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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寓耷拉下眉目，道：“这几天都麻烦你了，如果出院了还让你为我的事耗费精力，那我真的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回报。”
禚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目前的生活，无意给你增加心理压力——你目前没有人在身边，就算是那个叫柯鸣的员工，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让他过多了解你，更别提让他多看着你，多一份保障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呢。江寓。”
江寓微微蹙眉，道：“……不喜欢。”
“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和你走太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你的好意会给我造成困扰，我需要和你保持距离，对于这几天的关照，包括帮忙走公安程序什么的，我真的很感谢，至于家里的生活，如果你来插了一脚，那我又该回到我们同居那会儿的状态了。”
江寓抬眸看向他：“你心里清楚的，我们因为这事儿吵过一架你应该记得非常清楚，所以任何一点…我们能走近的机会都不能有。”
“你是一个让我很难拒绝的人，禚邺，我个人以为你是一个很……懂得察言观色，很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在我心里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了，也不像朋友，也不像陌生人，反正就是一支火把，能照亮我也能照亮别人。某些时候，我也觉得你很糊涂，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这种糊涂好像是单纯的，又好像是有意的，让人…最起码让我，很纠结。如果换做别人来，我的拒绝能斩钉截铁，但是你和我不一样，从一开始我们就站在利益的对立面，是一个天秤，你的砝码一直在不断的加，我追不上，也不能去追上。因为我不是一个可以用正常人来形容的人，如果我付出的心意太多就会变质，或许你要加到五十，才会把这段关系提上一个阶梯，但我只需要十，我就会认为你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所以点到为止，拒绝你的一些帮助，你的一些好意、一些橄榄枝，保持天秤不要太偏，是我能理智的处理的……最好的方法。”
禚邺好半天没说话，最后点点头，默认了江寓的话：“嗯，那我送你回去，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江寓沉默地看着禚邺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轻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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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刀行凶者是蔡泽霖找来的人，而出事的前一天进店里来转悠的那个人，就是蔡泽霖。
外面下起了暴雪，谈栢礼护着能婉灵进了花屋，这会儿柯鸣正在愤愤不平，江寓在烤火。
“说什么呢？那么生气。”谈栢礼问。
江寓抬头，抽了一张凳子给能婉灵推去，说：“小心坐。就监控的事情，缠着我问了半天。”
能婉灵坐下，说：“我还以为在说他和你父亲的事呢。”
江寓一愣：“什么事？”
能婉灵也一愣，转头看了眼谈栢礼，问江寓：“没看新闻呀？就蔡泽霖跟你父亲婚内出轨的事。说来挺奇怪的，自打你和禚邺离婚开始，江銮就跟倒了霉似的总出事儿。”
今天实在是太冷了，江寓起得晚，来花店的时候柯鸣都在店里把早饭给吃了，屋里已经暖洋洋的了，他一坐下就开始放猫撸猫烤火，根本没想着看手机。
听能婉灵说了，这才摸出手机开始看娱乐新闻。
谈栢礼抖落了衣服上的雪，说：“现在你爸和你父亲已经离婚了，这个婚内出轨地花边新闻也就没有多大的轰动力，不过蔡泽霖才是真的惨。”
江寓正好在看蔡泽霖的事。
“他以前杀过人？”江寓脱口而出，面带诧异。
柯鸣瞪大眼睛：“什么！？”
他立马放下了他手里的饼干，蹭着江寓的网页去自己手机上找了起来。
谈栢礼对他这反应还有点意外：“啊，你不知道啊，我看你对江銮的事情那么平淡，还以为他的事你都清楚。”
江寓摇头：“蔡泽霖的事我不清楚。”
谈栢礼挨着能婉灵坐下，说：“我也是今早看爆料才知道蔡泽霖原来是我的堂哥。”
江寓还没看到那儿：“堂哥？”
谈栢礼扬扬下巴：“你看吧，差不多就这些事。”
江寓和柯鸣现在都在捧着手机，十分镇定地查阅蔡泽霖的事，柯鸣时不时会发出一声感叹和吸气，好一会儿，江寓放下了手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禚邺可没有跟他说过蔡泽霖这事儿。
“蔡泽霖几乎是完了，”能婉灵说着一边烤手：“前头刚承认那天中午来花店转悠的目的就是想要绑架，后脚就被爆少年时期杀人行凶。”
柯鸣是一个良好市民，天真的大学生，看完这个以后半晌都缓不过劲儿，他坐在三个看过风风雨雨的姐姐哥哥当中显得十分怔然：“——这真的是法制社会吗。”
三个人都没说话。
尤其是江寓想起了当初在酒店，蔡泽霖眼见着江銮对自己施暴的场景。
柯鸣转头问江寓：“那他为什么要绑架你啊？哥，那天真的还好我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江寓说：“是啊，还好你在，不然我提前一天就消失在人间了。”
柯鸣吓得心都凉了半截：“……他绑架了你，想杀了你？为什么啊？”
江寓又忽悠了他，忍不住笑起来。
柯鸣不觉得好笑：“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啊，哥，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
“不是，”江寓摆手：“不是把我绑了然后杀掉，你都说了法制社会了。他是江銮的秘书，所以受江銮指使做事。江銮现在是只孤鸟，只要我在一天，对于他来说就有用一天，无论我起到的作用大还是小，所以蔡泽霖就要想办法把我绑回去。”
谈栢礼疑惑：“那他怎么不在之前就动手，或者找到你好好聊一聊，也比冒着犯罪的风险直接绑人来得安全啊。”
江寓沉默了两秒，道：“因为禚邺找人一直蹲着我的点，本来的目的是以防万一，以防稳定下来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不测，毕竟江銮那个人——”江寓扬了一下眉头，碍于柯鸣还在，没有说出什么：“蹲在我住所那边的人比较明显，这边的就没那么明显，毕这边人来人往，可能就被发觉了，知道在住所近不了我的身，而这边见到我的可能性更大。”
柯鸣反应过来了：“然后因为哥你不习惯锁门！就被抓到了漏洞！”
江寓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不习惯锁门。”
能婉灵吃了一个大惊：“……怎么能不习惯锁门？这哪里安全。”
谈栢礼看着江寓，欲言又止。
柯鸣道：“因为平常你午睡也不喜欢锁门，从来没有听到你锁过门，甚至都不关门。”
江寓舔了舔唇，视线在三个人脸上转了一圈：“……是吧。”
能婉灵不解：“那为什么不锁门呢？”
谈栢礼伸手搂住能婉灵的肩，捏了捏，好似在耳边说了什么，能婉灵才轻轻哦了一声，没有问了。
徒留柯鸣一脸懵：“……什么，所以，所以是为什么呢？”
江寓随口说道：“就是习惯啊，一个不好的习惯，从小养成改不了了。”
谈栢礼道：“那禚邺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江寓叹道：“对啊……真的是多亏了。”
柯鸣拍腿狠道：“还是气不过啊！监控看完我脑子现在都没有缓过劲儿来！那人虽然说没有冲着心脏那些要命的地方捅刀，可最后一刀要不是哥抬了一下，那刀指定会捅穿——”
江寓听他忽然没声了，茫然抬头，补充道：“生殖腔。”
能婉灵生理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江寓思忖了一下，说：“……的确，得不到的就毁掉。”
他在江銮心里从来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只是一个可以被交易的物品。
柯鸣恨得心肝肺都疼：“——真不是个东西。这哪是一个作为父亲做得出来的事。”
江寓笑道：“我发现你好像不说脏话？”
柯鸣眨了眨眼，瘪嘴：“……姑姑说说脏话不好，我也……说不出脏话来。”
江寓觉得他更有趣了：“那平常别人骂你你怎么办？”
柯鸣道：“以理服人，实在是不行就不理他，但是他要是敢动手，我绝对不会服软。骂人真的很没素质。”
江寓转头看向谈栢礼。
曾经经常拽的二五八万在大学用各国语言跟各类人嚣张对骂的谈栢礼：“……”
能婉灵仿佛知道了什么秘密，双眼里透露着意味深长的意思，扭头也看着谈栢礼。
谈栢礼抿了抿唇，心虚道：“……我一直都是很天真的形象啊，看着我干什么，安安…看着我干什么…婉灵。”
柯鸣好似反应过来刚才的话有所不妥，默默找补：“——当然，有些人也有，也有说脏话的资本。还有些就是，毕竟是泄气嘛，骂出来也会让心里好受很多，我只是觉得我自己骂人不好，我骂人的话就显得我很没素质。”
谈栢礼看着柯鸣费劲儿地扭转局面，沉默：“……”
好了，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大学是个牛逼哄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