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委芳尘>第50章

  【哪怕只是花开刹那,却终究是无怨无悔。】

  紫鸢想起那天清晨,相里大人莫名其妙地跑来找眠樱,他应该就是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错杀第五大人,所以匆匆地来找眠樱一同逃出京都,眠樱当然猜到发生什麽事,因此拒绝跟他见面。

  相里家和第五家的结盟再是牢固,现在相里家的儿子为了一个下贱的男妓杀了第五家的儿子,这两个儿子还不是游手好闲之辈,而是有着份量不轻的官位,不出几年必定官拜一品,为家里增添荣耀,以後两家就算不把对方视如寇雠,恐怕也是貌合神离了。圣上大约也会乘机分别打击两家,在他们再度因利而合之前把他们斩草除根。

  「相里大人现在……怎麽样?」紫鸢并不在意相里大人的死活,但他知道这人的下场对眠樱的命运有很大的影响。

  靳青岚慢慢地喝着酸梅汤,说道:「他已经被还柙天牢,案件将在今夏经三司会审。」

  紫鸢心里明了,靳青岚身为廷尉正监,也是三司之一,他怎麽可能放过相里大人,即使相里大人出身士族,死罪可免,但流放之刑也是在所难逃了。

  「相里家和第五家知道是因为眠樱……」

  靳青岚靠着红色缎绣五蝠捧寿暗八仙纹软枕,漫不经心地道:「他们当然知道,眠樱早就成了名满京城的红颜祸水。」

  并蒂玉莲成了致命的带刺玫瑰,怪不得连花笺也少了,这样下去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紫鸢实在不知道会如何收场。

  靳青岚合上眼睛,缓缓地道:「那位相里少爷被我缉拿归案时,还在喊着你的名字。虽然他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但当真是对你一片赤诚。」

  深红数点吹花絮,紫燕飞绕池阁,珠帘静掩芳昼,烟锁画屏沉水,眠樱疏花映鬟插,只淡淡一笑道:「奴家不敢居功,还是大人调教有方。」

  一庭疏雨湿春愁,雨着杨花已污尘,莺宿梅前兽钚半掩,三叠栏杆铺碧甃,檐下燕拂回塘满。

  靳青岚很快便离开了,他没有要眠樱和紫鸢送到垂花门外,好像此行只是为了正式通知眠樱和紫鸢那件事。

  紫鸢手挪裙带,无语倚云屏,他看着釉炉烟断香炷融,不禁泪珠盈睫,问道:「怪不得近来发生了那麽多怪事……相里家是打算派人……杀了你报仇吗?」

  眠樱轻轻地把紫鸢拥入怀中,柔声道:「让鸢儿担惊受怕,是我的不是。」

  紫鸢抬头看着眠樱,珠泪涓涓地道:「怎麽办?靳大人会保着我们吗?」

  眠樱的玉额抵着紫鸢的额头,幽幽地道:「即使靳大人保不住我,他……以後也会疼爱照顾你的。」

  紫鸢双唏玉箸痕,眼里噙满晶莹的泪珠,他毫不犹豫地道:「如果你不在了,我还要活着做什麽?」

  早在紫鸢误以为眠樱被靳青岚射杀时,他已经作好跟眠樱同生共死的准备。

  这个繁花似锦的世间从来没有欢迎紫鸢,他只是软香十丈里的一片飞絮,注定萎垂於暝烟芳尘里,要是失去了眠樱,他也不愿意苟存在世片刻。

  百尺红楼临狭斜,浪摇花影白莲池,二人默默相视片刻,眠樱的眼神里荡漾着琉璃色的波浪,他慢揎红袖指纤纤,双手捧着紫鸢的脸颊,玉雕的指尖冰冷得可怕,却同时温柔得彷佛在捧着无价之宝。

  终於,眠樱吻着紫鸢的唇瓣。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接客以外的地方接吻。

  一开始的浅吻不消片刻就成了欲罢不能的深吻,鲜红的唇舌暧昧地交缠着,反覆牵出又扯断黏腻的银丝,穠艳的唇脂融开了,芳唾被染成淡淡的春梅红,沿着小巧的下颔滑落,二人的菱唇嫣红异常,宛如牡丹暖披烟艳。

  他们偶然会很有默契地停下来,静静地凝望彼此,把对方本已熟悉的容颜再度凿刻在脑海深处,然後又渴求地亲吻着彼此,彷佛只有对方的吻才能够使自己活下去。

  紫鸢那杏核似的喉结微微滚动着,近乎贪婪地咽下了自己和眠樱的珠唾,珠唾弥漫着唇脂的芬芳,彷佛还淬着催情的剧毒,使他浑身发烫,好像发起高烧,玉颊裹香葩艳,眉分远岫,低压横波,却压不住满溢而出的迷醉春情。

  他们什麽话也没有说,却好像什麽也明白了,眠樱还没有使力,紫鸢已经瘫软在绣床上,正好在靳青岚刚刚坐过的位置。

  绿窗外的玉兰花恣意绽放,如同雪山琼岛,掩映画阁春欲暮,露水烟湿高花,雨藏低叶,十二雕窗六曲屏,云母枕屏透掩光,在七彩芙蓉之羽帐里,九华葡萄之锦衾上,紫鸢斜靠宝檀金缕鸳鸯枕,绶带盘宫锦,身姿宛若柔湿枝柯红压地,一身衣裙越罗双带宫样,飞鹭碧波纹,铺展着水波滟滟池光阔。

  眠樱金凤搔头坠鬓斜,绣裙斜罩茜罗轻,花枝拂地领巾长,瑞笼香雾扑铢衣,一袭红暗花罗彩绣镂带侧褶裙在床榻上任意迤逦,色泽明艳夺昭阳,冶态轻盈,他从枕屏後拿起那个紫鸢用来收藏的樱瓣的盒子。

  萎蕤云幕翠,灿烂红茵赩,紫鸢遥山羞黛,胭脂淡薄羞嫩桃,明眸渐开横秋水,轻轻地道:「那麽美的樱花,总是让我想起你……可惜去年我们来到这里时,樱花已经凋零了……」

  眠樱绿鬟堕腻,薄冰肌莹,在紫鸢的额头下印上怜爱的轻吻。他打开盒子,柔葱蘸雪,长袖舞香风,把千百片樱瓣洒落在紫鸢身上,漫漫飘红坠雪,映得紫鸢更是腻於琼粉白於脂,散花满衣裾。

  「腐草为萤,耀采於月,这世上最美的从来也是你,鸢儿……」

  眠樱秋水不胜情,盈盈横沁人,嗓音婉柔如浅斟低唱。

  紫鸢眉黛远山绿,粉衬胭脂薄,慵梳髻翅垂,唯见发间樱花开遍,浅浅匀红,他急不及待地咬着甚三红色凤凰四合如意云纹织金缎肚兜的一角,皓齿还如贝色含,露出腻滑凝香雪的胸膛。

  乳头饱满尖翘,就像熟透的果实般散发着淫靡的芳香,配上一双珊瑚珠乳串,更是如同山榴露红凝艳,紫鸢微微挺起上身,邀请着眠樱仔细品尝,又不知廉耻地张开双腿,玉指主动扳开娇嫩的肛门,鸢尾花蕊早已水沉香透胭脂萼。

  「眠樱……我的好夫君……」紫鸢娅姹莺声啭,尾音娇媚得挤出水来。

  眠樱的眼波烟柔雾滑,他从怀中拿出钥匙,解开自己和紫鸢的锁精簪。他的玉茎搦粉搓酥,天然去雕饰,愈发洁白绝伦,一片落樱沾在茎身上,宛如鲛绡映玉。

  二人的玉茎轻碰彼此,隐隐花枝轻颤,雨过胭脂嫩,紫鸢想起眠樱既能轻易解开驸马大人的密匣,要解开锁精簪自是易如反掌。

  紫鸢躺在花蕊茸茸簇锦毯里,玉腿夹紧眠樱的腰肢,肛口不断蹭着他的下身求欢,一双莲足同时绞在眠樱的身後,似白玉雕出软钩香。

  他不知何时已经松开贝齿,肚兜被银唾濡湿,歪倒在一旁,系在玉颈後的丝结松垮垮的,一根艳红的丝带徐徐滑入松云鸾髻,另一根丝带恰好缠着青丝勾在唇珠上,随着他的娇喘而变得极为湿润。

  紫鸢直勾勾地看着眠樱,舌尖舔弄着唇瓣,有意无意地含着那一缕青丝,漆黑青丝如一痕浓墨,划过雨熟樱桃的娇唇,白玉秀鲜的肌肤,他比往日承欢时还要妩媚诱惑。

  蝉翼轻笼云鬓巧,月枕横钗云坠领,眠樱皎洁玉颜胜白雪,他的眼波横秀,眼底那总是看不透的碧潭好像也渐渐被春意溶化。

  红袖滑落,映出红绡缕中玉钏光,眠樱的纤指轻揉紫鸢的穴口,虽然那里早已柔软得如同一朵红莲初出水,但他还是仔细地为紫鸢扩张,先是一根食指,然後渐渐加到三根手指同进同出,直到花唇巧借妆红约,娇羞才放三分萼,方才冲破玉壶,瑶鸟鸾翔,潜游金谷觅花心。

  露滴牡丹开,前所未有的颤栗传遍全身,又如同一根利箭般射中靶心,直使头皮发麻,紫鸢那难得毫无束缚的玉茎高高翘起,玉髓飘香,珠树琼枝薄含露。

  庭前花似雪,朱楼叶似云,芙蓉艳褥销绣,翠被含鸳色,满床樱瓣如同粉蝶翻飞,深入千花粉艳中,花香昼氲氤,哪怕只是花开刹那,却终究是无怨无悔。

  二人的交合处流水桃花满涧香,眠樱雪艳冰姿寒欲颤,燕脂桃颊梨花粉,头上宫花颤未休,他呢喃着紫鸢的名字,每个字里也渗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情意,每呢喃一遍,他便在紫鸢的红唇烙下一个轻吻,更是深入紫鸢的体内,彷佛要使紫鸢从内到外也染上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