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儿坐在孤月旁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公子看起来,怎么有点奇怪?
“公子,您刚才为何对花教主那般……不敬,您可是一向最尊敬他老人家的啊。”
“他老人家?哼,他不是一向把我当作狗一般圈养的吗!之前还给我下毒,让我帮他试毒,我如今记忆混乱的很,不就是拜他所赐吗?”
“公子,你在说什么呢?”
“沈云昭还有脸来嘉荣教找我!他就不怕我杀了他!”
钟儿听的心里发毛,
“公子,你为何要杀了庄主?”
“他装受伤,设计……设计欺骗我的感情,后来又骗我帮他坐上了烟云山庄庄主之位。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钟儿张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一眨,似乎消化不了孤月所说的话。
虽然她并不知道沈云昭与孤月之间全部的事,可是也知道事情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公子到底是怎么了呢?
钟儿说要帮孤月去取吃食,便退出了房间。
沈云昭一直等在外面,见钟儿出来,急着迎了过去。
“钟儿,孤月他说了什么?他,可是不愿意原谅我?”
钟儿一脸的一言难尽,又抬眼看了看霍达,道:
“庄主,公子他,我也不知他是怎么了,他说的话好像和实际上的情形不同,可是他却好像笃定那些是真的。会不会,会不会是公子他睡的久了,把梦里的事当作了真的?”
沈云昭听后茫然的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又看向霍达。
霍达听后却笃定的说:
“不会。人的脑部没有受损的话,是不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除非……”
沈云昭急道:
“除非什么!”
霍达喃喃自语道:
“可是,这里都是嘉荣教的人,怎么会……”
花为颜也问道:
“你想到了什么?”
霍达深吸了一口气,道:
“江湖上曾传言,华音派有一门秘术,他们会使用一种无音笛,人听不见无音笛所吹奏的音律,但是这种音律却可以让人的精神进入一种放空的状态,这个时候对他说的话,他便会错把听到的事情当作现实中发生的事。”
沈云昭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抽动,
“华音派?”
他的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华音派掌门音狄远那张世故狡诈的脸,和音玉玔那总是看似含情脉脉的样子。沈云昭突然觉得心下恶寒。
可是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而且,华音派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嘉荣教,甚至近孤月的身?
花为颜此刻已经派人将这个月以来,所有接触过孤月的人都带过来。
下属很快去办,不多时便来回话,所有接触过少主的下属,婢女下人都带了过来。只是一名侍女不知所踪。
花为颜震怒,当初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肃清教内奸细、余孽,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关闭所有出路,全教搜索。”
虽然那人可能早已逃走,可是花为颜还是有些不死心。可恶!
沈云昭只觉得,五内郁结,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一次一次的变故……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默默望着前面那扇门,那里面有他心爱之人,可是如今却视他为仇敌。
过了一会,下人回禀,在一处偏僻的井中,发现了一具婢女的尸体。因为天气寒冷,尸体还未完全腐烂。有人辨认出,正是这些日子负责给孤月端水送药的婢女,燕儿。可是,从尸体来看,人已经死了大半个月了。
众人皆是一惊。明明,明明昨日还见到燕儿给孤月端过食物,当时霍达还将她端来的汤粥检查过。
!
这么说,有人易了容,用燕儿的身份接近了孤月的身边,对他进行了记忆灌输。
这时,一名婢女禀告,今日上午她还曾见过燕儿。
“看来她本没打算走,也许她没想到云昭这么快练成神功出关,可能她还想利用这几日的时间继续给寒儿灌输错误的记忆。”
窦沅说道。
沈云昭传信烟云山庄中的凤非言,要他控制住音玉玔。他起身向花为颜躬身道:
“师父,华音派掌门之女现正在烟云山庄。徒弟这就起身前往华音派,会一会音狄远。”
花为颜点了点头。
“万事小心。”
沈云昭推开孤月的房门。来到孤月的身前。心下凄然,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提防孤月再次对他出手。其实他倒希望自己可以死在孤月手里,可是绝不是如今这种情况!
沈云昭痴痴的望着孤月,语气里尽是温柔,
“月儿,我说的话也许你并不相信。可是,月儿,你如今的记忆是不对的,那不是我们的回忆,还有师父……哦,就是花教主,一切并不是你说的那样。那是有心之人故意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我一时说不清。
月儿,我要离开几天,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修养,等我回来。你不信任别人,你相信钟儿,那便让钟儿陪着你照顾你好了。等我回来……”
孤月的眼神依旧冰冷。可是手上却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只冷冰冰的道:
“沈云昭,听钟儿说,我的毒是你解的,以后,就算我们互不相欠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沈云昭听着孤月绝情的话语,心如浸冰。良久未言,只默默的看着孤月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而后,转身离去。
孤月眨了眨眼睛,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滴晶莹……心里无端的刺痛起来,抚上心口,他这是……怎么了……
再抬头,那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