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喜庆>第50章

  夜色降临,宁泊准备去接庄桐下班,碰巧看见二弟宁湫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双手捧着个手机在打字,咧着嘴乐。

  想到周五傍晚意外撞见的那一幕,今天中午三弟宁濯又突然打电话给他,要见一面。

  扫了眼表上时间,宁泊往休息区走,大庆沉醉在热恋的幸福中,并没注意到哥哥正朝他走来,满心满眼都是已经到了粱县的男朋友。

  眼瞅着快到饭点,他紧接着敲了一句过去。

  「老公你肚子饿不饿?不饿先弄一回行不?这几天憋死我了。」

  宁泊没有偷窥他人隐私的癖好,就是庄桐的手机,都不曾看过,奈何傻二弟过于专注,没听见他的声音,冷不丁瞥到一眼,他才发现两个弟弟之间的问题,已经到了他无法干预的地步。

  “咳咳。”

  大庆抬头见是哥哥,顿时心惊肉跳,吓得手机没拿稳“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他心虚紧张,一时不敢弯腰去捡,干笑着喊了声“哥”。

  “湫湫,怎么在这里坐着呢?”宁泊顺势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看哥哥不紧不慢的样子,表情和平时一样淡淡的,大庆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应该没被哥哥发现。

  不过弟弟一会儿到了也瞒不住,他弯腰把手机捡起来揣回兜里,笑说:“哥,小濯放寒假了,一会儿来找我玩,是我叫他来的,正好他没来过粱县,我带他上村里转转,顺便考察项目。”

  “考察项目”四个字如今能从二弟嘴里说出来,这表达能力的进步,宁泊都看在眼里,庄桐几天前才笑话过他,笑他过度担心弟弟,其实宁湫很独立也很会说话,嘴巴甜着呢。

  确实很会说话,上一秒还紧张害怕,下一秒就能睁眼说瞎话。

  宁泊倒想装作不知情,可身为兄长,他肩负责任,也放心不下两个弟弟,一个十八岁,一个二十岁,都是血气方刚最易冲动的年纪。

  就像过去的他一样,因为冲动,不经意间伤害过庄桐。

  别的同性恋可以正常交往,正常分手,他的两个弟弟如果在未来某一天走到分手那一步,这个家还能好么?

  一辈子太长,宁泊已经预见到有一个弟弟会选择离开这个家,短暂沉默后,他开口问二弟:“湫湫,还记得自己的目标么?”

  “啊?”大庆又分心想弟弟了,没听懂。

  “你说要努力挣钱,”宁泊提醒二弟,“争取在三十岁之前结婚,三十岁做爸爸,将来多生几个孩子。”

  大庆:“……”

  宁泊:“忘了?”

  还真忘了,大庆早把这目标忘得一干二净,自己都是有老公的人了,结啥婚生啥孩子啊?反正弟弟会管他到老,一辈子把他当宝贝。

  不是,大哥问这啥意思?难道刚才……

  对上哥哥的目光,大庆又心虚紧张了,手机在兜里振了两下,他着急想看看弟弟说了什么,是不是快到了,却不敢把手机掏出来。

  这种不正常的事儿,瞒不了一辈子,咋办啊?能告诉大哥吗?大哥会不会很生气?

  不对啊,大哥为啥要生气呢?他没碍着谁,想跟自己弟弟做夫妻有错吗?又没血缘关系,生不出孩子,那他就不要孩子了。

  这辈子有弟弟宁濯,就够了。

  见二弟不吭声,宁泊没再聊下去,眼下不适合谈心,庄桐也快下班了,还是等周一先和三弟谈个心,他刚起身,怎料二弟突然向他道歉。

  “对不起,哥。”

  大庆跟着起身,攥紧兜里的手机,想着弟弟一直在用他使过的苹果手机,还把度假村里给他拍的照片弄成壁纸了,相册里也全是他的照片。

  被他发现时,弟弟说,每天都看不够他这个宝贝,想他的时候就会把手机拿出来看看,要他以后乖乖配合拍照,因为要拍一辈子的。

  “我,我……”大庆纠结着,忽然很想说出来,希望哥哥以后别劝他结婚,他的目标已经变了,就是好好工作,好好跟弟弟在一块儿。

  “我不正常,我跟小濯……”他声音变得很小,略一犹豫索性豁出去了,“我跟他在处对象,我晓得我俩不正常,可我就想跟他做夫妻,你以后别劝我结婚行吗?我要跟他处一辈子的,不想要孩子了。”

  隐秘的恋情从二弟口中主动先说了出来,宁泊莫名放下一点心,没有被带偏就好,是他过度担心了,担心傻弟弟贪图新鲜一时走错路。

  看傻弟弟紧绷地站着,垂着脑袋,他抬起胳膊,用手轻轻揉了揉,低声道:“湫湫,同性恋也是正常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劝你结婚。”

  “……”大庆惊讶抬头,“哥,你不生气吗?”

  “我怎么会生气,”宁泊隔了两秒,语气有些无奈,“只是担心你,也担心小濯。”

  说出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大哥还说同性恋是正常的,令大庆意想不到,太好了!

  他憨憨一笑:“我俩挺好的啊,不用担心!”

  宁泊嗯了一声,心里还是有话想说,见二弟笑得开心,整个人都放松了,只好暂时作罢。

  “哥你不晓得,小濯他对我特别好,”这心里一下卸了大包袱,大庆不用憋着了,可谓是春风满面,“特别疼我,跟他在一块儿我都像个弟弟,老照顾我,我长这么大,没谁喜欢过我,就他喜欢我,还夸我,把我当宝贝一样,天天惦记我,我也天天惦记他呢。”

  被二弟的情绪所感染,宁泊不禁想起二十岁的自己,投身学业,在国外日复一日地枯燥活着,那时候庄桐不在他身边,他思念过,也忘记过。

  有激情有活力很好。

  宁泊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道:“以前吵成那样,确实不知道。”

  说到这个,大庆一脸得意:“他早就跟我认错了,说了好多回对不起,我大方,不跟他计较。对了哥,你是不是要去找大嫂啊?”

  “嗯,”宁泊又扫了眼表,“她下班了,我现在过去。”

  黏人的老婆突然不回微信了,宁濯担心大哥有所动作,等一到酒店门口,立马下车要跑,被出租车司机叫住才想起后备箱里的行李箱。

  他紧忙拎出行李箱,拖着嫌耽误时间,拎着跑进酒店,果然在大堂休息区看到自己的两个哥哥,正聊着什么。

  怕笨蛋老婆独自受委屈,宁濯扔下碍事的行李箱,迅速跑过去,只恨自己没早点赶过来,又恨自己没在电话里先一步跟大哥摊牌。

  “哥!”

  宁泊转身要走,恰好撞见三弟,三弟脸上写满担忧,他上前拍了三弟的肩,叮嘱道:“跟你二哥好好考察项目,寒假到公司来上班。”

  “……”宁濯愣住。

  宁泊:“有一点我强调一下,公司不是谈恋爱的地方,来上班就拿出上班的态度。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大哥一走,大庆立马上前,激动地小声说:“老公,我把咱俩的事儿告诉大哥了,他啥都没说,不对,他说了,他说同性恋也是正常的,咱俩都是正常的。”

  还真是庸人自扰,宁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的一路上都在忐忑,傻老婆却悄悄帮他解决了困扰,完成了惊喜,他的宝贝怎么这么棒呢?

  回到房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后,兄弟俩终于克制不住对彼此的想念与冲动,如小别胜新婚,急切地亲着吻着,不久便在床上滚作一团。

  “对不起宝贝,”手还凉的,宁濯隔着保暖内衣抚摸老婆的身体,边吻边道歉,“我来晚了。”

  命根子梆硬,把裤裆都顶起来了,大庆胀得难受,哼哼着想脱裤子,伸在羽绒服里的手似乎知道他想要什么,顺着往下摸到他裤腰,慢慢往下扯。

  “唔……”他歪了下脑袋,猴急地说,“老公,我洗过澡了,快给我嗦嗦鸟儿,我也想给你嗦。”说完又捧住弟弟脑袋用力亲了一下,“想你的肉棍呢。”

  宁濯又要幸福死了,老婆在为他一点一点做出改变,一天比一天热情,他扒掉老婆裤子,娴熟地给老婆深喉,没几分钟就把老婆伺候爽了,含着精也没舍得吐出去,直接咽了,再嗦了几下,才吻上老婆香香的腿根,在淡下去的红痕上盖下新的戳儿。

  “哎呦,好快活啊……”大庆感慨着,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回。

  腿根被嘬得有点疼有点麻,还有点痒痒,但弟弟喜欢,他把腿完全张开任弟弟嘬着,乐呵地感慨心中所想。

  “老公,我感觉好像重新活了一回,这滋味儿说不上来,就是心里热乎,能跟你遇上,真好啊。”

  能跟一个叫李大庆的笨蛋遇上,宁濯也觉得真好啊。

  他把大庆从床上抱起来,笑着说:“重新活了,那就重新洗个澡,做老公的新宝贝。”

  新宝贝嘿嘿直乐,搂紧老公脖子,在老公帅气的脸上亲了又亲。

  酒店斜对面有一家味道不错的小饭店,说好先弄一回,请弟弟下馆子吃大餐的,结果从卫生间折腾回床上,大庆被弟弟杵迷糊了,迷迷瞪瞪地眼皮子开始打架,不晓得几时几分,只觉得很晚了。

  入睡前,他屁股蛋子还被弟弟掐着摁着,时快时慢地吞吐着肉棍子,又舒服又磨人,快了他哼,慢了他瞌睡,趴在弟弟胸前快熬不住了,忽然记起了要紧事儿。

  “老公……”

  “嗯?”

  “你肚子饿不……”

  “不饿。”

  “哦,我就怕你饿……那你继续弄,我睡了啊……”

  “好,宝贝睡吧。”

  “老公……”

  “嗯?”

  “我老喜欢你了……”

  宁濯埋在老婆温暖的身体里,从未如此满足过,曾经他排斥自己的出身,排斥做宁湫的替代品。

  现在他则庆幸生父母做出的选择,他是个幸福的弃婴,遇到了很好的父母,很好的大哥,还有世上最好的二哥。

  到头来,项目考察是宁濯一个人去的,因为老婆昨晚太辛苦,早上起来他又没忍住,把老婆再睡了一回,老婆趴床上起不来了,还委屈地跟他嚷了好几句。

  说是考察,其实就是下乡走一圈,他顺便去基地的办公室帮老婆看看资料,调研小组的几个同事听说他是宁泊和宁湫的弟弟,又是一番热烈欢迎。

  既然加入小组,确实得拿出上班的态度,宁濯在办公室待到五点,蹭同事的车一块儿回了酒店,回酒店干嘛呢?自然是接着睡老婆。

  工程上双休的少,尤其收尾阶段,同事们都在加班,大庆犯懒了一天很不好意思,幸亏有弟弟顶着,这一觉可把他睡美了。

  结果弟弟一回来,脱掉衣服扑上床就抽疯折腾他,给他虚得直闪躲,直求饶。

  “嘶啊别嘬了,奶子疼!你这狗嘴,我屁眼子也难受,都让你给杵坏了!”

  宁濯退开些,看着光溜溜的老婆,除了脖子,浑身上下到处都有他盖下的新戳儿,俩微微肿着的小奶头挺立饱满,红艳艳的,怎么忍得住不吃?

  “疼?听说口水能止痛,我再嘬几下。”他又埋头嘬住舔了起来。

  “啊,别放屁,你就是想耍流氓!”大庆嘴上喊疼,却舍不得推开弟弟,他摸上弟弟脑袋,玩笑着问,“狗子,今儿考察的咋样啊?”

  “……”宁濯嘬够了,起来给老婆重新上药,“还行,把狗宝贝跑过的地方都跑了一遍,又在办公室帮他们一块儿整理资料。”

  大庆:“瞎说啥呢?我可没咬过你。”

  宁濯:“怎么没咬过?昨晚不就咬我了?”

  大庆:“我那是牙齿不小心硌到了,谁让你长个驴玩意儿的,都不好嗦。”

  宁濯:“在宝贝眼里,我不是狗就是驴,反正不是人,伤心了。”

  大庆:“欸咋还伤心了呢?逗你玩的,你也是我宝贝,是我宝贝老公行了吧?”

  宁濯:“这还差不多。”

  小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地逗着闷子,等上完药,宁濯躺下后把他的开心果抱进怀里,说出了昨天才被大哥批准的惊喜。

  大庆一听,激动到不行,忙问真的假的。

  “真的,”宁濯说,“不过我真是去上班的,想多了解这个助农项目,我知道等年后宝贝要来粱县工作,虽然不想和宝贝分开,但我更希望宝贝能有自己的事业,我也好好规划我的人生。”

  大庆才高兴没多久,想到年后要分开,又有些失落,抱紧弟弟说:“不想跟你分开。”

  “傻,又不是不见了,老公答应你,以后每个周末都过来陪你。”

  “嗯,我想挣钱呢,等我挣了大钱就给你买房买车,对了老公,我想把咱俩的事儿也告诉大勇,行不行啊?”

  上哪儿找这么好的老婆,还要给自己买房买车,宁濯何止是激动到不行,开始憧憬毕业后的美好生活,巴不得时间过快点,就听何青州的,将来他一定要带老婆去国外登记,把婚结了!

  “行,宝贝想说就说。”

  “好嘞,不晓得会不会吓着他。”

  “吓吓他。”

  “我明儿就给他发微信。”

  周日上午,大庆接到哥哥的通知,为期一周甚至可能拖延的出差提前结束了,可以蹭哥哥的车一块儿回家了,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出差咋跟闹着玩似的?

  宁濯却清楚,大哥这是默许了自己和二哥的关系,他心里还有些话想对大哥说,下午趁着老婆累趴下呼呼大睡时,偷偷出去给大哥打了一通电话。

  三弟煞风景的电话打来时,宁泊不巧正在办事,嗡嗡嗡的振动持续响着,骑他身上的女朋友突然不干了,胸也不给他揉了,非要他先接电话。

  “你三弟打来的,”庄桐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他俩光顾着谈恋爱,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挂了。”

  “不行,你快接,让我歇会儿,累死我了,你个死变态不折腾我浑身难受皮痒是吧?”

  “你不就喜欢我折腾你么?”宁泊接过手机坐起来,接通后简短道,“小濯,长话短说,我在忙。”

  “哥,你在酒店吗?等你忙完,我想当面跟你谈谈,关于我和二哥的事。”

  宁泊也有几句话想和三弟单独说,拦不住两个弟弟要在一起,浓情密意的时候最难舍难分,越拆散越纠缠,何况他做不来棒打鸳鸯的坏人。

  “小濯,人这一辈子要走的路很长,记住自己的选择,作为大哥,我只希望一点,别伤害湫湫,对他负责。”

  “我会的!哥,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弟弟,我现在不止是喜欢他,我是爱他,我这辈子都对他负责!我知道这话在你听来可能很幼稚,没什么分量,我用时间证明给你看,我肯定能做到!”

  “嗯,我先忙了。”

  “那你忙,谢谢哥。”

  见宁泊挂断电话不吭声,庄桐忽然笑起来,“听上去是有点幼稚,可也很让人心动,我十八岁的时候要有人说爱我,没准感动到哭。”

  宁泊:“……”

  庄桐:“可惜呀,没有,只有个喜欢扇我的死变态。”

  宁泊:“……喜欢你,才会扇你。”

  庄桐:“少跟我放屁,糊弄傻子呢?”

  宁泊:“嗯。”

  返程途中,大庆手机里爆出兄弟风风火火的几声吼,大勇在语音里连番审问:“你说啥?!你跟那臭小子搞上了?!咋跟他搞上了?!不是,你咋回事儿啊?!好你个李大庆,有事儿开始瞒着兄弟了是吧?!”

  宁濯黑着脸,臭小子说的谁呢?

  “哎呦笑死我了,”大庆乐得哈哈大笑,“我就晓得大勇会这样,哈哈哈!回头我得给他赔不是去,老公,啊不是,小濯你陪我去啊。”

  宁濯:“……”

  透过车内后视镜扫了眼后座闹腾的傻弟弟,边乐边往三弟身上倒,宁泊忽然理解了周政的想法,只要弟弟开心,伴侣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

  多亏有哥哥支持,大庆的小恋爱谈得有滋有味,弟弟天天都陪着他,俩人几乎二十四小时没分开过。

  他们白天一块儿认真工作,交流项目,晚上一块儿黏黏糊糊,说着情话。

  在幸福的日子里,大庆迎来了他有生之年最幸福的一个春节,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有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