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过程实在过于炸裂,以至于第二天真中鸣还没有缓过来。

  别问,问就是不愿再回想。

  从江家的开场到源式的二人转,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有个鹤丸国永作为场外编外人员是他们的祸。

  明明是唱跳表演,硬生生变成了喜剧现场。

  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舞台大乱斗。

  也不知道管理灯光的是哪位人才,最醒目的镜头永远追随着鹤丸国永的身影,让他变成了众矢之的,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最恐怖的莫过于膝丸了。

  似乎是被打断了最精彩的部分,又或是不知道为什么跳着跳着髭切的舞伴就成为了鹤丸国永,总之当晚膝丸完美地发挥出了不属于他的机动值,场上只能看到一道薄荷绿的身影。

  虽然事后三日月宗近表示这些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并不是鹤丸国永突如其来的想法,江家所有人和髭切都是同意了的。

  真是可怜呢,被蒙在鼓里了呢,膝丸。

  真中鸣在心里为膝丸默哀了几秒钟。

  就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两边不知道是谁扬起了彩色的飘带,舞台上也因为干冰出现了阵阵雾气,一时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鹤丸国永等人打闹的身影也逐渐隐去,灯光适时地全部移到了正中间,且只剩下了白光。

  吸引了在场全部的人的目光,尤其是真中鸣。

  随着一个鼓点,粟田口全员出现在舞台上,彩色的灯光亮起,随意摆动着。

  不得不说,有点过于花里胡哨了。

  但还是一个很成功的开场。

  ——如果真中鸣没有听到第一句的台词的话。

  不如说前奏响起的时候,真中鸣的直觉突然开始报警,把他的警觉一下子拉到了最高。

  ……这。

  这!

  这不是salami smell 的歌吗!

  这歌的前奏就是化成灰真中鸣都听得出来。

  这可是姐姐真中啦啦和她的队友的歌啊。

  后面真中鸣的脸色究竟有多纠结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能说这首歌是真的不适合这么多人一起表演。

  本来活泼可爱的一首歌变成了黑压压一片,副歌时每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但一旦到了个人solo的时间,粟田口的人就好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了一般,抢的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想把自己最好的那面展示给台下观看着他们表演的审神者,不管是谁,跳着跳着就往C位走过去了。

  好在歌词分配的还行,一人一句勉勉强强都在真中鸣面前露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他去做任务的愿意,信浓藤四郎的场合并没有很多,齐舞时也站在边缘。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本人似乎还很享受。

  注意到了真中鸣看过去的目光,信浓藤四郎很配合地wink了一下,惹得乱藤四郎侧目。

  所以说,有时候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粟田口之后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表演,无论是演奏还是朗诵,亦或是歌仙兼定现场有感而发挥洒笔墨,都出乎了真中鸣的意料。

  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真中鸣也忘了,只知道自己在一片灯光中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被安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身边还有一叠合照。

  “……头好疼,脖子也是。”

  真中鸣敢肯定自己没有喝酒,也没有和人打架。伸手去触碰,头顶也没有任何的鼓包。

  没有外伤,总不能是内伤?

  “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主公,请问您醒来了吗。”

  是平野藤四郎。

  他一直关注着天守阁内的动静,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便猜测是真中鸣醒来了,因此出声询问。

  真中鸣没有辨认出来人的身份,但从声音听应当是短刀、胁差或是打刀。嗯,都在安全范围内。

  “进来吧。”

  兴许是昨晚真中鸣被别人带入天守阁内的原因,他向房门口看过去时,总觉得有些东西被改了位置。

  好怪。

  他不觉得刀剑男士会随意翻看他的东西,无论是否接受他,身为神明的他们应当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

  平野藤四郎轻轻推开门,第一时间看向了真中鸣,看到了他正在揉自己脑袋的动作,视线不由得心虚地移开了。

  虽然这并不是平野藤四郎导致的,但他也是旁观者的一员。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真中鸣这个样子,平野藤四郎的心里微妙地升起了愧疚的心情。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第一个发现真中鸣睡着的是时时关注着真中鸣,同时也是离他最近的压切长谷部。穿着神服装的男人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并不希望与审神者有太多的接触,但对于审神者的在意又超过了所有,在烛台切光忠的提议下,压切长谷部选择在暗处默默注视着真中鸣。

  他第一时间发挥了自己优越的机动性,靠着双腿在半分钟之内让整个本丸安静了下来,灯光也调到了柔和的暖黄。

  “哦呀,睡着了呢。”话是这么说,髭切放低了音量,只有周围的几人能够听到。

  膝丸自然是第一个回应髭切的人:“要把主公抱回天守阁吗?”

  “怎么能对主公做出如此不风雅的举动呢?”歌仙兼定瞪了膝丸一眼,“你们走路磕磕绊绊地,万一吵醒主公该怎么办。”

  “可是只要移动就一定会吵醒吧。”鲶尾藤四郎凑到真中鸣的身旁,弯腰注视着他们审神者的脸,“感觉好好摸的样子。”说着就想把手放上去,在途中就被自己的兄弟给拦下了。

  “会吵醒的。”骨喰藤四郎说道。

  大和守安定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在一旁皱着眉:“那要怎么才能把主公送回去呢?”

  “担架怎么样?”药研藤四郎灵机一动。

  烛台切光忠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但还是需要我们碰主公的吧。”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只要把大将放到担架上,起码回到天守阁的路程中是绝对不会被吵醒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副眼镜,药研藤四郎推了推镜架,看起来颇为严肃,“就算摇晃也会因为柔软的布料认为是在海边的吊床上,大将绝对不会醒来的。”

  “我们先试试吧。”一期一振一锤定音。

  神奇的是,真中鸣确实没有醒来,无论是被山伏国广不小心扯了一下胳膊,还是在担架上被玩性大发的鹤丸国永左摇右晃,真中鸣都没有醒来,要不是药研藤四郎检查了一下确认他们的审神者还有呼吸,简直跟死了一样。

  至于真中鸣头顶的疼痛是怎么来的——

  在进入天守阁的时候,或许是真中鸣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有人进入房间,离开时堆满了一地的游戏卡带都没有整理,夜视能力不太好,又在前面打头阵的一期一振措不及防地被绊倒了。

  接下来的场景就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了。

  随时关注着自家兄长的前田藤四郎和乱藤四郎感觉跑到一期一振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即将要碰到地面的脸,稳稳地扶住了一期一振抬着担架的双臂,在加上因为摔倒离地的双脚被紧跟着的信浓藤四郎和毛利藤四郎抬起,一期一振像极了即将要飞到远方的大鸟。

  离他最近的浦岛虎彻可以肯定自己听到了“咔哒”的声音。

  一期一振面色扭曲,但碍于真中鸣还没有醒,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嚎叫压在了舌下。

  这还不够,接下来还有一些了连锁反应。

  因为小短刀突然窜出去打乱了原有的阵型,天守阁二楼的走廊又没有特别宽敞,大家还需要留意真中鸣所在的位置,所有人都发挥出了自己最高的柔韧性。

  不知道是谁在黑暗中撞到了墙壁,墙上的装饰品被震了下来,直直地冲着真中鸣的脑门砸去。

  一双手从担架下面伸出来,稳稳地接住了那个装饰品。

  是因为位置原因进行了一个大的弯腰动作的山姆切国广。但好像因为用力过猛,手肘不下心隔着担架撞到了真中鸣的后脑勺。

  一时间,所有人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令他们心脏骤停的是,真中鸣的眼睛动了。

  完蛋了,主公/大将/审神者被吵醒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然后最令人膛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鲶尾藤四郎一个手刀下去,他们的审神者就再次睡了不过。

  不、不对吧!

  “这不是昏了过去吗!”加州清光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刚想捂嘴就反应过来他们的审神者被敲晕了。

  “总不能让主公被我们吵醒吧。”鲶尾藤四郎义正言辞,“我在书上看到过三秒定律,同理只要在三秒内重新敲晕审神者,审神者就不会发现自己被吵醒了。”

  这就是为什么真中鸣会感觉头疼和脖子疼的原因。

  “那个……”平野藤四郎有些犹豫,“我在信箱里发现了这个。”

  他们有了每天帮真中鸣整理信箱的习惯,平日里都是按照刀派或是个人喜好来给一叠信封排序。

  但今天早上平野藤四郎在整理的时候发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被折起来的纸条。

  出于不去探究别人的隐私,平野藤四郎并没有拆开,只是拿着纸条问了一圈希望能够好好用信封包起来,这样审神者也会看得开心一点。

  但没有人回应。

  真中鸣有些疑惑地接过,当着平野藤四郎的面打开了纸条——

  【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无痛到达彼岸?】

  ……

  哈?