团结一心抵抗灾难呢?而且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被全员抵制的“恶人”竟然会是自己。就连司奕也受了自己的牵连被岳博彦盯上。

  在他昏迷之前一直被精神系异能者攻击,精神早已薄弱不堪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昏迷后都经历了什么。他有没有说出司奕的藏身之处?许浔洲捏紧拳头,心脏抽痛,呼吸道仿佛进了沙砾一样,磨的生疼。

  “不是的。”司奕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他的洲洲应该是自信高贵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褪去光华的珠宝暗沉没有光泽。他轻轻捧起许浔洲的脸,在他眉心轻吻了一下。轻叹一声说道:“不是你,是我自己。”

  “你在研究所被‘洗血’了,当时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进行初拥。当时的我只能使用另一种方法,那就融合,让一具躯壳可以同时拥有两抹意识……”

  司奕将许浔洲紧紧抱在怀里,害怕他会突然推开自己,但已经说出口的话他并没有就此停止。

  当时的情况若是不进行融合,许浔洲就会死,司奕怎么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血族有一种极其特殊的续命仪式,融合,低级血族的寿命有限,虽然会永葆青春但最后他们的身体会承受不了血液中的巨大能量最终化为灰烬。

  为了能够长久的活下去,他们研究出来一种可以自救的方法。那就是培养一个更加强壮的躯壳,时间到了以后,进行融合。很简单,只需要将匕首刺入心脏让自己的血液流入对方的身体内便可。

  血族的力量主要汇聚于血液,只要确保融合的过程中没有血液被污染,这种方法不仅可以使血族拥有更长久的生命还能不停的换新的躯壳使用,十分方便。唯一麻烦的就是身体要和原来的主人共享,当然若是血族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他可以抹杀躯壳原来的那抹意识。

  至于为什么他要用圣器也是有原因得,他的心脏被魔息包裹着,普通的武器乃至银器根本无法将他的血液导流出来。可是圣器怎么会被污浊了呢?自己的魔息有那么厉害吗?司奕在想,若是让思莉安还一个这样的圣器回去怕不是又要引起一场圣战,他还是先想想办法把圣光宝石里面的魔息给吸出来吧。

  “这不是夺舍吗?”许浔洲睁大眼睛抬头震惊的看向司奕,血族也太变态了些吧,竟然能实现人均夺舍?心底的难过也被司奕口中的话给压下了不少。

  “夺舍?这么说确实挺符合,但我怎么舍得抹除你,当时那么做必定是为了留住你呀。”司奕抬起手指迷恋的摸摸许浔洲的脸颊,黑沉的眼眸中暗潮翻涌。

  “可是我没有后来的记忆。”许浔洲垂下眼睛道:“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恐怕不会很好,不然为什么后来司奕从未没有将他唤醒过。

  司奕没有前世的记忆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过,送圣器过来的人或许会知道一些。而且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不太对,有一种违和感他身上明明有异能波动,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普通人呢?“明日问问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

  许浔洲不答,他将脸埋在司奕肩上闻着他身上枯败馥郁的玫瑰香,淡淡的却始终平复不了他内心的焦灼与不安。片刻后许浔洲低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手指之间传来紧缩感,司奕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这次他没有再介怀许浔洲对着他问另一个自己。而是将他们两个紧扣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很认真的说道:“我爱你。”

  不止是喜欢,是爱。司奕承认无论是现在的自己还是过去的那个自己都爱上了这个名为许浔洲的小反派。

  这一次自己会对许浔洲有别样的心思,是从听了他说那个自己和他的相处后才出现的。越是好奇就越是在意,甚至还会觉得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十分讨厌。嫉妒他能比自己先一步得到喜欢,嫉妒他能看到自己没见过的许浔洲,嫉妒他能将灵魂融入许浔洲的体内……

  啊,嫉妒的太多了,司奕有些总结不来。抱着怀里和他血脉相依的许浔洲不想放手,是他的,从自己转化这个人开始,他就是自己的,旁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哪怕是另一个自己也不行。

  但是这次他又不得不感谢对方,若是没有那个自己对小反派的关爱和保护,他得不到小反派这么诚挚的爱意和信任。

  洲洲不说话是在想什么呢?知道另一个自己爱他而激动不已吗?

  思绪太过紊乱驳杂,司奕神经抽痛的半眯起眼睛,另一只手在怀中人的腰身上轻轻的摩挲着。他舔了舔口中的獠牙,看来给另一个自己当替身是当定了呀,这可怎么是好呢。

  不爽。

  有血腥味在司奕口中蔓延,终究还是舍不得伤他,当便当吧。

  怀里的小鸵鸟不知道这短短的一息之间司奕心底翻涌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晦涩。

  许浔洲抬头,对着司奕弯了弯眼睛。他说:“这就够了,我不想知道上一次的结局了,只要这次我们两个好好的活下来,一直在一起便好。”

  没有后来的记忆是司奕对他的保护,既然那段记忆充满痛苦,自己为什么要白费司奕的苦心没事找罪受呢?

  “好,那我们便不问了。”司奕心底一松,心底的诸多波澜被抚平。小反派选择了现在的自己而不是过去的自己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