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一张脸红到脖子根。
本来就不大的脸埋到碗里，更看不见。
李广陵看他像初生小猫一样，恨不能一头扎进奶碗里去，搓了搓裤子。
他说的很委婉：“周老师，刚刚只是我一时兴起，希望你不要介意。”
介意？
他介意什么啊？
主动才有故事。
周澄抬起头，一改羞涩风格，直接怼李广陵说：“你能再亲我一次吗？这次我保证不躲了。”
李广陵咽了咽唾液。
美人求吻，他梦寐以求。
周澄等了几秒，李广陵还是没反应。
他不由急了：“我刚刚只是单纯被吓到，真没有躲开的意思，你不信我吗？”
怕李广陵不信，他心一横，干脆凑过去，主动亲了李广陵一口。
人生第一次偷亲的周老师，得逞后兴奋的不行。
他苍蝇搓手，随时要跳起来，“没想到李医生长得黑，皮肤倒是很滑，还挺好亲！嗯，嗯，我想想啊，就像——就像剥了壳的酱油蛋蛋！”
李广陵：“……”
李医生鸡皮疙瘩起来：“周老师要是不会夸可以不夸。”
他真的疑惑了。
周澄长得这么漂亮，他怎么那么有本事把事情变尴尬？
李广陵摸了摸脸上被亲的地方，一边这么想，一边心说怪不得古代都讲究谨言慎行，原来真有大美人锯了嘴像名画，长了嘴像土坡拖拉机。
李医生心情复杂：“周老师，你下次还是有话直说吧，不要搞比喻，也不要浪费时间。”
他怕周澄伤心，说的挺委婉，“你每次夸我都像骂人。我怕自己睡一半想起来，忍不住也骂你两句。”
周澄：“……”
哈哈，他妈了个比的，这个酱油蛋蛋。
面条吃完，感情交流完。
周澄问李广陵：“我不会随便亲人，你刚刚亲我应该也不是偶然吧？”
李广陵不是随便的人。
闻声，说：“我想明白了，性别不重要。虽然我很怕你会像我妈一样半路跑掉，但天涯海角，我愿意穷尽一生找你。”
李安国一个醉酒鬼都有矢志不渝的决心。
他缺什么？
他在那儿雄心壮志，周澄听得云里雾里：“我为什么要像你妈一样半路跑掉？半路跑掉什么意思？”
他真是搞不懂李大夫的脑回路。
他马上都要晋级成对象了，李广陵又扯一句他妈跑了。
他妈跑的跟自己什么关系啊？、
难道是他撺掇她妈跑的？
周澄莫名其妙，搞不懂因果。
李广陵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也没解释，一句“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翻篇而过。
夜宵吃完，周澄把桌上那两个典型馒头拿给李广陵。
李广陵不想看：“我吃饱了，不用再来两个馒头溜溜缝。”
“……”周澄哈哈，“我不是让你吃，这是我用羊奶蒸出来的，虽然花型好看，但我感觉有点夹生。而且回炉后出来的还是不好吃，什么原因呢？”
李广陵接过来馒头，掰开看看。
他眉头紧皱，一双大手在软乎乎的馒头上捏了捏，又按一按，揉一揉。
李广陵手大，馒头恰好又是圆形。
周澄会他这一番操作搞得春心荡漾，忍不住往小火车方向跑偏。
李广陵判断出原因，抬头：“这个馒头的面团有问题，它——”
他话没说完，瞧见周老师湿漉漉地盯着自己，话停住。
“周澄？”
“啊。”
周澄嘴上答应着，却一只手撑着脑袋，就那么歪歪地倚着着桌子看他，一副风情万种的骚模样。
他可比馒头勾人多了。
李广陵跟周澄那双眼睛对视几秒，放下手中面团，开始慢慢解扣子。
他这动作相当不熟练。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脱衣服，还略显生涩。
周澄吓得迅速坐直：“李医生干什么？”
“我知道你的目的了。”李广陵一本正经，“你大半夜先是邀请我上楼，又跟我谈论感情，拿一对筷子比成你我，寓意相辅相成，共度一生。而且——你刚刚还亲我了。”
他非常回味，唾液又往下咽了咽，才压住燥热的火。
“所以。”李医生直接且不含蓄地说，“你不是邀请我上来坐坐。而是上来做做，对吗？”
周澄：“！！！”
周澄这下真要跳起来了：“谁教你这样理解的啊！”
他看上去不太像真要做这件事。
李广陵解扣动作停下，再一次陷入迷惑：“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周澄知道李广陵思维不同正常人，玩命解释，“我只是个正常人，我想走的路程是先恋爱、结婚，感情稳定了再上床。而不是到这来，上床培养感情再结婚。”
天杀的，谁教李广陵要按倒序来啊？
他疯了他！
李广陵没吃到漂亮的周澄，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重新坐下：“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研究一下这个馒头的问题吧。”
周澄：“……”
周澄要晕过去。
亲妈嘞，李医生是正常人吗？
他这思维跳的也太快了。
李广陵说研究馒头就是真的研究馒头。
问完周澄的制作方法，还有时间、配比，陷入沉思。
周澄说：“你刚刚不是知道原因了？”
李广陵说：“刚才是刚才，你一勾引我又忘了。”
周澄：“……”
认真想了片刻，李广陵说：“用羊奶蒸馒头这个想法很好，但操作方法不对。”
他每次动真格，那副神情都让周澄认为他是一个科学家。
馒头科学家·李广陵很认真：“蒸馒头其实不需要按照什么专业配比，要想蒸出又大又软的馒头，主要点在两个，一是发酵，二是火候与时间。”
“发酵，火候和时间。”周澄摆着手指头。“这是三个。”
“嗯。”李广陵都没理他，“酵母的克数非常重要。放多了面团会发酵的快，但会变酸，尤其高温烹制，就会更影响口感。在月下沟，我们都是用自己发的酵头，很少用现成的颗粒酵母，所以馒头味道会醇厚，跟外面的不一样。”
“酵头，什么东西？”
“类似于面包的酵种。”李广陵跟周澄解释，“不过方法和原材料不一样，这做法只有老人会，年轻一代已经失传。”
周澄小鸡啄米。
然后问了一个问题：“所以，你会吗？”
李广陵看傻子如看他：“会。”
他真觉得周澄是个小傻瓜，都气笑了：“不然你以为我那些馒头怎么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