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修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四轮车慢慢回到内室,留下坐地上,脑中混乱不堪的左观棋……

  他死也想不到,自家王妃能去那儿偷袭啊……

  左观棋有苦说不出,夹着腿距离四轮车三步远走,待代文修上床后,心里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才鬼鬼祟祟的慢慢爬了上去。

  正好,代文修翻身看到了他,左观棋吓的一惊,尴尬的笑了笑,抱着腿缩在了一个墙角,还不忘把被子一角拉过,慢慢挡了上去……

  代文修看着好笑,把自己那里的床幔一拉,蒙着被子去睡了。

  左观棋还没缓过神,或者说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他这边的烛火还亮着,等代文修呼吸平稳后。

  他慢慢往床边烛火那里挪去,确认代文修已经睡着后,掀开被子,自己往下看了看……

  呜呜呜……红了……

  这夜注定难眠,左观棋搂着被子的一角,靠着床头坐了一夜,满脑子都是……

  要是王妃不喜欢它怎么办……

  ——

  这日,休沐在府里的代文修无所事事,自从那夜掐了把左观棋后,左观棋就变的有些奇怪,再也没有过光屁股上床的时候了。

  一夜之间,左观棋就学会了羞耻为何物,有时见了他都会挡几下,让代文修甚是欣慰,心里隐隐还有些成就感。

  “观棋,你当时中毒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代文修边夹核桃,边给左观棋搭话,剥下的核桃仁都到了他肚里。

  “就是感觉恶心,脑子雾蒙蒙的,总想靠在母妃怀里睡觉。”

  左观棋嚼着王妃喂来的核桃仁,手里掰着核桃皮玩儿。

  “睡醒了呢?你感觉身体如何?”

  “嗯……就是没有力气……”

  “没有觉得自己背书比以前慢,或者理解不了旁人说的话?”

  “……没有啊,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但后来很多人都说我中毒,毒傻了……”

  左观棋说着,还时不时瞄代文修手上的核桃仁,两眼纯净无杂质,那眼神说是一个两岁的孩童也不为过……

  “你感觉难受的时候,没有婢女守在身边吗?”代文修问了半天,除了过程知道的更详细以外,一无所获。

  “没吧…那个时候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母妃抱着我,但我太瞌睡了,没理她就又睡着了。”

  左观棋两眼上看,仔细回忆着当时的事宜,提到母妃的时候,还面露失落,似乎是在懊恼自己当时没有给母妃说话。

  “婢女未在屋里看守,看守的婢女直接承认了吗?”

  “不知道,好像所有照看我的都被赐死了。”

  左观棋说完,就着代文修的手心,将几个核桃仁全部圈进嘴里。

  照看皇子的婢女分着等级,不少婢女根本碰不到宫中的贵人,即便是连坐,也不该有这么重的惩罚。

  而皇帝轻而易举就答应了,死那么多人的罪孽,最后却得左观棋背负。

  “当初与这事有关的,岂不死了干净?”代文修沉声道。

  “好像是吧。”

  左观棋只以为王妃是关心他,才问这样详细,当然他也乐意告知。

  看在他那么命苦的份上,再多一份怜惜也不过分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袁泽穿过花园,将手中的衣物奉上。

  “王妃,衣物已经赶制出来了,看看合不合身。”

  “欸?还有我的吗?不是你要过生辰?”

  左观棋本想摸下料子,就发现雪青色的外衣下还有一套黑色锦袍。

  “寿宴上宾客来至,你也不能穿的太过随意。”代文修擦净了手,让人给推到了内室。

  花若正在梳妆台前擦着一对冠,见两人过来,马上行礼。

  “还未到夏季,王妃穿着的衣物还是不能松懈,寿宴那日,早些结束的好。”

  花若将代文修的发冠拆去,在左观棋的帮助下,褪去了外袍。

  “来的人不会很多,他们需得顾及我的身体,定是不会闹到太晚。”

  代文修原本不想办这寿宴,可偏偏永昌帝提及了此事,大小官员一下都知道了,到那日拜访的人并不会少。

  等他换了衣,左观棋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那件也套在了身上。

  “这套也很般配,果然王爷王妃穿什么都好看!”花若刚给左观棋束了冠,看着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有莫大的满足。

  般配!

  左观棋迫不及待朝铜镜中看了看两人,虽然代文修是坐在四轮车上的,但依旧掩盖不了他挺拔的身姿。

  “这个好看啊!那我们多做几件!”左观棋笑呵呵的对代文修说。

  “都做成一样的作甚!你那衣服还不够多?!”

  代文修两手夹住左观棋的脸颊往中间挤,原本还上扬的嘴角,撅了起来,看着有些滑稽。

  正当两人把身上的新衣换下时,华景过来请脉了。

  代文修的腿上的针眼就没好过,这段时日的扎针他都成了习惯。

  但左观棋仿佛还没习惯,只要华景过去扎,他就会在一旁闭上眼,可又忍不住偷偷看,脸上的表情甚至比代文修的还要扭曲。

  “都看了多久了?有那么害怕吗?又没有扎在你身上。”代文修微笑着,调侃道。

  左观棋脸色微红,他就是看不得王妃身上一点伤口,哪怕知道这是在针灸,也不忍心。

  “不害怕……”左观棋抿了抿唇,扣着衣袖喃喃道。

  “你可别把那料子扣破了,为了给你做衣物,京城的布庄我们都能盘下来了。”

  毫不夸张的讲,左观棋冬日所穿的衣服基本一天一换,当然也有一天两换的情况,还好代文修有先见之明,重新赶制了一回冬衣。

  左观棋立马抚平了衣袖,心虚的收回了手,其实有些衣物他觉得能穿,不过就是洗的时候费力……

  “扎完了?”代文修见华景收拾药箱了,可他腿上的针没有往常的多,便多问了句。

  “还有脚上的,臣记得拿了不少针,怎么就没了呢?”

  华景把药箱翻了个底朝天,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府里也有,我看看还在不在。”左观棋挠了挠头,还没等代文修说话,便出了内室。

  华景一阵心惊,怎敢去劳烦王爷!

  随后起身告退,马上追着左观棋也出去了……

  代文修全程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一脸茫然的又靠回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